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6月的底特律，空氣中彌漫著燒焦的布料和劣質汽油混合的刺鼻氣味。羅德曼站在公寓的落地窗前，指間的駱駝牌香煙已經燃到盡頭，煙灰簌簌落在價值兩千美元的波斯地毯上，燙出幾個焦黑的小洞。窗外，杰斐遜大道的盡頭，數百名球迷聚集在奧本山宮殿球館外的廣場上，將他的球衣一件件扔進熊熊燃燒的鐵桶。
三天前，活塞在東決搶七輸給公牛的那個夜晚，羅德曼在更衣室里坐了整整四個小時。他看著工作人員一件件拆下牆上的戰術板，取下寫著"壞孩子軍團"的標語牌，就像在觀看一場緩慢的葬禮。當清潔工開始拖地時，渾濁的污水漫過他的球鞋，他才意識到自己還穿著比賽時的球衣——那件被汗水浸透的7號球衣，現在聞起來像失敗的味道。
"叛徒！"
"滾去德克薩斯當個乖寶寶吧！"
"你他媽辜負了這座城市！"
樓下的咒罵聲穿透雙層玻璃。一個戴著托馬斯同款發帶的年輕人正用棒球棍擊打羅德曼的紙板人像，每一下都伴隨著圍觀者的歡呼。更遠處，電視台的采訪車閃著刺眼的燈光，記者對著鏡頭激動地比劃著什麼。
系統光幕在空氣中閃爍，猩紅的文字刺痛視網膜︰
【檢測到群體仇恨值突破閾值】
【解鎖成就︰全民公敵】
【獎勵︰疼痛感知度30】
【警告︰聲望值持續下降中】
羅德曼掐滅煙頭，轉身走向浴室。鏡子里的男人眼楮布滿血絲，下巴上的胡茬間還殘留著昨晚的威士忌。他擰開水龍頭，冷水沖在臉上時，突然想起昨天深夜在酒吧電視里看到的新聞——活塞老板戴維森接受采訪時說︰"有些人生來就不懂什麼叫忠誠。"
1.【更衣室的最後時刻】
奧本山宮殿的地下通道靜得能听見水管滴答的水聲。羅德曼用球員卡刷開側門時，警報系統發出短促的蜂鳴——這張卡本該在三天前就被注銷了。
更衣室里彌漫著消毒水的氣味。他的更衣櫃前散落著十幾枚硬幣，都是反面朝上——這是活塞隊員臨走時留下的"告別禮"。櫃門上的名字標簽被人用鑰匙劃得面目全非，只剩下"d"和"an"兩個字母還勉強可辨。
紙箱里的物品少得可憐︰
三件皺巴巴的訓練服
1990年冠軍戒指盒空的）
半瓶發霉的jack danie"s
被撕碎的球隊合影
當他彎腰撿起照片碎片時，更衣室的門突然開了。
"我就知道你會來。"托馬斯倚在門框上，右手纏著嶄新的繃帶——那是東決g6拼搶時受的傷。"戴維森今早簽了交易協議。"他的聲音很輕，"聖安東尼奧用兩個首輪簽換你。"
羅德曼將碎片掃進垃圾桶，金屬桶身發出刺耳的聲響。"所以現在我是馬刺的人了？"
"從技術上講，是的。"托馬斯走進來，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信封，"這是你的機票。明天上午十點，直飛聖安東尼奧。"
信封落在紙箱里，發出一聲悶響。羅德曼注意到托馬斯無名指上的婚戒不見了——三周前他們輸給公牛那晚，這枚戒指還在。
"喬伊還好嗎？"他突然問。
托馬斯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帶著孩子回娘家了。"停頓片刻，又補充道︰"她說需要時間考慮...很多事情。"
更衣室的燈光突然閃爍起來，在兩人之間投下變幻的陰影。羅德曼想起去年奪冠游行時，托馬斯抱著剛出生的女兒，在敞篷車上對他喊︰"下一個冠軍我要教她叫你叔叔！"
系統提示音突兀地響起︰
【檢測到關鍵記憶碎片】
【情感模塊加載中...】
【錯誤︰該功能已禁用】
2.【加油站的對峙】
七十五號公路旁的加油站破敗不堪。羅德曼的哈雷摩托停在最角落的油泵前，排氣管還在冒著熱氣。便利店櫥窗里，小電視正在播放espn的特別節目︰《壞孩子軍團的終結》。
"......消息人士透露，羅德曼早在季後賽期間就與馬刺管理層秘密會面。更令人震驚的是，有錄像顯示他在東決g7最後時刻疑似故意放水......"
"嘿！看看這是誰！"
三個穿著復古活塞球衣的壯漢堵住了便利店門口。領頭的男人缺了顆門牙，手里把玩著zippo打火機。"這不是我們的籃板王嗎？"他咧嘴一笑，"急著去聖安東尼奧當乖寶寶？"
羅德曼慢條斯理地摘下墨鏡。他的右手小指不自然地彎曲著——去年東決被麥克海爾肘擊後，隊醫說需要手術，但他堅持打完了系列賽。
"讓開。"他說。
男人反而上前一步，打火機的火苗幾乎要燎到羅德曼的紅發︰"怎麼？在底特律當不成惡棍，要去別處裝好人了？"
空氣中突然彌漫起汽油的刺鼻氣味。羅德曼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了加油槍，黑色油柱精準地噴在男人腳前的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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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說最後一次，"他的聲音像砂紙摩擦，"讓開。"
打火機的火焰在汽油上方危險地搖曳。男人的同伴猛地拽著他後退，罵罵咧咧地消失在公路盡頭。便利店員工透過玻璃窗驚恐地看著這一幕，手里的熱狗掉在了地板上。
羅德曼將加油槍插回原位。小電視里，馬刺隊總經理正在發言︰"......我們相信羅德曼先生能在聖安東尼奧獲得新生......"
他盯著油泵上跳動的數字，突然想起昨天深夜在河邊扔掉的冠軍戒指。冰層碎裂的聲音，像極了東決g7終場哨響時，他踩碎的技術統計板。
3.【紋身店的誓言】
東區的紋身店藏在一條昏暗的小巷盡頭。羅德曼推門進去時，掛在門上的鈴鐺發出垂死般的聲響。
"老天，你看起來糟透了。"紋身師老杰克從雜志上抬起頭，"我還以為你去聖安東尼奧了。"
羅德曼將設計圖拍在沾滿顏料的玻璃櫃台上︰一對被鎖鏈束縛的惡魔翅膀，下方是"91？"的字樣。
"現在就做。"他說。
老杰克吹了個口哨︰"這麼急？"他打開電視機，體育頻道正在重播羅德曼在東決的"爭議性防守"。"听說馬刺那邊......"
"少他媽廢話。"羅德曼將一疊濕漉漉的鈔票扔在櫃台上，"用最好的顏料。"
針尖刺入皮膚的疼痛讓他肌肉緊繃。老杰克一邊操作機器，一邊瞥了眼電視里的新聞滾動條︰【突發︰活塞隊宣布正式交易羅德曼，結束五年合作】。
"所以是真的要走？"老杰克問。
羅德曼盯著鏡子里自己蒼白的臉。黑眼圈像淤青一樣盤踞在眼下，嘴角還有昨晚斗毆留下的結痂。
"只是換個地方。"他說。
紋身機的嗡鳴聲中，系統提示突然浮現︰
【第三卷任務更新】
【新目標︰在馬刺存活2個賽季19931995）】
【最終獎勵︰芝加哥坐標解鎖】
【警告︰該時間線不可更改】
4.【最後的告別】
黎明前的底特律河籠罩在濃霧中。羅德曼的皮卡緩緩駛過文藝復興中心，車窗外的城市輪廓像被水洗過的炭筆畫。
副駕駛座上的紙箱里裝著︰
被割破的7號球衣
1990年奪冠的dvd
一瓶沒開封的1990年香檳
粘好的球隊合影
收音機里，xyt電台的主持人正在討論︰
"......羅德曼的離開標志著一個時代的終結。接下來，聖安東尼奧會是他職業生涯的救贖之地嗎？還是說......"
羅德曼關掉收音機。後視鏡里，奧本山宮殿的尖頂漸漸被晨霧吞噬。那座球館的外牆上，曾經掛著他咧嘴大笑的巨幅海報，現在已經被新秀格蘭特•希爾的宣傳照取代。
當皮卡駛過州界標志時，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擋風玻璃上的系統光幕最後一次閃爍︰
【底特律章節已完結】
【下一坐標︰聖安東尼奧】
【新稱號︰流浪的惡棍】
【生存倒計時︰731天】
公路向前延伸，消失在泛著金光的霧氣深處。羅德曼踩下油門，儀表盤指針劇烈顫抖著指向紅色區域。後視鏡里的底特律，此刻就像一張被點燃的老照片，在晨光中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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