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府出來後,謝隼又去了趟御史台,處理完事務便派人去與路贏分道的無人小巷。
等了許久始終沒有等到路贏的馬車,便以為路贏先回了北郊,于是也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
剛走到庭院,便見周 穿過游廊,一面理袖口一面抬起頭來:“大舅……”
周 驀地一愣,停下腳步,方才他听到腳步聲以為是路贏回來了,正想著與路贏說說關于尋找路憫的事,沒想到卻見到了謝隼。
周 扯了扯嘴角,用微乎其微的聲音,失望地補齊了剩下的兩個字:“婦啊。”
謝隼一掃天邊落日殘陽,淺淺一笑:“天色已晚,周將軍還不回府?”
听到謝隼的聲音,站在周 的身後的謝從吟探出個腦袋來,見到謝隼手中漆器描金的木盒,雙眼一陣泛光:“六叔,你還給我帶禮物回來了?”
謝隼盯了眼手中的木盒,神色一亂正要收起來,然而奔跑過來的謝從吟忽被石階絆住腳,撲過來之時恰又輕輕往前推了一把。
視線交錯的瞬間,謝從吟怔怔看見木盒子里的東西悉數散落地面,與此同時,發出金銀玉石交錯的清脆聲。
謝從吟偷偷瞄了一眼將自己撐住的謝隼,直到碎成半截依舊還綁著紅繩鈴鐺的玉勢濺到腳邊,他垂下的頭便再也抬不起來。
此時此刻的他,唯覺深秋的風很安靜。
……
三人圍坐桌前吃飯,良久無言。
謝從吟愧疚地時不時瞄一眼隱隱泛著寒光的謝隼。方才那個木盒里的東西是什麼他都知道,他曾在姚衍之那里見過。各色各類,整整一間閣樓都是,都規規矩矩新新嶄嶄地收藏在盒中。
姚衍之本人對那些房中情趣物件不太感興趣,只是偶爾求人辦事便會去天籟閣中挑選一二——畢竟達官貴人間總愛尋求刺激和多種花樣,對此也是趨之若鶩。
謝從吟率先開口打破僵局:“六叔,那些東西,衍之哥哥的宅子里有很多,明日我去拿來。”
周 一听就不對,且不說拿別人的東西來賠,姚衍之那斷袖每夜都換不同的人,謝從吟怎麼好意思把對那麼多人用過的東西來賠?
周 冷不丁地來了一句:“你好歹也是王爺的兒子,就不能花錢買?拿什麼姚衍之的……”
“衍之哥哥說過,有需要就去取,更何況衍之哥哥的東西都是上好的,哪里都買不到。”謝從吟看向周 ,帶著一絲揶揄:“忘了周將軍也是梨香院的常客,想必府上也備著,對這些那些的事也是熟門熟路。”
此言一出,謝隼掀起眼眸淡淡看了過去。
周 輕一挑眉梢,暗道這謝從吟年紀小小,卻是個一點就爆的炮仗,這麼暗戳戳地將戰火蔓延到他這兒了?
周 承認,梨香院他是去得多,那最多也是喝酒,除此之外的什麼事都沒干過,方才從謝隼的木箱子里掉落出來的好多些,他見都沒見過。
想著想著,周 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謝隼,不禁暗嘆:知道宮里的會玩,只是想不到看著清心寡欲的謝隼都這麼會玩!
見周 不做聲,謝從吟續道:“要不我給銀子,周將軍幫忙買回那些好東西?”
周 一扯嘴角:“那你不如直接賠銀子,反正東西是六殿下的,他自然知道在哪兒買的。”
二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飄向謝隼,只見謝隼笑若春風地一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三哥給我的。”
那總不能再去找三叔!而且說這麼久了,一向溫柔的六叔都還沒有松口說算了,六叔鐵了心想要那些東西!謝從吟望著周 ,伶俐的雙眸一轉:“你該不會是不知道在哪兒有吧?”
不知道,當然不知道!周 看出謝從吟在激他,但男人之間討論床闈私事,說不知道就是丟臉認輸!
更何況還有個那麼會玩的謝隼在,說實話只會被嘲笑!周 輕咳一聲,泰然自若地站起身來,推開軒窗,仰頭迎著夜風,裝得一副經驗老道:“那些玩意兒只能起個助興的作用,主要還是要看個人技巧。”
言外之意就是那些東西不需要用!此言正合了謝從吟的心意,就這樣揭過今日的事最好。
謝從吟怯怯地看了謝隼一眼,正要就坡下驢試探地附和一聲,卻見謝隼再次掀起眼眸看向周 ,道:“你不妨展開講講。”
背對二人的周 忽地一僵,事實上,他也是那夜才與路憫初次嘗試,又擔心路憫第一次沒有脂膏受罪,也便只來了那麼一次,況且那時他意亂情迷地只顧著吻了,哪里還記得具體。
眼下非要裝得像個經驗豐富的姚衍之也裝得不像,于是,他在夜風中扭回頭,眼風輕輕一掃謝從吟:“我不告訴他。”
……
深夜,許久沒等到路贏回來的謝隼披著一件大氅出了房門,抬頭便見周 坐在屋檐上,獨自對月飲酒。
“從吟他回府去了。”謝隼頓了頓,看著周 誠懇道:“那種事該怎麼做?”
周 先是一愣,下一瞬,已是微醺的他拎著酒壺晃了晃,帶著笑意道:“大舅子兌的桂花酒味道還挺好,大舅子夫你要不要一起,再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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