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地的探照燈在夜霧里暈開光斑，程詩瑤簪尖垂落的血珠正巧墜在吳志願者遞來的名單上。
葉雲軒盯著洇開的血跡，突然抓起那疊浸透朱砂土的工程圖紙︰“明天八點，開新聞發布會。”
劉律師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映出全息賬本里跳動的數據流︰“捐贈者協會要的是受益人信息，不是這些混凝土配比。”他話音未落，程詩瑤突然將簪子插入智能幕牆接口，二十年前的保險單水印突然在屏幕上幻化成區塊鏈圖譜。
“誰說混凝土里埋著的不是受益人？”她染血的指尖劃過某個閃爍的北斗七星坐標，“當年強拆事故的賠償金，現在就該變成新安置樓的鋼筋。”
次日的發布會現場，葉雲軒特意穿著沾著朱砂土的工裝靴上台。
全息投影在會議廳展開三維建築模型時，陳總監送來的香檳塔突然發出細碎爆裂聲——程詩瑤的隕鐵簪正插在制冷系統核心位置。
“這是我們采購的第七批抗震鋼材。”葉雲軒點擊空中懸浮的電子賬本，故意讓媒體拍到陳總監的電子簽名，“至于受益人……”他忽然掀開西裝外套，露出腰間纏著的泛黃安全繩，“二十年前吊在塔吊上的測繪員，現在應該轉世成某個工頭的兒子了？”
台下快門聲驟停的瞬間，劉律師適時放出經區塊鏈公證的施工日志。
可當直播畫面切到安置房工地實時影像時，彈幕突然被“作秀”“洗錢”的紅色詞條刷屏。
程詩瑤的簪子突然發出蜂鳴，她盯著某條寫著“建材商女兒在讀私立學校”的彈幕，突然將簪尖刺入全息屏幕。
“查ip。”她轉頭對吳志願者低語，發間墜著的隕鐵珠滾過熱敏紙，突然顯現出維多利亞暗網賬號的登陸軌跡。
深夜的辦公室彌漫著龍井茶蒸騰的水霧，葉雲軒的天眼突然在監控錄像里捕捉到異常︰某輛混凝土攪拌車每次卸貨時，車載記錄儀都會出現0.3秒的黑屏。
他抓起沾著朱砂土的工牌砸向投影牆，二十年前的施工許可證突然在裂痕中顯形。
“明天改方案。”他突然將冰鎮礦泉水澆在發燙的服務器上，“讓志願者帶三十台運動相機過來，綁在每輛工程車上實時直播。”
程詩瑤正在用簪子修復被篡改的監控視頻，聞言突然將隕鐵珠彈進茶杯。
茶水泛起奇異的金紅色，倒映出她鎖骨紋身重組成的星象圖︰“記得在每台相機貼防拆封條——就用當年測繪隊特制的朱砂膠帶。”
次日的工地仿佛變成科技展覽現場，三十個直播視角在官網同步更新。
程詩瑤親自操作無人機掠過正在澆築的地基，葉雲軒突然對著某個鏡頭掀起安全帽︰“看見這根鋼筋了嗎？它值三所希望小學的圖書費。”
當無人機拍到某輛攪拌車突然偏離既定路線時，吳志願者佩戴的運動相機突然自動對焦——駕駛室里晃過的蛇形胸針，正與陳總監收藏的某款古董袖扣完美吻合。
“該換混凝土配方了。”程詩瑤說著突然將簪子插入地基檢測儀，隕鐵珠在屏幕上灼出個燃燒的北斗七星標記，“听說用火山灰替代部分水泥，能讓某些見不得光的化石永遠固化在混凝土里。”
三十台運動相機的紅點指示燈在鋼筋叢林里此起彼伏閃爍，程詩瑤的無人機正懸停在安置房封頂的混凝土橫梁上方。
直播畫面里突然飄過條金色彈幕——"建材透明度全國前十"，葉雲軒的工裝靴碾過滿地香檳碎渣，在後台監控屏前笑出一聲氣音。
"葉總！"吳志願者舉著還在冒熱敏蒸汽的打印紙沖進來，運動相機掛繩上別著的朱砂膠帶簌簌作響，"《財經周刊》要給您做專訪，說我們開創了慈善項目可視化新......"
玻璃幕牆突然炸開蛛網狀裂紋。
程詩瑤的隕鐵簪尖還抵在鋼化玻璃的北斗七星紋路上，目光卻死死盯住樓下廣場——五個披麻戴孝的人正將花圈摔在奠基碑前，腐爛的菊花瓣里露出半截泛黃的《強拆事故調查報告》。
"二十年前的把戲。"葉雲軒抓起沾著混凝土的防割手套，天眼在監控回放里捕捉到某個"孝子"西裝內袋的蛇形胸針反光。
他故意將安全帽砸向警報按鈕，整棟樓的應急廣播突然開始循環播放當年測繪員的臨終錄音。
程詩瑤已經蹲在哭嚎的人群中央，簪尾的隕鐵珠劃過花圈綢帶時突然發燙。
她指尖捏住那片浸過磷粉的綢布，抬頭對直播鏡頭輕笑︰"令尊的忌日該換種祭奠方式——比如解釋下維多利亞暗網的匿名匯款記錄？"
劉律師的皮鞋跟恰在此時踩碎某塊松動的廣場磚，全息投影從裂縫里升起的區塊鏈公證鏈，正將二十年前的拆遷補償金流向與眼前這群人的銀行流水串聯成血色星河。
"葉總！
混凝土樣本檢測結果出來了！"吳志願者突然抱著平板擠進人群，運動相機差點撞飛程詩瑤的簪子。
直播畫面突然切到實驗室特寫鏡頭，顯微成像顯示的特殊火山灰結構，正與陳總監收藏的古生物化石標本呈現相同年份斷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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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軒突然扯開沾著朱砂土的領口，露出鎖骨下方那道塔吊鋼絲繩留下的舊傷︰"諸位要不要猜猜，當年測繪儀為什麼偏偏在那天......"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淹沒了他的尾音。
程詩瑤的簪子突然發出蜂鳴預警，她轉身時正看到封頂用的混凝土泵車突然失控轉向，三十噸火山灰混凝土如同岩漿般傾瀉在奠基碑前。
運動相機拍到的駕駛室里，操作員脖頸處蛇形胸針的反光在監控屏上炸開血紅色馬賽克。
"防拆封條完好。"程詩瑤用簪尖挑起泵車攝像頭上的朱砂膠帶，隕鐵珠突然在熱敏紙上灼出"遠程操控"的摩斯密碼。
她的冷笑還凝在唇角，某個披麻戴孝的男人突然抽搐著倒下，嘴角溢出的白沫在混凝土漿里蝕刻出維多利亞暗網的骷髏圖騰。
葉雲軒的天眼在混亂中精準鎖定二樓觀景台——陳總監的鍍金打火機正在窗簾縫隙間忽明忽暗。
他抓起程詩瑤修復好的強拆現場錄音帶，故意用沾著火山灰的鞋底碾碎兩枚運動相機。
"讓媒體拍清楚。"他將染血的工牌塞給吳志願者，安全繩在腰間勒出當年塔吊鋼索的淤痕，"就說我們發現了比造假更刺激的東西——比如某些人祖墳里不該出現的古生物化石層。"
當警笛聲混著混凝土攪拌聲迫近時，程詩瑤正用簪子在地基上刻寫星象坐標。
她腕間的隕鐵珠鏈突然集體發燙，映在火山灰混凝土上的北斗七星投影，正與全息賬本里某個加密文件夾的訪問軌跡完美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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