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王燭正在院中給兔群撒飼料,清環把昨夜的思考默默說出。
王燭放下竹筐,轉頭望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地道︰
“這世道本就五色雜陳,何為秩序?何為和平?不過都是相對而言。”
清環沉默,知道師父看似漠然,卻從不阻攔她做“改善”的事。
譬如當初拯救血奴、斬殺流寇,或發動五大聖主清剿萬魂殿,都是在她的倡議下完成。
王燭只是靜靜袖手不干涉,甚至默默推波助瀾。
清環決定去鎮里走走,把那股潛在的匪徒勢力徹底清理。
她覺得雖說這些奸邪之徒與萬魂殿、九劫星宮等相比算不得什麼大敵,但同樣是對普通人的危害。
她不願青雲鎮再有弱者受欺凌。
臨出門前,她朝王燭施了一禮︰
“師父,今天我想再做些事。”
王燭點頭︰“去吧。”
清環心中一暖,帶上短劍與藥包,腳踩輕功往鎮北而去。
她從小院一路巡視街巷,一連處理了好幾樁爭端,比如某些居心不良的販子強賣高價糧食、某些地痞聚眾敲詐,都被她三言兩語勸退或厲聲喝止。
大多見識過她的手段,也不敢當街挑釁。
但潛藏在陰暗角落的,還需仔細搜尋。
清環來到前日那座破茅屋附近,先去看望被她救下的小姑娘與黑貓。
那小姑娘似乎已尋得了兩個天真無邪的玩伴,此時正蹲在矮牆後面,做著草編的小玩具,看見清環到來,連忙招呼︰
“姐姐來啦!”
言語中已沒了先前那般驚恐。
清環點點頭,笑著問︰
“有人再欺負你們嗎?”
幾個孩童一起搖頭,說尚未再遇惡人。
只不過隔著不遠,確實有些凶神惡煞的人影出沒,他們或背刀,或藏匕首,常在暗處盯著,那些人大多披著破爛草帽,生面孔,看上去像是剛流竄到鎮里。
清環皺眉,打定主意要去查探。
不久,她繞過幾條小巷,發現角落里的廢舊踏板上躺著三四名醉醺醺的漢子,旁邊散落著木桶與破酒碗,聞到一股餿味,這伙人頗為邋遢,卻也不知藏何殺機。
清環腳步輕點,正要上前詢問,冷不丁听到後方有人“嘿”地低笑︰
“喲,小娘子,來得正好,陪幾位爺樂呵樂呵?”
清環心里一沉,這些言語听似調戲,但在末法亂世里若真遇事,往往會發展得更惡劣。
她並不答話,身形一閃,已繞到那說話之人背後,並在他頸間虛拍一下,逼迫其動彈不得。
被制住的男子一驚,剛要爆粗口,卻發現自己真元被定住,驚駭看向同伴︰
“快救我!”
其余幾人見狀,騰地從地上爬起,拔出刀刃就要圍攻。
可在他們眼中,這白衣少女看似手無寸鐵,實際上僅僅抬手翻腕,就把其中一人的兵刃抓住,“ ”一聲,竟以指力折斷了那把刀!
另一個想偷襲的,也被清環一腳踹得撞到牆上,暈頭轉向。
“你……你……”這些醉漢頓時慌了,支支吾吾講不出話。
他們哪里知道,對面少女正是傳說中幾掌滅強敵、連永夜之主都敢迎戰的存在?
只是在他們的下層圈子里,或許還沒听清楚青雲鎮“仙女”的真實威名。
清環冷冷道︰
“我不想多傷人,但你們若再膽敢殘害弱者,後果自負。”
那伙人連連點頭,不停求饒。
清環從他們口中得知,這些人一路逃難來此,起初也曾在他處殺人越貨,如今想在青雲鎮趁機撈點好處。
禍害老弱婦孺,對他們而言並非什麼難事。
清環氣惱之余,又生幾分無奈。
亂世之中,這樣的流民、惡勢力層出不窮,真要一網打盡太難。
就算她武力再強,也無法時時監管所有角落。
最終,她親手點了這五六人的幾處大穴,讓他們暫時動彈不得,然後叫來鎮上的臨時巡邏隊,把他們押送到西巷的“新衙門”——那是五大聖主挖空心思在青雲鎮內部設立的一個統管機構,專門用來維持秩序,集中囚禁犯罪之人。
“多謝清環姑娘出手。”巡邏隊里為首的是個中年漢子,過去就是個普通農夫。
現下因為“五大聖主”開出豐厚獎勵,招募一些願意維護治安的本地居民,他便自告奮勇當了“幫工”。
沒想到還真遇見這種光景。
若無人出手,怕是又要幾條人命丟在暗巷里。
清環點頭示意︰
“若再有類似情況,盡快相互通報。”
中年漢子誠惶誠恐地應下︰
“一定一定!”
當她準備離開時,那漢子抓抓後腦勺,神情有些猶豫︰
“姑娘,我听說……短短幾月內,不知多少外來勢力都盯著這鎮子。你看我們這些普通人,能守住這里嗎?”
清環瞧著他,溫聲回應︰
“只要人心凝聚,就算再難的局面也有希望。況且,有師父在,這兒不會大亂。”
那漢子一听“師父”二字,頓時想起那位傳說中的布衣高人,心里踏實了不少,連聲道︰
“那就好,那就好。”
送走了巡邏隊,清環信步走在鎮北的碎石路上,心緒卻並不輕松。
“守住這里……一時能守得住,但若日後再來更大的危機呢?”清環陷入沉思,“難道讓師父永遠做這世間的無形靠山?可師父他……或許只是想看眾生如何自救。”
她想著想著,不覺來到鎮口那處曾被用來充當“鎮口燈柱”的噬心魔尊石雕遺址。
先前夜里忽現的神秘人就是在此處破石而出,又被師父抬手滅殺,甚至沒能真正爆發。
如今地上只剩些許碎裂的石粉,已被夜雨沖淡。
旁邊多了幾株春草,倔強地從縫隙里鑽出綠芽,看上去充滿生機。
“新生與毀滅,就在一念之間。”清環注視著那綠芽,心中若有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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