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到王海飯店把野味和魚出掉,又和王海一起研究了下飯店改造的細節。
然後回到家,把今天收的東西先放到小地窖里。
找到陳秀英,把情況說了下,道︰“媳婦,我過去看看,如果回來晚,別等我。”
陳秀英點點頭︰“去吧,路上小心點。”
“你自己也小心點。”陸遠寵溺地捋了捋她額頭的碎發。
“嗯,放心,磕不到你兒子。”陳秀英噗哧一笑。
“你咋知道是兒子?”陸遠有些意外,她可是第一次開這樣的玩笑。
“猜的唄,你不是想要兒子嘛。”陳秀英白了他一眼。
“我可沒說,女兒也一樣,女兒是爹的小棉襖。”陸遠趕緊擺手。
陳秀英好笑地看著他︰“你緊張啥啊,萬一真生個閨女,你可不許埋怨我。”
陸遠認真地道︰“媳婦,只要是你生的,不管兒子還是閨女,哪怕是個錘子我都喜歡。”
“錘子?”
陳秀英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啐道︰“盡胡說八道,你才生個錘子呢!”
陸遠哈哈樂了︰“行,我真想生個錘子呢,到時候咱倆一個錘子爹一個錘子娘。”
“你滾!”陳秀英氣得踹了他一腳。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陸遠騎上自行車去城南。
從城北到城南,也就四五里地的樣子,但靠雙腿走過去,那還是蠻遠的。
等陸遠到的時候,馬慶早就在路邊等著了。
“兄弟,你可算來了,你再來不,我得上你家去找你了!”馬慶等得有點著急了。
“這不來了嘛。”陸遠笑笑。
馬慶也沒有廢話,直接把陸遠帶到一個獨門小院前,這里前不著村後不著店。
“兄弟,房子沒和其它人家挨著,不方便串門,但勝在清淨,你說是不。”馬慶調侃道。
“有點道理。”陸遠一直在仔細觀察,漫不經心地點頭。
他看起來似乎興趣來大,但其實心里非常滿意,這地方遠離人群,正好適合辦農藥廠。
最主要的是,這里交通比馬家屯便利多了。
還有一點讓陸遠頗為滿意的是,屋子後面有個山坡,坡上有樹林,屋子旁邊有一條小河。
河面不寬,但水是活水,能喝能洗涮,便于生活。
“行不行你給句話。”馬慶變成了急性子,見他一直不表態,急得抓耳撓腮。
“馬哥,說實話。”
陸遠面無表情地開口道︰“這房子不咋值錢,沒啥好的用途,住的話又太安靜。”
馬慶頓時滿臉沮喪︰“你幫我說說,只要你朋友肯要,我願意讓點。”
讓點的意思就是壓壓價。
“手續都齊全嗎?”陸遠擺出很有經驗的樣子。
“都全的,宅基地的證明都在,過到我名下後村委會蓋了章。”馬慶很肯定地道。
陸遠不清楚這家伙是怎麼把房子弄到手的,但肯定不是他嘴上說的那麼簡單。
以陸遠對馬慶的認知,這家伙心挺狠,做事情不擇手段。
不過不管是啥原因,都跟陸遠沒有半毛錢關系,所以他也懶得去刨根問底。
“行,大概情況我清楚了,回對我問問他,看他願不願意要。”陸遠含糊地道。
“別回頭了,有電話沒,有的話現在就打過去問,我帶你去村里打。”馬慶催促道。
這年頭私人能裝上電話的沒幾個,但鄉里和條件好的村里,還是有電話的。
也不是個個村里都有,一般都是比較大的村,或者村支書比較硬氣的。
有不少人之所以想當村支書,就是因為能打電話,拿著話筒喂喂喂,想想都很氣派。
“馬哥,你這也太急了,這會人下班了,打電話也喊不到他。”陸遠哭笑不得。
他是無中生友,哪能真去打電話,能蒙混過去就蒙混一下。
“那咋辦?”馬慶很是失望,眼神都黯淡了不少。
看來他要辦的事情,對他來說意義非凡,幾乎寄托了他全部的希望。
“馬哥,這樣,最遲明天晚上,我保證聯系上他,給你個準信。”陸遠想了想道。
“沒騙我?兄弟,你可千萬要當回事,我這邊全指望你了!”馬慶眼巴巴地看著他。
陸遠忽然有一種感覺,這事能把馬慶拿捏住,馬慶似乎已經徹底陷進去了。
此時此刻的馬慶,如同一個眼紅的賭徒,又如同一個淪陷的癮君子,已經無力自拔。
他不由得好奇,到底是啥樣的事情,能把馬慶逼到這一步。
“放心,我要麼不答應你,只要我答應了,就一定做到。”陸遠很認真地道。
“好!”
馬慶把一只手搭在陸遠肩膀,用力捏了一下︰“全靠你了,話不多說,以後你有啥事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陸遠皺眉︰“馬哥,你這也太言重了吧。”
“現在不好說,以後你就明白了。”馬慶抿了抿嘴唇,“我不是差事的人,無論如何我
都會想法報答的。”
“咱們自家兄弟,不用整這個。”陸遠擺擺手。
然後告辭離開。
馬慶說去一趟村部,沒跟他一起走。
回去的路上,陸遠仔細回憶了一番那座房子,越想越覺得是瞌睡有人送枕頭,無論哪方面講都很合適。
尤其是起步階段,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有這麼個合適的場地,真是再好不過了。
但這話是絕對不能跟馬慶說的,不是陸遠想坑馬慶,而是陸遠做事的原則。
陸遠不會坑馬慶,那房子該多少就多少,他不會少馬慶一分錢,但房子的附加價值跟馬慶沒有關系,那是陸遠自己賦予的。
換成其它人,這樣的房子買之無用棄之可惜,和雞肋差不多。
所以,陸遠按照現行的市場價買,一點都不用內疚。
比如這房子,按照陸遠的估算,最多五六百塊錢,加上周圍的地,撐死不超過一千。
馬慶拿房子想抵押一千,在市面上很難抵到。
房子對陸遠沒用,他只能先將就用,以後肯定要改造成廠房,在土地政策收緊之前,他必須把手續辦扎實。
也就是說,和馬慶兄弟歸兄弟,但必須親兄弟明算賬,不要留下任何麻煩和隱患。
在到家之前,陸遠有了主意,他那個無中生友的所謂朋友,同意買房並且全權委托他。
由他跟馬慶進行交易,把一切放到明面上辦,拿陸遠的信譽擔保,先過房,等過戶手續辦好後一次性付清。
考慮到馬慶需要急用錢,陸遠給了個心理價位,一千兩百塊錢,這是他能給出的極限。
不是陸遠多大方,而是他自己評估過,這個價能拿,如果超過這個價,就沒意思了。
在這個年頭,一千二絕對是筆巨款,能讓人忍不住違法犯罪的。
“你不是不回來吃嗎?”陳秀英看到他回來,有些詫異。
“想媳婦了,不回來心里不踏實。”陸遠調笑道。
陳秀英好笑地翻了個大白眼︰“跟誰學的,嘴上跟抹了蜜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