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田前輩！我們正要去洗澡泡溫泉，你要一起嗎？”
見阪田清志坐在地上對著筆記本沉思，切原赤也出聲拉回了他的思緒。
沒等阪田清志回話，旁邊的丸井文太替他回答了︰“赤也，你阪田前輩面皮薄，向來不喜歡和別人一起洗澡，就諒解一下他吧。”
“這麼說來，在u17也沒看見過阪田前輩來澡堂誒。”切原赤也回憶著，說，“每次去合宿阪田前輩也都是自己一個人在一邊洗……”
“什麼啊，阪田，原來你這麼容易害羞的嗎。”跡部景吾聞言也摻了進來，“有什麼好害羞的，又沒人會看你或對你的身體說閑話。”
“就是就是，而且大家一起洗多熱鬧啊，還能聊聊天什麼的。”向日岳人迅速附和道。
“我喜歡一個人洗。赤也你們先去洗吧，我之後再去。”
阪田清志懶得和他們爭論，只說了這麼兩句，就轉回去繼續思考了。
他都成為男兒身十多年了，早就習慣了這副身體，自然不會糾結性別，不樂意和他們一起洗澡也不是因為性別問題。單純就是他更喜歡自己一個人洗，也好趁機整理思緒罷了。
……另外，他對別人的身體一點也不感興趣，看都不想看，還是更喜歡他們穿著衣服的樣子。更進一步來說，他想看他們穿各種衣服的樣子。
duke和瑞士隊那兩個強壯的成員時不時就會爆衣，給他弄得心很累。
切原赤也頗為遺憾，柳蓮二拍了拍他的頭頂，“各有各的喜好，清志不願意也沒辦法，我們先過去吧。”
“好吧。阪田前輩，待會兒見！”
“嗯，澡堂地滑，小心摔倒。”
“知道啦！”
冰帝眾人也一起過去澡堂了，一路說說笑笑，只剩阪田清志還留在房間里。
他在整理通過今天的訓練得出的信息，包括誰有哪些優勢和不足，哪里需要加強，適合用怎樣的方式，等等。蓮二記錄的數據尚未更新，他得按照最新的數據來安排。
整理完畢後，阪田清志來到白板前，進行了一點修改，而後將白板翻過去，保留驚喜到明天再揭曉。
他是喜歡折磨人不錯，可也不單純是折磨，自然是對他們有益的。
接下來……準備一下晚上的授課吧。
冰帝那邊有跡部，自己管不著。先復習一下，差不多了再準備給赤也的補課吧。
因著世界杯佔用了相當的時間，原定十二月的期末考他們沒趕上，要在一月底補考。
他們三年級的倒是不需要擔心，主要是赤也要重點關注。他們分工合作，他負責教數學和英語，這樣負擔不會太大。
䈣戶亮忘記拿毛巾，折回來取，正巧看見阪田清志埋頭復習的場景，便放輕了腳步，拿到毛巾後躡手躡腳地離開房間，輕輕合上了紙門。
去到澡堂，他和隊友聊起這件事，討論阪田清志究竟為什麼願意將自己掌握的招式和知識毫不吝惜地教給別人。
立海大眾人不是第一次听見類似的討論了，任由他們猜測，並不參與進去，甚至還優哉游哉地給彼此搓起了背。
“阪田前輩到底為什麼不喜歡和大家一起洗澡啊？”切原赤也還是想不通這個問題，“是嫌我們太吵了嗎？”
在u17不怎麼熟的人多，阪田前輩會不好意思還可以理解，可他們都那麼熟了，真心話大冒險都玩過幾次，按理來說不應該還會對一起洗澡感到難為情了啊？
柳蓮二接過話頭︰“不是嫌我們吵，也不是難為情，清志他只是不大樂意看到別人的身體而已。”
“那不還是害羞嗎？”丸井文太感到不解。
“說得再直白一點……”
柳蓮二說了一半，幸村精市笑著替他說出了後半句︰“就是嫌棄。”
“這也太直白了。”杰克桑原眉毛皺成了八字，神情微妙，“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一群大老爺們確實沒什麼好看的。”
柳蓮二又補充了一句︰“我還是喜歡你們穿著衣服的樣子——他是這麼說的。”
“與其說是沒什麼好看的，不如說清志更樂意看人們穿著各種美觀服飾的樣子吧。”幸村精市接著說道，“我想，應該是因為愛音經常給他打扮，所以他對服飾要更感興趣吧。”
丸井文太恍然大悟，“啊——難怪他那麼嫌棄真田的泳褲了，原來是因為不美觀。”
真田弦一郎一噎，“我的泳褲怎麼了？那可是我最中意的設計！”
“不是，誰家好人會喜歡相撲兜襠布一樣的泳褲啊，而且還印著‘風林火山’……”杰克桑原艱難地吐槽著。
真田弦一郎嘗試介紹風林火山泳褲的優點，結果被眾人熟練地帶過了話題。
“原來如此，所以阪田同學才從來不抵抗穿各種各樣的衣服。除了是因為愛音同學喜歡給他打扮，也因為他對服飾有濃厚興趣吧。”柳生比呂士不知為何一副感慨的樣子，“我能明白他的想法。穿上不同的衣服，心態也會發生相應的變化，和看著別人穿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嗯，不難理解，在茶室看見穿和服的人時會感覺心境也平和下來，而在球場上看見穿運動服的人時就會心血澎湃。”真田弦一郎頷首道，“換做是自己穿上和服或運動服，心情就會有微妙的不同。打個比方，我的風林火山泳褲……”
“我覺得清志只是單純喜歡看別人打扮，也不排斥自己穿而已，沒想那麼多。”幸村精市蓋過了真田弦一郎的聲音，“不過你們說的有道理，服飾確實有著神奇的魅力，所以我在想下次海原祭給赤也穿的裙子該是什麼風格的……”
切原赤也一下炸毛了，“怎麼又說到這個話題了？！”
“呵呵，因為給赤也打扮很有意思啊。”
“就不能不是女裝嗎？！”
“嗯——可是女裝更多樣啊。”
“嗚嗚……總之不行！絕對不行！”
“誒——”
幸村精市不高興地拖長聲音，切原赤也抗議的聲音越來越小，搓背的動作都慢了下來，活脫脫一副被壓迫的模樣。
澡堂一片歡聲笑語，洗干淨身子之後眾人就進到溫泉里，在夜色中放松身體，緩解一天下來的疲憊。
另一邊，阪田清志預計這個時候大家也該洗完了，就拿上浴衣和毛巾走向澡堂。
這家旅館有幾個澡堂和溫泉池，這邊的澡堂和溫泉池被他們兩所學校包了，不用擔心遇見其他客人。
大家已經進了溫泉池，澡堂里空無一人，阪田清志享受著安靜的洗澡時間。
洗頭發的時候，他發現已經快長到腰附近了，得找個時間剪了才行。雖然這個長度也不會礙著打球，但吹起來費事。
上一次剪頭發好像是夏天的時候……不知不覺都到一月了。
這次要不要剪短一點，直接剪到雅治那個長度？
不對，這樣一來設定就重了。
剪成短發的話，愛音估計不會樂意。
還是維持一直以來的長度吧。
話說，這個長度是不是可以扮鬼？
阪田清志盯著自己的頭發看了幾秒，搖搖頭揮去了這個念頭。
還是算了，嚇到幾個怕鬼的孩子就不好了，不知道得哄多久才能哄睡著。
洗頭發花了點時間，他用毛巾包好頭發，洗淨了身子準備去溫泉池，先一步進去的眾人就泡完出來了。
“泡完出來記得喝牛奶。”
擦肩而過的時候，幸村精市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這麼一句話。
泡溫泉和喝牛奶有什麼必要聯系嗎？
“冰箱有鮮牛奶。”柳蓮二解釋道。
那不得不喝了。
跟眾人揮手告別，阪田清志靠著池子邊緣，看著夜晚的海景，放空了一會兒大腦。
表演賽大抵會上演超能力對轟，尤其是精市和跡部……到時候會再出現需要他費心思的狀況嗎？
他希望不會。
不知道精市會怎麼安排上場名單。
玉川和赤也是肯定要上場的，剩下的……可以的話，他希望比呂士和杰克可以上場，還有文太也是。
他自己倒沒什麼所謂，主要是想趁這個機會消解那三人心中的郁結。也不是不能一個個談心，但現在的他們最需要的不是談心。
對練和比賽不同，不會動真格。真正去到賽場上，在震耳欲聾的喝彩聲中打比賽，他們才能真正醒悟過來自己其實是完全沒必要煩惱的。
對他，對他們這群人而言，沒有比這更有效的良藥了。
……不對，他的談心也是很有效的，應該說不同情況用藥也不同。
想喝鮮牛奶了。
嗯，出去吧。
阪田清志站起身，離開了溫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