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棋雙手捧著茶杯，思考了一陣，這才沉聲道︰“是！國師您听我細說，這次攻打齊國的過程。
首先我們攻打的是即墨這座城，倒是花了點力氣。
即墨的城牆又高又厚，我們的熱氣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丟下炸彈。
炸了對面守軍一個措手不及；由于是夜晚，他們的守備比較薄弱，我們很容易就攻進了城池。
不過那邊的弓箭手還是挺厲害的，我們一開始好幾次攻城都被弓箭逼了回來。
後來我讓手下士兵連夜使用雲梯和沖車，又調了十架熱氣球從空中牽制。
之後是國師給我的火箭彈，飛出去的火箭彈雖然沒直接轟開城門，卻把城頭上的箭樓和糧倉燒著了。
守軍們見此一下子就慌了神。
于是他們舍棄城里優勢，轉入甕城——他們以為躲進甕城便高枕無憂，卻不料太小看國師您這熱氣球的威力了。
熱氣球升到高位，配上望遠鏡的精準定位，再完美投下炸藥包，
他們就像甕中的鱉一樣。
所以即墨很快拿下來了，即墨破了後，莒城沒了防備，很快就被我們攻破了。”
他稍微停了停，接著說道︰“接下來是平陸。
那地方的守將本來就膽小，看見我們軍隊的旗幟鋪天蓋地涌過來，還沒等雙方在城下交手，就打開城門投降了，城里的糧草和武器裝備全成了我們的。
接著去打高唐，高唐的守軍倒是反抗了幾下。
可他們用的弓箭、刀槍都比我們軍隊的制式裝備差遠了，我們只用了半天就攻破城門，守將最後抹脖子自殺了。
剩下的士兵要麼投降要麼跑了，攻下高唐沒有費太多勁。”
張宇听到這里，緩緩點頭，指尖在桌沿輕輕敲擊著，語氣平靜地追問︰“不錯，能拿下這幾座都邑已是大功。
那戰損情況如何？我軍將士傷亡慘重嗎？”
黑棋垂眸看著杯中晃動的茶水，聲音低沉了幾分︰“回國師，我方三萬大軍打下那幾座郡城時，幾乎沒什麼戰損，將士們士氣正盛。
可偏偏到了臨淄城下，眼看就要把齊國這座都城團團圍住，夏國的援兵突然就殺過來了，戰局一下子就變糟了。
夏國的軍隊來得又快又猛，直接從我們軍隊的側面發起突襲，我們的士兵沒防備，陣型一下子就被沖亂了。
那一戰打得特別慘烈，我們的士兵雖然拼了命抵抗，可架不住夏國軍隊的武器太精良。
最後硬生生損失了快一半兵力——一萬五千多個弟兄死在了戰場上，連帶著跟著去的二十架熱氣球也壞了十三架。
剩下的幾架也因為受損太嚴重，現在還在後方的工坊里修理。”
張宇端著茶杯的手頓了頓，目光落在書桌一角攤開的地圖上。
指尖輕輕點了點臨淄的位置，慢慢點頭︰“不錯，能在夏國援兵到之前拿下四座城，已經是大功勞了。
損失雖然大，不過也不能怪你，畢竟夏國軍隊的手段確實超出了常規的戰斗力。”
他抬眼看向黑棋，語氣里帶著幾分探究︰“黑將軍，跟你交手的夏國軍隊，用的武器具體是什麼樣的？
你仔細說說，別漏掉任何細節。”
黑棋聞言，立刻回憶起戰場上的場景，眼神中多了幾分凝重︰“回稟國師，最先跟我們交手的是夏國陳郡的軍隊。
他們一上來就搬出了一種奇怪的火炮——那火炮沒有輪子，是用粗鐵管架在木架子上，管口朝向我方陣地，看著挺簡陋的，可一旦點著引線，就能噴出一團火球；
火球落到地上會炸開，碎石和火焰能波及周圍十幾步遠，我們不少士兵就是被這東西炸傷的。
那玩意兒威力特別大，我們的盾牌和盔甲在它面前幾乎跟沒用一樣。”
“沒良心炮。”
張宇听到這里，輕聲吐出四個字，語氣中帶著幾分了然，“這東西原理簡單，但卻是實打實的大範圍殺傷武器。
不過你手下也配有火炮吧？雖然是前膛炮，比不上他們的沒良心炮輕便，威力也差一點，但用來牽制一下，總歸還是能撐一會兒的。”
黑棋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國師您說得對，我們確實帶了十幾門火炮。
一開始也想用火炮壓制對方，可沒想到，夏國蔡郡的水軍居然從黃河繞了過來，還帶來了好幾艘我們從沒見過的鐵船！”
他描述道︰“那船全身都是黑的，看著像是全用鐵做的。
船身比我們最大的樓船還要寬兩圈，居然能在河里平穩航行——我活了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鐵做的船能在水里走。
更要命的是，那鐵船的甲板上還架著不少火炮，口徑看著比我們的火炮還粗，一開火就能打到岸邊。
我們布置在臨淄城外的好幾處火炮陣地，就是被這些鐵船上的火炮毀了的。”
“鐵船？”張宇端著茶杯的手猛地一頓，瞳孔一下子收縮，眼里滿是震驚。
他下意識地小聲嘀咕︰“不應該啊……
夏國的技術水平怎麼會突然跳到這一步？這也太欺負人了……”
他定了定神，看向黑棋，語氣急切了幾分︰“你看清楚了？他們一共有多少艘這樣的鐵船？”
黑棋仔細回想了一會兒，肯定地說︰“回稟國師，我當時讓人爬到臨淄城外的高樹上觀察，大概數了一下，有二十艘左右。
不過國師您也不用太擔心，那鐵船看著嚇人，其實也不是沒辦法對付。
我們後來調整了火炮的位置，集中火力打鐵船的船身，雖然大部分炮彈都被彈開了。
但也有幾發炮彈打中了鐵船的側面，其中一艘鐵船被轟出了一個大洞，最後還是靠其他鐵船拖走才沒沉。
另外還有兩艘鐵船也被打得冒了煙，只能退出戰場。”
張宇听到這兒，緊繃的肩膀稍微放松下來，輕輕舒了口氣，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壓下心里的波瀾。
他在心里琢磨︰還好，看這情況，夏國的鐵船應該還不是成熟的蒸汽鐵甲艦，大概率是系統臨時獎勵的半成品。
性能應該不算穩定。
我們雖然暫時沒有鐵船，但火炮的威力還能對它們造成威脅，這麼算下來，雙方的技術差距還沒到沒辦法彌補的地步。
他抬眼看向黑棋，語氣又變得沉穩起來，帶著幾分確定︰“鐵船而已，我們以後肯定也會有的。
黑將軍，你不用為這個發愁。
我們虞國土地廣闊、物產豐饒，不僅礦產充足，更有大批手藝精湛的工匠。
只要找到合適的方法，肯定能造出比夏國更先進的船。
等我們的技術趕上來，夏國在我們面前，不過就是我們虞國的囊中之物。”
黑棋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光芒，連忙起身抱拳道︰“是！屬下相信國師的能力，也相信我虞國的實力！”
張宇擺了擺手讓他坐下，又問道︰“夏軍那邊的援兵來得快嗎？從齊國使者去求救到他們趕到臨淄，中間隔了多久？”
“很快！”
黑棋立刻回答，“根據斥候的匯報，齊國的使者剛抵達夏國，夏國的援兵就出發了。
沒過多久就趕到了臨淄城，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樣，來得十分迅速。”
張宇听了，慢慢點頭，指尖在書桌上輕輕敲著，心里卻已經翻江倒海︰看來夏國那邊果然是早有準備。
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做好出兵準備，還能精準地趕到臨淄，除了有類似“天眼”的偵查系統，能實時掌握齊國和我們的動向，沒有其他解釋了。
這麼說，我這邊的一舉一動，恐怕都在夏國的監視之下。
恐怕我一直都是明著牌跟他們打啊……真不要臉啊……”
隨後他嘴角勾起一抹讓人猜不透的笑，在心里想︰呵呵，不過倒也有些意思！
原來的計劃看來是行不通了，得重新調整才行，不然處處被動，早晚要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