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宮外。
在這里和扶甦等人玩了一個時辰‘戰爭游戲’的李緣，正沉默的朝著前方走著。
身旁，嬴政略帶笑意的看著他，心情愉快。
其實也沒什麼，有了小兵人和大炮玩具，在李緣告訴蒙恬游戲規則和射程後，他們兩人就開始了對戰。
一開始，還是李緣教蒙恬的。
比如，大炮在具體作戰時，需要和步兵進行聯絡，以徐進彈幕的方式配合，另外炮兵必須要選好幾個炮兵陣地，打完一兩次攻擊後必須轉移。
步兵在作戰時，可以不必糾結于陣地戰或者拼殺，只要後勤足夠，使用大炮洗地的成本比給撫恤金的成本低多了；並且不同的地形，步兵的戰法都可以有不同的變化等等。
一開始，李緣還是教著蒙恬的。
可到了剛才即將離開的最後一把對戰，蒙恬居然和李緣打了個平手。
然後李緣就找借口走了……
嬴政知道，他估計被蒙恬的學習速度震驚到了。
雖然不知道李緣的軍事才華如何，可他也曾說過他是個後世軍迷，想必也不會太差；但僅僅只是步兵和大炮，蒙恬就能在學習了一個時辰後和他打成平手……
“好了，身為國師，大度點。”
看著李緣打算出宮，嬴政拉著他朝著另一邊大殿走去。
“我沒氣，我只是有些自我懷疑。”
李緣說︰“政哥，在我們後世的戰爭歷史中，步兵和大炮的組合，已經屬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技術水準了，和戰國如今的冷兵器時代一比，那簡直就是爺爺打孫子一樣。”
“可蒙恬，他一個冷兵器時代的將門世家里的孩子，居然能領略得這麼快……”
李緣沉默了一下。
“我在想，以前是不是我太多疑了，其實哪怕是楊端和與蒙武他們，就足夠帶領未來的秦軍了？”
“不。”嬴政反倒否定了。
“蒙恬依舊有培養的必要。”
“寡人不懷疑楊端和他們的能力，但他們畢竟已經老了，在一些思想上，未必能和以後的秦軍相配合。”
“蒙恬不同，他還是個孩子。”
就如同思想固化者和思想未定型之人的區別。
前者或許可以接受新事物，可由于他們的經歷和思想，他們的行事風格與新成長起來的人相比，仍舊會有區別。
而嬴政要的，是一支絕對沒有短板的秦軍。
這一點來說，蒙恬反而比楊端和他們還重要。
李緣點了點頭。
“那些小兵人玩具，還有嗎？”嬴政忽然問道。
“有啊。”
“給寡人一些。”
李緣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嬴政面不改色︰“寡人也回去思考下戰陣之策，或許還能拉著尉繚和蒙武等人一起……”
“政哥，想玩就直說嘛！”
“……”
李緣又拿出了幾大包給他，一邊說道︰“男人至死是少年，喜歡玩玩具沒啥大不了的。”
嬴政默默接過。
回味著他那句“男人至死是少年”的話，他忽然問道︰“寡人在你心里是不是很嚴肅？”
“啊？”
“應該是吧？又或者是寡人那始皇之名讓你有了……濾鏡？”嬴政說︰“可你別忘了，寡人和你同樣年歲。”
兩人就這對視著，氣氛仿佛都停滯了下來。
“我懂了。”
“懂了就好，記得補上。”
“啥？”李緣有些好笑︰“你這是……又來打秋風了？”
“不，寡人只是想彌補一下童年。”
“喲？！這可真是……”
“閉嘴！”嬴政好像知道李緣想說些什麼，直接道。
李緣笑了笑，沒再說了。
“你是不是還有一些沒拿？”嬴政看著手中這幾袋兵人玩具問道。
這些小兵人玩具的袋子都是拆封過的，想到後世那遠超大秦的科技，軍事武器絕對更多，造玩具的人不可能只造大炮。
這就很顯然了，是李緣把一些‘超綱’的東西拿出來了。
“對，有一些還不是時候，但我相信以那幫將軍的欲望，他們很快就會想到那些武器上去的。”
讓人類思想進步的，是干飯和瑟瑟。
讓人類科技進步的，是偷懶和戰爭。
如今雖然沒有一戰和二戰，但以秦軍那些將領的思想，在知道了世界有多大之後，他們心里的欲望給科技帶來的加成，絕不比戰爭要小。
嬴政帶著他來到了大殿後院。
後花園這里，已經有宮人擺好了火鍋的食材和桌案。
“上菜吧。”
听到嬴政這句話，李緣一時有些愣神，自己這是……成小二了？
嬴政似乎也感覺這話有些歧義，不由得笑出了聲。
李緣嘆息著搖了搖頭，默默上起了菜。
……
月氏王城。
當冬日的陽光徹底照亮了這里時，王宮中的會議也正好結束了。
經過了昨天一天的商議，月氏貴族們終于決定答應聞咨的要求︰以後只和大秦做生意，當好大秦在西域的中轉站和護衛。
拿著一份合約離開王宮的聞咨心情很是美妙。
這個年，終于好過了！
“部長，下官覺得月氏人只是現在答應，以後未必。”
身旁，有個外事部的官員開口道。
聞咨點了點頭，他也知道這一點，月氏人絕不可能永遠甘心。
利益才是國與國之間永恆的話題，現在月氏低頭，只是覺得和大秦做生意的利益大于和大秦翻臉。
如果以後，月氏看到大秦在西域獲得了龐大的利益，他們自己動心了呢？
合約？
這只是在利益不夠大的情況下向現實妥協的產物。
“但大秦，也只需要這幾年時間。”
聞咨說︰“只要能讓大秦度過之後這些年，等軍隊新武器穩步開始裝備，等國內各郡的改制都平穩了，等大秦能騰出精力來了，自然會有應對方法。”
聞咨覺得，到時候可以一邊給月氏秀肌肉、一邊分他們一丁點錢穩住他們，然後大秦統一中原。
等什麼時候徹底集合中原力量了，到時候月氏、東胡、樓蘭這些國家，就可以接受六國曾經面臨的來自大秦的壓迫感了。
“本官寫一封信，你立刻啟程回咸陽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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