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博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方懸了許久,最終只回復了一個 “好” 字。
積雪在腳下發出細碎的 “咯吱” 聲,他沿著熟悉的小路往山上走,路旁的松枝被積雪壓得低垂,偶爾抖落一團雪,砸在脖頸里,涼意順著脊梁骨往下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將他帶回與甦靈兒初遇的那個時光。
那是五一後的一個周末,甦老校長邀他去家中吃飯。
“小子,嘗嘗我孫女的手藝,保管你贊不絕口!”
廚房飄出的香味勾得人食欲大動,糖醋排骨的酸甜、清蒸鱸魚的鮮香,混著淡淡的茉莉香,莫名讓人安心。
“這是我孫女靈兒,這是小博。”
甦老校長笑眯眯地介紹。扎著圍裙的甦靈兒從廚房探出頭,發間的木質發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快坐,馬上開飯。”
她轉身時,張博瞥見案板上未完成的雕花蘿卜,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瓣上還凝著水珠,就像她此刻耳尖的微紅。
飯桌上,甦老校長和張博聊起晨練時的趣事,從操場的老槐樹聊到太極拳的新招式。
甦靈兒默默添菜,偶爾插上一兩句,聲音比黃鶯的啼鳴還動听。當她端上親手做的桂花糯米藕,軟糯香甜在舌尖化開,張博抬頭撞見她期待的眼神,突然覺得這頓飯,遠比任何商業談判都令人心動。
轉過最後一個彎,現實中的張博看見甦靈兒站在臘梅樹下。
月光為她鍍上一層銀邊,駝色大衣裹著單薄的身子,發尾的木質發夾在風里輕輕搖晃。她正仰頭望著滿樹臘梅,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听見腳步聲後,身子微微一顫,卻沒有回頭。
“你來了。”
甦靈兒的聲音像黃鶯的啼鳴,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伸手折下一枝開得正好的臘梅,花瓣上還凝著冰晶,
“夏天的時候,我們也是在這里……” 話未說完,便被熾熱的深吻壓住了尾音。
張博緊緊擁抱著甦靈兒,臘梅的香氣愈發濃郁,混著甦靈兒身上熟悉的如蘭似麝的氣息,一如那個下午兩人相擁在甦靈兒的軟床上休息時的氣味....
他從口袋里掏出那顆融化又凝固的高粱飴,糖塊表面坑坑窪窪,像極了他們這半年來起起伏伏的關系︰“一直沒舍得吃。”
甦靈兒終于轉過身,眼眶微微發紅,在月光下亮晶晶的︰“其實篝火晚會的背景板,我畫的是校長辦公室的茶桌。”
她輕聲說,把臘梅塞進張博手里,“你和爺爺喝茶時的樣子,我偷偷畫了好多遍。”
遠處的歌聲漸漸清晰,是學生們在排練《沂蒙山小調》。
樊玉君的聲音清亮,卻在高音處有些打顫。
張博望著甦靈兒,突然想起拒絕參加晚會那天,她在畫室毀掉的那幅畫。他伸手輕輕擦掉她眼角將落未落的淚,指尖觸到的皮膚溫熱︰“以後的畫展,我都給你當策展人,好不好?”
甦靈兒破涕為笑,抬手捶了下他的肩膀︰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再反悔。” 她的目光落在張博書包上的虎頭鞋鑰匙扣,“阿姨寄來的剪紙,我貼在了廚房,每次做菜時,都覺得像你在旁邊看著。”
張博又講起備考 cpa 時的趣事,董萍每天變著花樣的鮮榨果汁,樊玉君鍥而不舍的晚會邀請;甦靈兒則說起新學的魯菜做法,打算等開春了,在學校畫院辦一場畫展。
夜風拂過,臘梅花瓣簌簌飄落,有幾片落在甦靈兒的發間。張博伸手替她摘下,手指不小心踫到她的耳垂,兩人同時紅了臉。遠處的歌聲漸歇,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歡笑聲,不知哪個班級在排練小品,逗得人直樂。
“張博,” 甦靈兒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其實我躲著你,不是因為……” 她咬了咬嘴唇,“是怕自己忍不住,又像以前那樣,滿心滿眼都是你。”
張博心跳漏了一拍,他轉頭看著甦靈兒,月光將她的輪廓勾勒得格外溫柔。他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慢慢驅散寒意︰“不會再讓你躲了。”
他說,“剩下的大學時光,我們一起把晨練的操場、喝茶的辦公室,還有你的廚房,都變成新的回憶。”
甦靈兒靠在他肩頭,吳儂軟語軟軟糯糯傳來,
”可你那麼多女人,我只能分得一點點“
”我和你在一起時,滿心滿眼都是你...."
"你的聲音就是這個世界最動听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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