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結束,周琴將兩個女孩子趕到沙發上,獨自幫趙婉如收拾好碗筷,並全部端進廚房。
水槽旁,今天在家休息的周義林已穿好圍裙,開始了周末的洗碗工作。自從與趙婉如同居以來,他一直如此。那麼多年過去,哪怕兒子也已結婚,這個習慣未曾改變。
周琴蹭著擰開的水龍頭,將手上的油污搓洗干淨。他甩了甩手,拿毛巾擦干水珠,這才返回了客廳。
剛出廚房,奶黃包便親昵地靠在周琴的腳邊,與他形影不離。周琴無奈又寵溺地向下伸手,一邊摸著它柔順的毛發,一邊走向沙發。
周琴讓躺在沙發一角的宋雲陵讓了讓,給自己空個位置出來。在小姨將交疊的雙腿挪開後,他這才坐在周弦與莎萊娜身邊。
他放任奶黃包將狗頭擱置在自己腿,並輕輕撓著它的下巴,順便找自家老妹八卦昨晚案發現場的真實情報。
“所以,昨天晚上外公外婆還是來了吧。最後是什麼個情況?”
在周琴坐下時,周弦和莎萊娜正分著隻果干,兩個女孩一同看著宋雲陵投屏到電視上的武林外傳,吃著零食傻樂呵。
見親哥主動收拾飯桌,勞苦功高。周弦也暫時放下了零食,轉頭給他描述起昨天的情況。
“那你可算問對人了。”
說罷,這貨突然跑進臥室,不知從哪個角落掏出了一塊驚堂木,往沙發前方的茶幾上那麼一敲。
砰!
“話說,那本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夜色如墨,萬籟俱寂。誰知大門突然一陣敲擊,砰砰砰,直叫眾人一驚。”
“那時,我剛從房中穿出,于犬吠聲內走至門前......”
周琴搶過周弦手中的驚堂木,收著力往她頭上輕輕敲去,“說重點!”
周弦熟練地雙手抱頭,擋住了所有的傷害,並用兩句話說完昨晚發生的事情,“爸媽嚴防死守,把外公給攔下來了。”
“然後,他們在客廳里聊了半個多小時,保底能給小姨爭取一兩天的相親緩沖期。”
周琴扭頭看向小姨,卻見對方點頭聳肩,顯然是認可了周弦的濃縮版解釋。
解決完心里的疑問後,他又望向手中的驚堂木,將其遞回給周弦,“所以,你這驚堂木是哪里來的?”
周弦驕傲地晃了晃手中的木頭,“高中畢業的時候,我從歷史老師手里騙過來的。”
盡管自己家當年做生意的時候,也老實不到哪里去。但是,莎萊娜好歹也是禮儀上相對守舊的人,喜歡給自己留點臉面。
听見周弦如此直白說是騙來的,她苦笑不已地提醒道︰“弦弦,你這樣說是不是有點太......”
“哎呀,沒事啦。我怎麼說也是這一屆的文科排面,老師心甘情願給我坑的。”
說著說著,她又往嘴里塞了一塊隻果干,津津有味地繼續嚼了起來。
這時,她忽然發現莎萊娜的視線越過自己,凝視著周琴交還驚堂木後尚未收回的右手。
感覺到自家嫂子心不在焉,周弦關心地問道︰“嫂子,你是不是認床啊。昨天在酒店沒休息好嗎?”
“啊,倒不是......”
莎萊娜的臉頰微微泛起紅暈,下意識看向周琴的手心,腦海中不自覺地回想起今早那香艷的一幕。
大清早醒來,莎萊娜在恍然中睜開眼,卻感到身前傳來一種異樣的撫摸感。
她往下看去,某人的手準確無誤地放在自己胸前,似乎昨晚已是摸了個遍。
莎萊娜渾身一僵,當即想起某人在入睡前不安分的攀山之旅。她羞澀得像一只鴕鳥,情不自禁將頭往被子里埋了進去。
她起碼花十幾分鐘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工作,這才鼓起勇氣,輕輕挪開了周琴的手,免得驚動還在夢中的丈夫,令場面變得更加尷尬。
在成功逃跑後,她像做了虧心事一樣,捂著臉下床洗漱,無地自容。
我批準你亂動......可也沒讓你抓一整晚啊!混蛋房東!
留意到莎萊娜的視線,周琴也想起了清晨那一幕。
在莎萊娜緩緩推開自己手臂時,他其實已經從睡眠中稍稍醒來,甚至無意中又捏了捏柔軟的果實,令莎萊娜發出了可愛的顫抖與哼聲。
只是,考慮到莎萊娜看似豪邁,實際保守的性格。他可不敢睜開眼或者起床,免得老婆惱羞成怒,下不來台。
此時,亦是如此。當周琴敏銳地察覺到莎萊娜羞澀的模樣時,他便迅速轉移矛頭,開始欺負起自家妹妹。
“周弦,過幾天都要去學校報到了。你真的準備好了吧,那麼閑的嗎?”
周弦的視線在自家哥嫂間來回游移,似乎隱約察覺到什麼。但一時半會兒,她又說不清此時的怪異感,源自何處。
“閑啊,你也知道我離正式上大學也沒一周吧。這不得好好躺一會兒?”
她悠閑地嚼著隻果干,卻絲毫不影響咬字的清晰,“自從拿到錄取通知書以後,我可是被丟到老爸的出版社里,打了好久黑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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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位金丹大能敢欺負你?”
“有咱爸盯著,這還能黑?”
“當然!其他人老讓我幫忙跑腿買下午茶,我都曬黑了。”
“......神經病吧你。”
兄妹倆聊著生活中的瑣事,不時看著電視里的武林外傳笑幾聲,仿佛回到了他們仍睡在上下鋪的日子,彼此討厭,卻又親密無間。
“哥,看看這個。”
在得到莎萊娜平等的投喂後,兄妹各自從她手里咬來一塊隻果干。此時,周弦似乎想起了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迅速將自己的手機屏幕轉到周琴面前。
周琴不以為然地轉過頭,開起了玩笑,“看什麼,催眠app嗎?”
“媽耶,你個蝦頭男......”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以免其他幾位成年人听見他們的對話,“是我的小說,最近小火了一把。”
莎萊娜晃了晃已經吃空的包裝袋,稍顯失落地問︰“弦弦,你的小說原來還有在寫的嗎?”
“最近快寫完了。”
莎萊娜將包裝袋順手丟進垃圾桶里,然後重新坐回她身邊,興致勃勃地追問︰“那你還打算繼續寫嗎?下一本是什麼題材?”
周弦緩緩雙手盤在身前,身子卻是往後一倒,嵌入了沙發之內。
她認真地想了想,“我有一個作者朋友在寫《你不可能愛上我︰力拔山兮的京圈大小姐vs愛穿人字拖的粵圈鑽石王老五》。我打算參考一下,取取材。”
周琴擼著奶黃包的手都嚇得僵在了半空,說話的聲音也大了一些︰“你們作者圈子里還有正常人嗎?”
宋雲陵在沙發上躺得像一只頹廢的袋鼠,借年輕人們的話題,趁機發泄起自己的怨氣︰“他們網文作者里有沒有正常人,我是不知道。反正,老娘我快被相親逼到姨媽期都不正常了。”
“晚上說不定又得被我爸堵門......”
這位故來颯爽的小姨,似乎也有無助的時候,“回一趟老家,這破日子那麼難熬的嗎?”
“小姨,要是我今天能幫你拖住外公......”
周琴將食中兩指放在大拇指上來回摩挲,所表達的想法不言而喻。
“怎麼說?”
宋雲陵挑了挑眉,不抱太多期待,隨口便給出了承諾︰“這樣啊。那回到海海市以後,我可以請你們小兩口去吃自助餐,保證是沒冷藏貨色那種。”
話音剛落,一旁的周弦當即雙眼發光。她直接繞過了周琴,親昵地挨著宋雲陵坐下,滿臉堆笑地問︰“小姨,听者有份嗎?”
宋雲陵不禁覺得有些好笑,故意逗弄著她︰“幫忙就有。”
得到肯定的答復,周弦興奮地轉過頭,當場入伙。
“哥?”
“我怕你打黑工。”周琴將下巴往陽台外的太陽公公甩去,故意調侃著她︰“大熱天,你想出門?”
可在自助餐的面前,周弦顯然已被蒙蔽了雙眼︰“怕個屁!騎共享單車去外公家都用不著二十分鐘,沒問題!”
“有一個問題。”
一直安靜坐在周琴身旁的莎萊娜,突然低著頭,並緩緩舉起手。她怯生生地插話,打斷了周弦的興致。
“我......不會騎自行車......”
周弦愣了愣,卻是想起了自家嫂子的來歷,表示理解。
“啊......這個也沒辦法。畢竟,嫂子老家是維多利亞時代嘛。”
“沒事!我們坐公交車去!”
周琴忍不住笑了笑,往陽台喊了一聲︰“媽,我帶她們兩個去趟外公家。”
在周義林忙著洗碗的時候,趙婉如也沒閑著。
听見兒子的呼喊,她停下了正在晾曬衣服的動作。她回過頭,將手中握著的撐衣桿戳在地面,“今晚還回來吃飯嗎?”
周琴將周弦趕入房間,催促她趕緊換衣服出門,並認真思考起晚飯的事情︰“如果要幫小姨堵門,我覺得我們三個得陪外公外婆吃飯才行。”
“哥,走!”
事實證明,如有必要,女孩子出門也可以只花三十秒換衣服。
周弦穿著一身休閑裝扮,從臥室里風風火火地飛奔而出。她拉著莎萊娜的手,二話不說便朝玄關走去,讓自家嫂子只能手足無措地被她帶出家門。
周琴跟在兩位姑娘身後,代替已經沖出門外的周弦向家人告別。
“那我們出門了,回來的時候打電話通知你。”
在三人離開之後,趙婉如一邊晾著尚未干透的衣服,一邊和宋雲陵聊著天。
趙婉如略帶調侃地說︰“小雲,你也太不擇手段了吧,連他們都用上了啊?”
“要不是太累,我恨不得現在就跑路回自己家。”
在三小只離開後,宋雲陵干脆懶洋洋地霸佔了整個沙發,躺得毫無美女的形象包袱,“真的,我要不現在就訂一張明天的機票吧。”
“相親倒也沒那麼嚇人吧?”
宋雲陵稍稍抬頭,自嘲起來︰“姐,我多少歲了?”
“......這個。”
“你猜猜看,到我這個年紀還沒結婚,還得進入相親市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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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了嗎?”
在趙婉如苦笑著搖頭時,宋雲陵對相親市場的無差別攻擊,甚至將自己給轟了進去。
“雖然這樣說,是不太禮貌。”她對著天花板上的大燈嘆了口氣,“但是,到我這個年紀還得指望相親結婚的,基本都算天殘地缺了。起碼在性格上,我就不指望有幾個正常人。”
“只要你開心,我倒是不反對你單身。”趙婉如暫時停下了晾衣服的工作,坐到了她身邊,“問題是,咱爸媽的想法可不一樣。”
“咱爸那老古董是沒救了,我還是趕緊跑路吧。”宋雲陵又一次摸出手機,看起了明天所有合適的航班信息,“此地不宜久留。”
“隨你想干嘛吧。”
“老公,我渴。”
在前往公交站的路上,莎萊娜毫無征兆地靠在周琴身旁,摟住他的手臂便開始歡快地晃了起來。
周弦跟在兩人身後,對這樣的莎萊娜感到詫異,“嫂子原來那麼會撒嬌的嗎?”
听到小姑子的驚嘆,莎萊娜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轉頭看向周弦的眼神中,透著一絲䱇瑟。
“弦弦,男人可是吃軟不吃硬的。”雖然才談了一年的戀愛,但莎萊娜卻擺出過來人的模樣,語重心長地向小姑子傳達著自己的經驗之談︰“你給他們撒個嬌,可比發脾氣吵架管用多了。”
“情侶之間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相互包容!”
周琴往路邊的綠化帶拋了個白眼,情不自禁地碎碎念起來︰“平常到底是誰在包容誰啊......”
話音未落,她突然扭頭望向周琴,臉上綻放比夏花更為燦爛的笑容。
但在笑容背後,在周弦的視線死角處。莎萊娜那修長的手指已在悄悄發力,猶如鉗子般擰著周琴的手臂。她用眼角余光勸這位新婚男士別不知好歹,讓自己下不來台。
女孩朝身旁的戀人露出溫柔的微笑,語氣中毫無惡意︰“當然啦,我們平常也沒忘記互相包容啊。”
“對,互相包容。”周琴忍住痛,立馬就表演起何謂給個台階順著下,“肯定有在互相包容,可能是我記錯了。”
看到周琴這般識相,莎萊娜滿意地松開了手,“嗯,是你記錯了。”
周弦一看這兩人的小動作,也隱約猜到嫂子是在威脅自家親哥。
問題是,她貌似也有點渴。
周弦的眼楮骨碌碌一轉,余光正好望見路邊的一家涼茶鋪。
在店鋪的門邊,一個格外顯眼的白色泡沫箱放置在紅色的膠凳上,半個拳頭大的冰塊們錯落地漂浮在水面,浸泡著一瓶瓶深黃色的甘蔗水,勾起許多本地人的夏日回憶。
周弦靈機一動,也有樣學樣地來到周琴身邊,干脆壞笑著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臂,調皮地搖晃起來,嘴里還嗲聲嗲氣地喊︰“老哥,我要喝甘蔗水。”
周琴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她是我老婆,你又是哪位?”
“你和她才認識一年啊!這就把妹妹給忘了,你還有人性嗎?”
“摸一下你的良心,你有莎莉好看嗎?”
周弦用死魚一般的眼神看向自家這位顏值逆天的美人嫂子,頓時語塞。
見自家老哥油鹽不進,黔驢技盡的周弦干脆用上了最不要臉的一招——叫家長。
“......嫂子!”
莎萊娜看著拌嘴的兄妹倆,不禁掩嘴輕笑起來。
“老公,天氣真的很熱。”她微笑著靠近周琴的側臉,吹著耳邊風,讓他的心里一陣癢癢。
緊接著,她眨動著嬌嗔般的目光,輕聲細語勸說周琴︰“掃我的碼結賬好不好?”
“去挑吧,你嫂子發話了。”
周弦眼見自家老哥這般“重色輕妹”,在無奈與氣憤之間作出了一個挺離譜的選擇︰“嫂子!我宣布你以後就是我哥,這個沒良心的才是我嫂子!”
說罷,周弦拔腿就跑,剛好避開了周琴想往她腦袋敲下的手指。
在涼茶店的收銀台前方,莎萊娜像看天書般默念著那些些奇奇怪怪的的涼茶名,也搞不懂粵區的人為什麼熱衷于把各種花花草草煲成黑糊糊的東西,然後一飲而盡。
她听著兩兄妹的討論,什麼廿四味、雞骨草輪流蹦出,讓她摸不著頭腦。沒過多久,女孩半吊子的中文語言模塊便接近崩潰,失去了听下去的興致。
“我去外面等你們。”
在莎萊娜轉頭離開,在外等待時,她隱約听到了這樣的對話。
“周弦,你想看她喝這個嗎?”
“......你可真不是人啊。”
“不過,我想看!”
幾分鐘後,兄妹倆拿著買好的飲料離開了涼茶鋪。周弦自然是喝著她期待已久的冰鎮甘蔗水。而周琴提著一瓶正宗的粵式涼茶,遞到了莎萊娜面前。
“來一口,下火。”
莎萊娜稍顯遲疑地接過瓶子,捏著這烏漆嘛黑的飲品,心里一陣發慌。
猶豫再三之後,她擰開瓶蓋,聞著那怪異刺鼻的味道,問︰“這叫什麼。”
“ 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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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萊娜警惕地將雙唇探到瓶邊,試探性地喝了小半口。
然後,她後悔了。
苦,那是深入骨髓、言語難以形容的苦澀。
哪怕看過無數書籍,掌握再多的詞匯,莎萊娜也無法以文字準確描述出這種超越她想象的甘苦滋味。
噗。
莎萊娜一個沒忍住,差點就把嘴里的涼茶對著路邊的牆壁給噴了出來。
她為難地咽下口里的 痧,並惡狠狠地瞪向這對故意戲弄自己的兄妹。
“好喝嗎?哈哈哈哈哈,這是我童年的味道。”
听到這話,莎萊娜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看著手里的 痧,心中忽然就起了一股狠勁。
“老公~”
額?
在周琴發愣的瞬間,莎萊娜抬起頭,將半瓶的 痧不要命似的倒入嘴巴里,嚇了兄妹倆一跳。
在兄妹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莎萊娜像平常那樣摟住周琴的頸脖,滿懷惡意地獻上香吻。
當然,這回可香不到哪里去......
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周琴直接被莎萊娜堵住了嘴巴。通過強吻的方式,莎萊娜將剛才喝下去的 痧一股腦灌進了周琴的口中。
在周琴奄奄一息之時,大仇得報的莎萊娜終于心滿意足。
她瀟灑地用手背擦著唇邊殘留的涼茶,表達著自己對夫妻關系的獨特理解
“夫妻嘛。就應該這樣,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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