沈清顏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一仰，她下意識地抓住了車門把手。
商斯年注意到她的動作，立刻放緩了車速。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喉嚨里像是堵著一團棉花，悶悶的。
“對不起，我......”他的聲音有些啞。
沈清顏搖了搖頭︰“沒事。”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兩人都沉默著。
夜色漸深，路邊的霓虹燈在車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是無聲的嘆息。
到了沈清顏住處樓下，她解開安全帶，正要推開車門，商斯年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觸感溫熱而有力，沈清顏的心跳漏了一拍。
“等等。”商斯年的聲音低沉而沙啞。
沈清顏僵在原地，不敢回頭。她能感覺到商斯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灼熱得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看著我。”
他的聲音里帶著不容抗拒的命令，卻又透著一絲懇求。
沈清顏慢慢轉過頭，對上了他深邃的眸子。路燈的光透過車窗灑進來，在他俊美的臉上投下朦朧的陰影。
“為什麼不願意告訴我？”商斯年的手指收緊了幾分，“關于陸桓宇的事。”
沈清顏垂下眼簾，睫毛微微顫動︰“沒什麼好說的。”
“沒什麼好說的？”商斯年冷笑一聲，另一只手撐在她耳側的車窗上，整個人欺身向前，“那為什麼要躲著我？”
沈清顏被他突如其來的靠近驚得往後縮了縮，後背抵在冰冷的車門上。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沒有躲...”
“你有。”商斯年打斷她，聲音里帶著一絲她從未听過的脆弱，“每次提到他，你都是這樣。”
沈清顏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那雙總是冷靜自持的眼楮此刻竟帶著幾分受傷的神色。
“斯年...”她輕聲喚道。
商斯年的呼吸一滯。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叫他的名字，不帶任何客套，不帶任何疏離。
就在這一瞬間，他忽然低頭吻住了她。
沈清顏瞪大了眼楮，大腦一片空白。他的吻來得又急又狠，帶著不容抗拒的佔有欲，卻又小心翼翼地克制著力道，仿佛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寶。
不知過了多久，商斯年才慢慢松開她。他的額頭抵著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別躲著我。”
沈清顏的臉頰燒得通紅，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腔。她推開商斯年，慌亂地抓起包包︰“我、我該回去了。”
商斯年沒有阻攔，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沈清顏落荒而逃般地打開車門，卻在下車前听見他低聲說︰“晚安。”
那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幾分寵溺，還有藏不住的溫柔。
沈清顏幾乎是跑著進回到家，疲憊地癱在沙發上。
今天發生的一切像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閃過，商斯年的表情，他緊握方向盤的手指，還有那一聲幾不可聞的道歉。
她揉了揉太陽穴，起身走進浴室。
溫熱的水流沖刷著身體，卻沖不走心頭的煩悶。沈清顏閉上眼，深深地嘆了口氣。
換上睡衣，她剛躺到床上，手機就響了起來。
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讓她心頭一緊——陸桓宇。
沈清顏盯著那個名字看了許久，最終還是按下了接听鍵。
“喂。”她的聲音很輕，帶著幾分疲憊。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才傳來陸桓宇低沉的聲音︰“這麼晚才回家？”
“有事嗎？”沈清顏沒有正面回答，語氣平淡。
“去做什麼了？”陸桓宇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
沈清顏閉上眼，靠在床頭︰“陸桓宇，我們已經分手很久了。”
“是去參加商老太太的生日宴了吧？”陸桓宇突然說道，聲音里帶著幾分咄咄逼人。
沈清顏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白。她沒想到陸桓宇會這麼直接。
“你讓沈之語查我？”她的聲音冷了下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冷笑︰“不需要查，整個圈子都知道商家今天辦壽宴。”
“所以呢？”
“你真的甘心嗎？”陸桓宇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沈清顏，你明明知道商斯年和你的婚姻只是一場交易！”
沈清顏猛地從床上坐起來，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意︰“陸桓宇，你沒資格說這些。”
“我沒資格？”陸桓宇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嘲諷，“那商斯年就有資格？他真的了解你嗎？他知道你為什麼會進入演藝圈嗎？他知道你的身世嗎...”
“夠了！”沈清顏打斷他的話，“那都和你沒關系。”
“沒關系？”陸桓宇冷笑一聲，“商斯年他就和你有關系了？他算什麼？...”
沈清顏直接掛斷了電話。
手機屏幕暗下去，房間陷入一片黑暗。她靠在床頭，胸口劇烈起伏著。
沈清顏把被子蒙在自己的頭上，試圖阻隔所有紛亂的思緒。
手機又開始震動，她掀開被子看了一眼，是陸桓宇發來的消息。
她直接把手機調成了靜音。
過了好一會，她才重新探出頭來，房間里靜悄悄的，只有窗外偶爾傳來幾聲蟲鳴。
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這次是商斯年的消息。
“你睡了嗎？”
沈清顏盯著這條消息看了許久，手指在屏幕上方懸著，遲遲沒有落下。
又是一條消息進來︰“我可能是喝多了，有點睡不著。”
沈清顏的手指微微顫抖，想起了他今晚在車里的吻，臉又不自覺地燙了起來。
“沒睡的話跟我聊聊天好不好？”商斯年又發來一條。
沈清顏咬了咬嘴唇，終于回復︰“好。”
“在想什麼？”
這一次沈清顏沒有立即回復。
她該說什麼？說在想你嗎？還是說在想陸桓宇的話？
手機又震動起來︰“對不起，今晚是我沖動了。”
沈清顏的心猛地揪緊了。
她知道商斯年說的是那個吻。
正當她猶豫要怎麼回復時，商斯年又發來一條︰“但我不後悔。”
沈清顏的手指僵在屏幕上方，心跳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你知道嗎，”商斯年繼續發著消息，“你今天穿那條裙子很好看。”
沈清顏愣了一下，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
“我的父母和奶奶都很喜歡你。”又是一條消息。
“其實商雨薇也很喜歡你，只不過她這個人有些跳脫，希望沒讓你感到不開心。”
“她說你比她見過的所有千金小姐都要懂事。”
沈清顏的眼眶有些發熱。她知道商奶奶說這話時，一定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世。
手機又亮了起來︰“清顏，我們的婚姻，真的只是一場交易嗎？”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擊中了沈清顏的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