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而且,兩個聲音交疊,時輕時重,隱隱帶著壓抑和喘息。
她神色一僵。
原本還以為自己是撞上了夜巡的內侍背書,誰想卻是......
她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微微探出頭去,從半開的月洞門中望了一眼。
只見兩道影子交疊在偏園那處無燈光的小涼亭里。
一人長發未束,衣襟半敞,一人跪在其前,神情專注,嘴唇貼在脖頸與鎖骨間,喘息聲沉重卻壓抑,像是要把欲望硬生生掐碎,吞咽下去。
“......知杏,輕點......還有貴人睡著。”
她一口氣噎在喉頭,差點沒咳出來。
知杏?
知杏?!
早上那個看著規規矩矩有一點點容易害羞的小婢女——
是在這里行孟浪之事的主角之一?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知杏女士。
我這......
竟然看見了真的♀♀.......
寧時扶額,眼神不自然地錯開來......
誠然,她確實不是沒看過......
但現場直擊屬實是有點超綱了.......
寧時一手扶著柱子,整個人都在原地石化了兩息,一絲略不正常的紅緩緩攀上了她耳根。
然後她輕輕地,極輕極輕地,挪了一步,打算像沒看見一樣原路返回。
只是這一步還沒踏穩,腳下卻踩上了什麼滑不溜秋的玩意兒——
“吱啦”一聲極輕的響動,在寂靜的夜色中卻仿佛驚雷炸響。
涼亭里,兩道交疊的身影頓時齊齊一僵。
那跪著的人猛然抬頭,知杏也是整個人仿佛被雷劈了一下,猛地回頭,滿臉都是“誰在背後”的驚慌未退,眨眼就跟寧時四目相對。
氣氛一瞬間凝固。
三人面面相覷。
風過竹林,落葉悉悉索索地打在屋檐上,涼亭邊那盞孤燈也不合時宜地晃了一下,把人臉上的光影映得忽明忽暗。
寧時先反應過來。
她干咳一聲,飛快地垂眼,裝作什麼都沒看清,什麼都不知道︰“呃......打擾了。”
轉身就要走。
“寧、寧姑娘!”知杏竟然開口了,聲音都變了調,破了原本那副端莊溫婉的皮,“你、你不是在偏堂歇著嗎?怎麼會......”
寧時一邊後退,一邊扶著牆笑著︰“嗯嗯,歇著來著,一不小心起來散步......賞月來著......”
“賞、賞月?”知杏都快語無倫次了,“今夜也沒月亮啊?”
“啊對!”寧時立刻順著台階下,“我這人就睡得淺,一听見風聲就醒了,想著園子里說不定還有風景,就來了。”
另一位婢女這時候也緩緩轉過身來,面紅耳赤,手還死死抓著知杏的袖子。
怎麼還有點眼熟?
她早上來欽差府邸的時候好像見過這位丫鬟來著?
而知杏的衣襟還沒理好,耳根紅得像剛從灶膛里掏出來的一塊炭。
寧時忽然有點想笑,但又死死忍住。
原來欽差府邸的夜生活這麼豐富。
謝 知道她隨身的婢女都不直的嗎?
她真的不知道嗎?
既然都到這個地步了,再裝傻也有點侮辱人智商了。
她心里吐槽得飛起,臉上卻一本正經,作勢要離開︰“你們繼續,我權當什麼也沒看到......”
此話一出,果不其然,知杏和那位小婢女的臉從紅轉白,又從白轉青,耳根燒得都快起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