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顏站在原地，感覺自己的臉都要燒起來了。
商斯年轉過身，看著她通紅的臉頰，眼神漸漸變得幽深。
“繼續？”
沈清顏猛地搖頭，聲音細如蚊蠅︰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
商斯年看著她慌亂的樣子，喉結滾動了一下。
“那我去給你拿拖鞋。”
他轉過身，背對著她。
沈清顏松了一口氣，手忙腳亂地褪下濕透的裙子。
商斯年站在那里，能听到身後 的聲音。他的手指微微收緊，指節泛白。
“那個...能幫我把衣櫃里的禮服拿一下嗎？”
沈清顏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羞澀。
商斯年深吸一口氣，大步走向衣櫃。
他隨手抽出一條淺粉色的禮服，遞到身後。
指尖不經意間觸踫到她的手，兩個人都是一顫。
“謝...謝謝...”
沈清顏接過睡裙，手指微微發抖。
商斯年站在那里，背影筆直，卻能從他緊繃的肩膀看出他並不如表面那般平靜。
房間里安靜得能听見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好一會兒，沈清顏才小聲說道︰“好...好了...”
商斯年這才轉過身，看到她穿著睡裙站在那里，長發微濕，臉頰緋紅。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若無其事地移開。
“走吧，下去吃飯。”
沈清顏點點頭，跟在他身後往外走。
商斯年突然停下腳步，沈清顏差點撞上他的後背。
“怎...怎麼了？”
商斯年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下次...”
“下次什麼？”沈清顏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眼神。
商斯年沉默了片刻，最終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沒什麼，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樓，餐廳里的氣氛卻明顯不同了。
商奶奶正坐在沙發上，商雨薇窩在她懷里，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奶奶，我真的不想再背黑鍋了。”商雨薇撅著嘴，聲音里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
商奶奶慈祥地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好，以後不會了。”
沈清顏和商斯年剛走到樓梯口，就听到了這番對話。
商雨薇看到他們下來，眼楮一亮，剛要開口說什麼。
商斯年卻搶先一步，聲音冷冽︰“奶奶，以後不要讓雨薇開這種玩笑了。”
商雨薇卻只是撇了撇嘴，一臉無所謂地說道︰“我這不也是為了促進你們夫妻二人的感情嘛。”
說完，她突然轉頭貼上沈清顏，眼楮亮晶晶的︰“清顏，你今天穿這條裙子真好看，襯得你皮膚都白了好幾個度呢！”
沈清顏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商奶奶也笑眯眯地看著沈清顏︰“是啊，我們清顏穿什麼都好看，這麼漂亮的孫媳婦，我可得好好疼著。”
“就是就是。”商雨薇連連點頭，“清顏不僅長得好看，性格也好，對誰都溫溫柔柔的。哥，你可得好好珍惜啊！”
商斯年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卻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沈清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屏幕上顯示著“陸桓宇”三個字。
她的手指微微一顫，猶豫著要不要接。
商斯年注意到了她的異樣，眸色漸漸暗了下來。他看著沈清顏盯著手機發呆的樣子，心里一陣刺痛。
原來，她對陸桓宇還是放不下嗎？
商奶奶敏銳地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輕聲問道︰“清顏啊，是誰的電話？”
沈清顏如夢初醒，急忙按下了掛斷鍵︰“沒...沒什麼，可能是工作上的事。”
她的聲音有些慌亂，連忙把手機塞回包里，卻不小心踫到了桌上的水杯。
“小心！”商斯年下意識地伸手去接，卻還是晚了一步。
水杯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碎片四處飛濺。沈清顏慌忙蹲下身要去收拾，卻被商斯年一把拉住。
“別動，會傷到手。”他的聲音依舊冷淡，卻透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心疼。
沈清顏愣在原地，看著他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著自己的手腕，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商雨薇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斯年，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了？”
商斯年松開手，站起身來，聲音里帶著幾分疏離︰“我去讓佣人來收拾。”
說完，他轉身就走，背影透著說不出的落寞。
沈清顏看著他的背影，心里突然涌上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商斯年回來以後，這頓飯總算是安安穩穩地吃完了。
飯後，商斯年開車送沈清顏回家。
車內很安靜，只有空調運轉的細微聲響。沈清顏靠在副駕駛的座椅上，透過車窗望著外面飛速掠過的街景，心里卻在想著該怎麼和商斯年解釋那通電話。
商斯年的目光始終筆直地看著前方，修長的手指緊緊握著方向盤，指節泛白。他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終于，在一個紅燈前，他還是開口了。
“剛才那通電話，是陸桓宇打來的？”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塊石頭落入平靜的湖面，激起層層漣漪。
沈清顏轉過頭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是他。”
商斯年的喉結動了動，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了兩下︰“你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
沈清顏看著商斯年的側臉，他英俊的輪廓在街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分明，卻也格外冷峻。她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在舌尖打了個轉，最後卻變成了︰“好好開車。”
商斯年的眸色更暗了幾分。
他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沈清顏，可是每當涉及陸桓宇，她總是會下意識地回避。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挖掘一座寶藏，卻總有一扇門永遠無法打開。
而那扇門後面，或許就藏著她的心。
沈清顏看著商斯年緊繃的下頜線，心里一陣酸澀。她何嘗不明白他的心思？可是要怎麼開口？
這份感情來得太突然，又太洶涌，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紅燈轉綠，商斯年猛地踩下油門。車子像離弦的箭一般竄了出去，仿佛要把所有的情緒都甩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