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听到馬慶的話,瞟了陸遠一眼,沒有吭聲。
馬慶冷笑一聲︰“你沒有,你做事可板正了,挑不出一點毛病,我就是心里不舒服,說話不太中听,你別往心里去。”
“你知道說話不中听,那就行了。”
陸遠說完轉向刀疤︰“疤哥,手上有貨嗎?”
刀疤嗯了一聲︰“有點,不多。”
馬慶站起身︰“我去拿唄,我天生就是跑腿的命,不像有些人本事大,規矩也多。”
啪!
陸遠從來不會忍讓,直接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
“馬慶,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陸遠喝道。
馬慶猝不及防,被他打得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上,他震驚地捂著脖子。
萬萬沒有想到陸遠會對他出手,而且如此強勢。
“陸遠,你啥意思,你打我?”馬慶一臉的難以置信,但更多的不是憤怒而是羞惱。
“我就打你了,咋地?”
陸遠冷冷地盯著他︰“我的原則是有仇不過夜,你不服可以提,但別跟我陰陽怪氣的。”
“……”馬慶繼續捂著臉,神情有些呆滯,貌似他不知道怎麼回了。
“還是我去拿吧。”刀疤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然後走進屋里。
院子里只剩下陸遠和馬慶,氣氛有點尷尬。
尷尬的是馬慶,陸遠一點不尷尬,淡然自若地掏出煙,還遞了一根給馬慶。
馬慶沒伸手,陸遠便把煙夾在他耳朵上,貌似啥都沒有發生。
“馬慶,我提醒你一句,人呢,貴有自知之明。”陸遠點上煙,淡淡地開口道。
看著此刻的陸遠,馬慶忽然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丑,臉上不由得火燒火燎。
陸遠打了他,他卻連憤怒都不敢,更不用說還手,不是笑話是什麼?
“陸遠,我只是心里不舒服,刺了你幾句,你這有點過分了吧。”馬慶咬咬牙。
“男人不靠嘴,靠拳頭。”陸遠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服氣,咱們打一架?”
他今天來,就是要把馬慶這個疙瘩解開,無論是智慧解還是暴力解,必須解決。
“哥,你是我哥,我承認打不過你。”馬慶委屈巴巴地道。
“所以,我剛才提醒,你得認清你自己,然後再說別的。”陸遠拍拍他的肩膀。
隨後在他耳邊道︰“我不怕告訴你,我那個朋友是非常挑剔的,他肯定看不上你。”
“不光是你,這院里的所有人,他都不會要,所以,打消你心里的那些念頭。”
“不要再有啥想法,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他的每一句話,甚至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扎進馬慶的心里。
馬慶的意志在不斷崩潰,他呆呆地看著陸遠,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陸遠似的。
這個年輕人,此刻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讓馬慶感到膽寒。
馬慶絲毫不懷疑,如果再刺激他,再忤逆他,肯定會招致他更加可怕的打擊。
“陸遠,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我小心眼了。”馬慶羞愧不已地解釋道。
“我沒介意,但我會用我的方式提醒你,做人做事都要有分寸。”陸遠淡淡地道。
然後看向從屋里走出來的刀疤,不再理會馬慶。
馬慶站在一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這回鬧脾氣,鬧得自己無地自容。
刀疤拿了個包裹過來,包裹不大,確實沒多少東西。
陸遠也沒抱希望,接過來,打開掃了一眼,目光突然凝了一下。
包裹里有個青銅佛像,一尺多長,看起來頗有年代感,佛像的做工非常精致。
直覺告訴陸遠,這玩意兒恐怕不一般,到時候聯系一下秦小兵,讓金先生看看。
佛門的東西給不了多少錢,但跟那塊石碑一樣,事實上給的也不會太少。
“多少收?”刀疤臉盯著陸遠,目光如同刀子似的。
但他高估了自己,他試圖給陸遠壓力,卻是一點用都沒用,陸遠淡定自若。
完全不受他目光的影響。
陸遠慢條斯理地一件一件過目,花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清點完。
想了想道︰“袁大頭三十塊,算三塊錢一塊,銅幣兩塊,銀幣兩塊五,加上其它的,差不多三百出頭,算三百五吧。”
刀疤眯了眯眼楮︰“銅錢都兩塊了,銀錢才兩塊五?”
“市場價比這個還低,我已經按高價收了。”陸遠淡淡地道,“都是舊物件,銅的銀的價格相差不大。”
“我想賣四百。”刀疤再次盯著他的眼楮。
“賣不了,你可以去市場上打听,這個價不會有人要。”陸遠搖了搖頭。
刀疤咬了咬牙︰“兄弟,不能你說多少就多少吧,我們一點討價還價的余地都沒有?”
陸遠笑了︰“疤哥,按市場價三百一左右,我給到三百五,已經誠意十足。”
刀疤皺起眉頭︰“你的意思是,給別人的話最多三百一?”
“差不多,你要是會談,可能多要點,但肯定不會超過三百五。”陸遠很篤定地道。
“疤哥,我信他,他不會在價錢上坑我們。”馬慶插嘴道。
他看向陸遠的眼神非常復雜,隱約帶了一絲敬畏。
“行,那就三百五吧。”刀疤點了點頭。
陸遠暗暗好笑,他們肯定商量過,三百五的價格是能接受的,刀疤倒是想多要點。
但陸遠不可能太慣著他們,帶著他們賺錢可以,但不會太把他們當回事。
錢貨兩清後,陸遠沒有多逗留,拿著包裹上山打獵。
在他走後,院子里陷入長時間的沉默。
“疤哥,是我沒用。”馬慶憋了很久才開口道,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不怪你,他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刀疤拍了拍他的肩膀,“先這樣吧。”
刀疤把錢全部揣進口袋,起身走進屋里。
就在堂屋的地上,放了張木板,仇善就躺在木板上。
“陸遠來啦,他人呢?”仇善掙扎著坐起來,探頭朝刀疤的身後看去。
“走了。”刀疤冷冷地回了一句。
善哥頓時大失所望︰“我還想跟他聊聊呢,我想通了,要跟他和解,他有本事,我們以後跟著他,肯定不差。”
“行了,他打了慶兒一巴掌。”刀疤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為啥啊?他跟慶兒的關系不是很好嗎?”仇善有點莫名其妙。
刀疤嗤地冷笑道︰“好個屁,他壓根就看不起馬慶,馬慶在他眼里算個屁。”
仇善呆了呆,過了片刻,難以置信地道︰“怎麼可能啊,我感覺他倆的關系不錯啊。”
見刀疤冷著臉沒吭聲,他又接著道︰“會不會是馬慶得罪了他?”
听他這麼一說,刀疤眯起眼楮︰“你這麼說,倒也有點像,馬慶確實惹他生氣了。”
“快給我說說看。”仇善迫不及待地追問。
刀疤想了想,把他看到的情況說了下。
仇善低頭思索片刻後道︰“這事怪不得陸遠,是馬慶做得太過了,照我看,陸遠是那種講規矩的人,人不犯他他不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