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杰不是凶手,他和秦小悅一樣,都是受害者!”
“我們要找的,不再是馬杰,而是那個躲在馬杰微信號後面的凶手。”
宋東月沒說很多,只字片語。
可白瀟就通過這只字片語,沒有猶豫,不需要再次求證,他基于經驗和邏輯,瞬間就抓住了核心。
這種“秒回”的答案,比任何長篇大論都更能體現白瀟思維的銳利和經驗的老道。
宋東月握著手機,站在小鎮的街頭,卻感覺渾身發冷。
因為她不僅被案件的真相震撼,更被白瀟這種透過現象直擊本質的恐怖洞察力所震驚。
宋東月原本以為自己是發現了一個需要驗證的“可能性”,就是有沒有可能馬杰和秦小悅都是受害人。
但是,白瀟卻已經憑借這些,瞬間重構了整個案件的邏輯,一下就得出了毋庸置疑的最終結論。
宋東月一想到搞不好白瀟在一開始看證據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而白瀟讓自己去做的,只不過是為了驗證他的推斷。
這種思維層次的差距,讓宋東月第一次清晰地認識到,為什麼白瀟是白瀟了。
是的。
白瀟需要宋東月去調查來幫他驗證最初始的他的假設,畢竟這次無法通過【罪惡之眼】來看到真凶。
那麼自己的每次推斷都得通過調查相關證據來證實。
而證據就在馬杰的社會關系網里。
于是他派出了宋東月,給她的任務看似是調查馬杰,實則是去尋找三個關鍵問題的答案。
第一,馬杰的真實社會形象?
是一個能營造文藝暖男人設的人嗎?
答案︰否,他是個孤僻的外賣員。
第二,馬杰的失蹤是否存在異常模式?
他的失蹤是否也伴隨著線上誘餌的出現?
答案︰是,他也提到了“懂我的高人”。
第三,馬杰的社交圈反應是否符合“受害者”特征?
他的消失是否也無人深究?
答案︰是,家庭矛盾完美解釋了這一點。
所以,宋東月的每一次匯報,都像一塊拼圖,精準地落入了白瀟預設的邏輯框架里。
當所有這些拼圖到位,尤其是在馬杰母親那里听到那句“比身邊所有人都懂我”時。
對于白瀟來說,這不是驚喜,而是預期達成,整個邏輯鏈實現了完美閉環。
而宋東月則是一個執行者,她獲取的每一個信息的價值都由白瀟的前置假設所定義。
白瀟的行為邏輯是,先基于有限信息建立最合理的理論模型,然後指導宋東月調查行動去填充證據,從而證明或推翻該模型。
在這個案子里,白瀟的模型被完美證明了。
因此,當宋東月在電話里感到震驚時,白瀟是平靜和篤定的。
調查進入第二階段,目標直指真凶。
第一步,調查馬杰名下的手機號通話記錄、基站定位信息。
白瀟不打算通過【走程序】去獲得這些信息。
因為這些信息現階段僅是白瀟用來鎖定凶手,不是為了將來在法庭上呈現。
走程序太麻煩,用時太長,所以,有技能當然用技能上。
辦公室。
白瀟集中精神,將馬杰的手機號作為坐標。
白瀟利用【隔空取物】的意識穿透空間,鎖定運營商數據中心里存儲著該號碼所有數據的特定服務器硬盤或存儲陣列。
在白瀟的辦公室里,空氣似乎微微扭曲,一個閃爍著微弱運行指示燈、火柴盒大小的數據存儲模塊,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白瀟的辦公桌上。
接著白瀟將手指觸踫這個存儲模塊。
【物質變換】技能發動,直接解析該硬盤的存儲模塊、文件系統結構和管理員權限。
緊接著,白瀟將硬盤連接至一台物理隔離、無法聯網的特殊電腦,防止被反向追蹤或感染病毒。
電腦屏幕上進度條飛速讀取,海量的元數據和日志文件被復制下來。
數據拷貝完畢後,白瀟再次集中精神,將那塊存儲模塊原封不動地傳送回運營商的服務器原處。
此時,運營商的後台監控最多只會顯示一次極短暫的、無法復現的存儲波動,會被認為是系統偶發故障,絕不會懷疑到數據被盜。
通過查閱,結果讓白瀟有點意外。
因為最終手機信號鎖定的地方不是秦小悅微信上跟凶手約定見面的地方哀山鎮,而是在距離哀山鎮25公里的霧山鎮!
接下來的幾步調查,白瀟依舊沿用這個手法。
白瀟通過解密其它部門的系統,獲取了車票、機票、酒店入住記錄。
但是,這些記錄指向的是哀山鎮!
一下,白瀟的腦子里便出現了一個清晰的脈絡!
通過剛剛的方法,白瀟對秦小悅的行跡也進行了同樣的調查。
果然,秦小悅的行跡跟馬杰的一模一樣!
就連入住的酒店都是一間,不過,這倒是沒有什麼好奇怪。
因為像是這種小鎮,基本上就只有一兩家像樣的酒店,而且有酒店都不錯了,有些小鎮只有招待所。
身份證顯示他在哀山鎮活動,手機信號卻最終消失在霧山鎮……
像是需要身份證記錄的這些車票、酒店入住,是被動產生、需本人到場的強認證記錄,可靠性極高。
所以,秦小悅和馬杰本人肯定在哀山鎮出現過。
一個在哀山鎮開了房的人,為什麼手機信號會在25公里外的霧山鎮斷了?
一種可能性,說明他們後來離開了哀山鎮,去了霧山鎮。
而且,不是公共交通工具去的,因為沒有任何購票記錄,雖然說鄉鎮大巴小巴不需要身份證購票,但是凶手那麼謹慎應該也不會讓他們乘坐公共交通。
那麼只剩下一種可能,他是乘坐私人交通工具離開的。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是,凶手在哀山鎮把人殺了埋了,然後拿著他們的手機回霧山鎮……
不,這不符合凶手的行為簽名,瞬間白瀟就把這個想法給否了。
因為從凶手能盜用身份進行長期情感操縱來看,凶手是一個高智商、有耐心、享受過程的策劃型罪犯。
他的滿足感來自于將整個犯罪流程掌控于股掌之中。
將受害者的手機特意帶回霧山鎮再丟棄,這是一個多余的、毫無意義的、甚至會增加自身風險的動作。
這不符合他冷靜、高效、每一步都有目的的行為模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