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下,雲海翻騰。王星踏著晨光而來,腳下混沌之氣化作朵朵青蓮,每一步都踏在虛空節點上。遠處山巒起伏如龍,雲霧繚繞間隱約可見純陽劍派的瓊樓玉宇。他雖是驪山弟子,但頂著老君記名弟子的身份,人教諸人對他都頗為親近。
剛踏入終南山地界,忽見遠處雲霞翻滾,一只足有房屋大小的金蟾踏雲而來。那金蟾通體金黃如玉,背上七星圖案流轉著星辰之力,雙目如銅鈴般炯炯有神,每一次跳躍都帶起陣陣靈氣漣漪。蟾背上站著個俊朗少年,身著青色道袍,腰間系著串銅錢,正是純陽真人座下弟子劉海。
金蟾落地時震得山石微顫,驚起林中飛鳥無數。劉海裝模作樣地躬身行禮,衣袂飄飄"純陽劍派劉海恭迎師叔!"他低垂著頭,卻偷偷抬眼對王星擠眉弄眼,嘴角憋著笑意,活像個頑皮的孩童。
王星忍俊不禁,搖頭道"行了,起身吧,別裝了,怪難受的!"說著伸手虛扶,目光卻轉向不遠處的一片雲霞,"師兄和幾位道友既來,就別藏著了。"他指尖輕彈,一縷混沌之氣化作青鳥飛向雲層。
"哈哈哈!我就說瞞不過師弟你的眼楮!"爽朗笑聲中,雲層如幕布般分開,現出三道身影。陽光穿透雲隙,在他們周身鍍上一層金邊。
當先一人正是純陽真人呂洞賓。他頭戴純陽巾,身著白色道袍,衣袂飄飄如謫仙臨凡。腰間懸著一柄古樸長劍,劍鞘上北斗七星圖案隨著他的動作閃爍著微光。面容俊逸非凡,三縷長須隨風輕拂,周身劍氣內斂,卻給人一種鋒芒畢露的感覺,仿佛一柄藏在鞘中的絕世神劍。
左側是個拄著鐵拐的跛足道人,身著褐色麻衣,背後背著個碩大的黃皮葫蘆。他面容滄桑,皺紋間刻滿歲月痕跡,眼中卻閃爍著智慧的光芒,正是八仙之首鐵拐李。那鐵拐看似普通,實則暗藏玄機,拐頭處隱約有符文流轉。
右側是個大腹便便的胖道人,手持芭蕉扇,袒胸露腹,笑容可掬。他頭梳雙髻,腰間系著根草繩,赤足而立,腳踝上還掛著串銅鈴,正是漢鐘離。那芭蕉扇青翠欲滴,扇動間帶起陣陣清風,吹散了山間的薄霧。
"早就听說師尊收了個小師弟,除了純陽子和他的小徒弟,我等都無緣一見。"鐵拐李拍著腰間葫蘆笑道,葫蘆中傳出酒液晃蕩的聲響,"今日終嘗夙願,果真是一表人才!"他說話時,眼中精光閃爍,似能看透人心。
"就是就是,年紀輕輕已經晉升太乙,師尊眼光向來不差。"漢鐘離搖著芭蕉扇附和道,突然轉頭對劉海促狹一笑,"話說你這位師叔好像比你還小不少吧?"他肚皮上的肥肉隨著笑聲顫動,顯得格外滑稽。
劉海頓時漲紅了臉,支吾著說不出話,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腰間銅錢串。王星也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撓頭道"幾位師兄還是莫要再夸了,我怕自己忍不住飄起來下不來了!"
眾人聞言大笑,笑聲在山谷間回蕩,驚起一群白鶴沖天而起。氣氛頓時輕松起來,連那只金蟾都"咕咕"叫了兩聲,似乎在附和著歡笑。王星趁機與三位師兄正式見禮,隨後被他們熱情地拉著飛向純陽劍派。
從高空俯瞰,純陽劍派坐落于終南山主峰之上,氣勢恢宏。整座山峰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直插雲霄,山體上密密麻麻刻滿了劍訣符文,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每一道符文都蘊含著凌厲劍意。山門前立著兩根擎天玉柱,高約百丈,柱上分別刻著"一劍破萬法"和"純陽證大道"十個大字,筆走龍蛇,劍氣逼人,尋常修士靠近都會被劍氣所傷。
山中樓閣殿宇依山而建,錯落有致,飛檐翹角間劍氣繚繞。最引人注目的是山頂的"純陽劍宮",通體由白玉砌成,在陽光下宛如一柄巨大的白玉劍,劍尖直指蒼穹。劍宮周圍懸浮著三百六十柄飛劍,組成周天劍陣,劍氣沖霄,連天上的雲層都被絞得粉碎,形成一片無雲的晴空。
"好一個純陽劍派!"王星由衷贊嘆,眼中倒映著那璀璨劍光。這氣象比之他見過的蜀山劍派還要恢弘三分,尤其是那純陽劍宮,分明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寶,劍意之強,連他都感到皮膚微微刺痛。
眾人沒有在前山停留,直接飛往後山。與前山劍氣沖霄的景象不同,後山清幽雅致,古木參天,溪水潺潺,靈氣濃郁得幾乎化為實質。在一處竹林掩映的平台上,擺放著一張青石圓桌,桌上還放著幾杯未飲盡的茶水,茶香裊裊,與竹葉清香交織在一起。
"我等剛聚一起,就感應到師弟來此,便匆忙出迎。"純陽真人解釋道,寬大的袖袍一揮,石凳上落葉紛紛飄落,示意王星入座。
"看來師弟我來的不是時候啊!"王星有些尷尬地看著石桌上的茶盞,杯中茶葉尚未完全舒展,顯然主人離去不久。
"無妨無妨,說不上師弟來的正是時候呢。"漢鐘離神秘地笑道,手中芭蕉扇輕搖,扇起一陣清風,將茶盞中的熱氣重新吹動。他眯著眼楮,目光在王星身上打量,似乎在盤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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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漢鐘離此言,呂洞賓,鐵拐李乃至劉海均是心神一動,眼中閃過喜色。反倒是王星有些摸不清頭腦八仙中的其他人他沒見過,但眼前三位可都是實打實的大羅金仙,難不成還有什麼事情還需要他這位初入太乙的師弟幫忙不成?人家對他客氣難道不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嗎?
呂洞賓看出他的疑惑,修長的手指輕撫長須,解釋道"師弟可知我等具有八仙命格,需得男、女、老、少、富、貴、貧、賤八仙齊聚才能取得這天地位業。然而到目前為止,我們才聚齊五位,還缺富、貴、女三位遲遲沒有歸位。"他說著,指了指在場幾人,又嘆了口氣,目光投向遠方。
鐵拐李接過話頭,鐵拐在地上頓了頓,發出沉悶的聲響"前些時日我們終于探得大唐御史大夫韓愈之佷韓湘子與醫女何秀姑,居然同時符合八仙之富、女二尊位,本是喜出望外,奈何這二位身陷情劫不能自拔。"他說到這里,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我等幾人在旁干著急卻無法替他們化解,本想等他們堪破情節時引他們歸入仙途,不想這韓湘子因何秀姑要被迫成婚,竟投海自盡!"
漢鐘離搖著芭蕉扇嘆氣,肚皮上的肥肉隨著嘆息起伏,"我等想去尋找其尸身魂魄,奈何我們與這東海頗不對付,一旦靠近東海便被其隱藏大能監控警告!想要偷渡進入,可我等幾人均不擅此道,正無計可施呢,沒想到師弟到來,真是天助我也!"他說著,眼中精光一閃,目光灼灼地盯著王星。
“沒錯沒錯,果老和采和跑出去打探消息,都大半天都沒動靜了,估計也沒什麼結果。”鐵拐李接話道,解下背後葫蘆灌了口酒,酒香頓時彌漫開來,“玄都師兄可是沒少夸贊師弟混元道體配合天罡地煞變化堪稱絕配,連他都不能分辨,此事看來要拜托師弟了!”他說著,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王星听的有些無語,好嘛,自己好死不死撞槍口上了。
他抬頭望天,只見幾只仙鶴排雲而上,心中苦笑這上洞八仙,自己在地星時可是如雷貫耳,可對于八仙的故事當時卻沒甚在意,現在連個具體情節都想不起來!
這韓湘子何仙姑好像牽扯到東海的一位好色龍太子,搞出一堆破事,甚至都發展到八仙與東海對峙,這才有了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傳說。
自己前幾天還糾結要不要去打擾敖螭呢,好嘛,這會兒都不用想了,看來還得去找她幫忙了,誰叫著東海自己只跟她熟悉呢!
王星心中苦笑,這下不去東海也不行了。他正色道,聲音沉穩有力"師兄們客氣了,此事王星責無旁貸。縱使救不出韓師弟,也定當打探清楚事情原委。"他說著,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眾人聞言大喜,臉上愁雲一掃而空。就在這時,天邊傳來一陣快板聲,清脆悅耳,如同珠落玉盤。只見一個倒騎毛驢的白發老者和一個手托花籃的翩翩少年踏雲而來。
那老者白發蒼蒼,面容慈祥,手持漁鼓,正是張果老。他座下毛驢通體雪白,四蹄生雲,眼中閃爍著靈動的光芒。那少年約莫十六七歲年紀,眉清目秀,一手持快板,一手托著個百花籃,籃中鮮花盛開,香氣襲人,正是藍采和。他衣袂飄飄,宛如畫中仙童。
二人落下雲頭,臉色都不太好看。不過看到王星後均是一愣,呂洞賓趁機為幾人互相介紹。
顯然張果老藍采和也听聞過王星之名,听到介紹後均是欣喜異常,尤其是藍采和,圍著王星打量了一圈又一圈,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欲言又止。如果不是事情緊急,他勢必要拉著王星問東問西了。不過現在還是營救韓湘子為要。
當問起韓湘子的消息,張果老搖頭嘆道,白須隨風飄動"東海龍宮戒備森嚴,我們連近海都進不去,更別說打探消息了。"他說著,拍了拍座下白驢,驢耳動了動,似乎也在附和主人的話。
藍采和補充道,聲音清亮如泉水"不過我們遇到個巡海夜叉,听他說三日前確有個人族書生投海,被巡海蝦兵撈起,如今關在龍宮水牢中。"他說著,從花籃中取出一朵白蓮,輕輕一吹,蓮花化作一幅畫面,顯示出一個面容清秀的書生被關在水牢中的景象。
有詩為證
終南山上聚八仙,純陽劍氣沖雲天。
韓湘投海陷龍宮,混元變化探深淵。
紫金玉簫藏玄機,九轉金丹保魂全。
欲知東海風波起,且看下回分解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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