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巔,雲霧如紗般纏繞著蒼翠的山峰。晨光穿透雲層,在青石上灑下斑駁的光影。韓湘子被困的消息讓王星眉頭緊鎖,他霍然起身,衣袂在晨風中獵獵作響"事不宜遲,我這就動身前往東海。"
"師弟且慢。"呂洞賓廣袖輕揮,一枚溫潤如玉的玉簡從袖中滑出,在陽光下泛著瑩瑩青光,"這是韓湘子的氣息印記,可助你尋人。"玉簡表面隱約可見道道劍紋流轉,散發出純陽劍意特有的鋒芒。
鐵拐李解下背後的黃皮葫蘆,葫蘆口金光乍現,一粒丹藥躍然而出,在空中劃出九道金紋。"這是"九轉還魂丹",可保神魂不散。"丹藥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香,周圍靈氣都為之震蕩,"若韓湘子遭遇不測,此丹或可救他一命。"
王星鄭重接過兩件寶物。玉簡入手溫涼,內蘊的劍意與他體內的混沌之氣隱隱共鳴;丹藥則在掌心微微跳動,九道金紋如活物般游走。他小心收入袖中乾坤,朝眾人拱手"諸位師兄靜候佳音。"
話音未落,王星周身混沌之氣翻涌,身形漸漸模糊。山間雲霧突然劇烈翻騰,一道混沌流光破空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在東海方向的天際。眾人衣袍被勁風掀起,半晌才回過神來。
漢鐘離輕搖芭蕉扇,眯眼望著流光消逝的方向,扇面上山河圖案微微發亮"這位師弟雖是初入太乙,但觀其實力道行已經不下于大羅初期了。"
鐵拐李粗糙的手指輕撫腰間葫蘆,葫蘆表面泛起漣漪般的波紋"混元道體配合天罡地煞變化之術,我等與其對上未必能佔到便宜。"他語氣中帶著罕見的凝重。
"上次黃河水患時,師弟的實力尚在太乙巔峰。"呂洞賓負手而立,眼中劍芒吞吐,腰間純陽劍無風自動,發出清越劍鳴,"如今再見,溫潤外表下卻如洪荒巨獸,連我的純陽劍都在示警。"他轉頭看向眾人,"太乙逆伐大羅,亙古能有幾人?"
張果老倒騎毛驢,聞言只是捋須不語,眼中精光閃爍。藍采和手中的花籃微微顫動,花瓣無風自動。劉海更是目瞪口呆,嘴巴張得能塞進個鴨蛋——他記憶還停留在黃河河底聯手對戰上古大妖時,那時王星雖強,卻也在理解範圍內。哪想到短短時日,這位"師叔"竟已成長到讓大羅金仙都忌憚的地步?
"好你個王星,藏得夠深啊!"劉海回過神來,摸著下巴暗自盤算,眼中閃過狡黠之色,"下回見面非得讓他請我喝百年陳釀不可,還得答應以後罩著我!"想到這里,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至于嫉妒?那是不存在的,反倒像是撿到了天大的便宜。他王星不是長輩嘛,罩著師佷不是天經地義?就這麼愉快決定了!
不等劉海繼續胡思亂想,鐵拐李已輕咳一聲,手中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頓"師弟這邊需要接應,就由鐘離道友,呂道友攜愛徒劉海在此等候策應。"他環視眾人,拐杖上騰起一道金光,"老道我攜張仙翁,采和去盯著那何曉雲,不能讓這一位也出事!"
眾人紛紛頷首。只見鐵拐李拐杖一揮,一道金光裹著三人消失在山巔。呂洞賓劍指一引,純陽劍化作百丈劍光,載著漢鐘離和劉海破空而去。與此同時,終南山各處亮起道道劍光,純陽劍派弟子在韓湘子投海處方圓千里布下天羅地網,靜待王星消息。
東海之濱,驚濤拍岸。
王星收斂氣息,盤坐在一座荒蕪的礁石上。遠處海天相接處,烏雲壓頂,電閃雷鳴。他雙目微閉,混元道體自然流轉,與周圍礁石、海浪融為一體。幾只海鷗落在身旁,竟將他當作岩石般視而不見。
"龍族"王星眉頭微蹙,海風拂過他的發梢。這個自天地初開就稱霸洪荒的種族,歷經龍漢初劫、巫妖大戰、封神量劫等無數劫難,卻始終如海中礁石,任憑驚濤駭浪,巋然不動。
他想起妖族兩位天帝——帝俊與太一,當年號令三界,威壓洪荒,何等威風?可一場巫妖大劫,偌大妖族皇室天庭還剩幾人?反觀龍族,經歷了多少紀元大劫,依舊牢牢把控著無盡海域,天下水脈。
表面上看,如今的龍族臣服于天庭,掌管四海雨工,似乎威風不再。但王星深知,能在一次次天地大劫中保全根本的種族,其底蘊之深厚,絕非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他想起哪吒鬧海的傳說。表面上看是哪吒大顯神威,抽了敖丙的龍筋。可細想之下,哪吒最後不也落得個蓮花化身的下場?與轉世重修何異?
至于孫悟空大鬧龍宮,取走定海神針——王星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那不過是場精心編排的戲劇罷了,誰知道西方那兩位為了這場鬧劇,暗中向龍族許下了怎樣的承諾?
"更別說那位鎮壓天地東極的青龍聖尊"王星心中一凜。雖然不確定青龍是否就是傳說中的祖龍,但其亞聖修為,縱使稍遜聖人半籌,也堪比伏羲、神農。有這等存在坐鎮,龍族傳承就會綿延不絕,永遠是天地的龐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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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處,王星更加謹慎。改頭換面,隱匿行藏不用說,不但要運用到極致,因果法則等消除痕跡的手段也要運轉起來!至于目標嗎?先去找敖螭!朝里有人好辦事嘛,再說直接懟進去那可是與整個龍族為敵。
雖然記不太清楚,但王星依稀還記得跟八仙做對的好像是某位龍子,如果能從龍族內斗入手倒是方便很多,當然如果能順便助敖螭解決競爭對手那更是完美。
他運轉混沌道體,隱之法則化作無形紗衣籠罩全身,平衡法則調節著周身氣息,鑒之法則在瞳孔深處流轉。身形漸漸模糊,最終化作一條銀鱗小魚躍入海中。
海水冰涼刺骨,但對太乙金仙來說不值一提。王星擺動魚尾,朝龍宮方向游去。鑒之法則運轉間,遠處龍宮如同黑夜中的明月,散發著璀璨光芒。沿途遇到巡邏水族,他便悄然變化——時而是慢吞吞的海龜,時而是呆頭呆腦的河豚,甚至還混入一隊巡海夜叉中,大搖大擺地通過了三道關卡。
三日間,他繞著龍宮轉了七圈,將各處崗哨、禁制摸得一清二楚。更從水族閑談中,得知敖螭的寢宮位于龍宮西側,門前有兩尊金仙境界的蚌精把守,還收獲了不少龍宮秘聞。
時機成熟,王星借著巡邏換崗的間隙,如一滴水融入大海,悄無聲息地潛入龍宮深處。至于為何大費周章而不直接聯系敖螭,雖然他當前籍籍無名,可他的師承來歷卻不簡單,以龍族的底蘊,茶盞工夫都能把他查個底朝天,到時候一堆大佬盯著,反倒不如現在這般進退自如。
敖螭的寢宮美輪美奐,通體由萬年玄冰構築,在深海中散發著幽幽藍光。殿頂瓖嵌的夜明珠如星辰般璀璨,照亮了整座水晶宮殿。殿前花園中,七彩珊瑚隨水流輕輕搖曳,罕見的深海奇花散發著淡淡幽香,幾條錦鯉在珊瑚間嬉戲。
殿內陳設極盡奢華卻又透著雅致。珍珠簾幕無風自動,發出清脆的踫撞聲;千年沉香木制成的案幾上,擺放著精致的玉器。敖螭獨坐案前,一襲淡藍色宮裝勾勒出窈窕身姿,玉手輕撫竹簡,眉宇間卻籠罩著化不開的愁雲。
王星隱在殿外陰影處,觀察片刻後,以心念傳音"敖螭,是我,王星。"
敖螭嬌軀猛然一顫,手中竹簡差點脫手。她眼中閃過驚喜,但轉瞬又恢復平靜,只是指尖微微發白。她不動聲色地放下竹簡,起身走向內殿,同時以心念回應"隨我來。"
王星暗贊這丫頭心機城府大有長進。他化作一粒微塵,隨風飄入內殿。只見敖螭揮手布下隔音結界,轉身時眼中已盈滿警惕"王道友突然造訪,所為何事?"她語氣平靜,但指尖凝聚的一縷龍息暴露了內心的戒備。
看著昔日活潑的龍女如今這般謹慎,王星不但沒有不悅,反而心生欣慰。在這弱肉強食的洪荒世界,沒有些心機手段,怕是早就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有詩為證
潛龍入海探龍宮,混沌變化隱行蹤。
玄陰奼女引禍事,珊瑚水牢困韓生。
敖螭心機今非昔,王星妙算暗伏兵。
欲知後事如何演,且看下回分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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