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傲慢,冷峻,沒點兒溫度。柳艷秋抬頭側看,是邵澤。
他臉上也掛著倨傲,端著酒杯,人站在旁邊,也沒拎只酒瓶,也沒拿這桌的酒瓶,讓柳艷秋清杯,他再給加點兒,意思意思什麼的。反正語言表情形狀,都是硬梆梆的無禮。顯然是在應付誰交給他的差事。
柳艷秋雖然不喜,卻也按照常態,端起杯子站起,客氣地說了聲謝謝,佯裝愉快地喝了酒。至于邵澤怎麼來的,什麼時候來的,柳艷秋沒多問沒多想,常態敬了酒就離開了。柳艷秋也不想關注他去了哪一桌。
這時,三桌人已喝出親疏遠近,不再按職務高低,而是照感情和需再次分桌。
柳艷秋坐的這桌還留下了三個人。偌大一張八仙桌,很冷清。這三個人就是她剛才劃分為木偶人的機關公務員,要麼是沒本事往上混了,要麼性格獨異不屑混,要麼是混過後看破了紅塵不想再混,但在平常人面前又放不下架子,要顯示他們的孤高和盛氣。
雖說柳艷秋認為把人一概劃為混圈兒,有些絕對,但跟他們確實沒啥可聊的,他們也沒跟她聊的意思,可這會兒她對王慈雪失望,又要等米盈兩口子收場收他們回家。閑得無聊,需要找人說說話。眼一掃,見邵澤坐在局領導那桌,又見閔晚晴在自己身後不遠。
閔姐靠著廊柱,正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海底撈兩個外派服務員閑扯。
剛來時,柳艷秋听溫雅玲說,閔晚晴能干,把劉閃從警察手里撈出來了。她當時也不怎麼感興趣,劉閃不可能再完成自己設定的任務了。米盈那賤不兮兮的形狀,已經表明了,劉閃是她一時沒有耐住寂寞,遇到的一生瓜蛋子。
柳艷秋起身過去,把閔晚晴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讓她吃點兒。
“吃什麼呀,都困死了。”閔晚晴跟她不熟,白領,全是搶豪門的競爭對手。
“說說,你怎麼把劉閃撈出來的,行啊!”
柳艷秋對年齡小的人,保持著專橫態度。此刻,又有了探究欲︰這姑娘怎麼被王慈雪看中的呢?
閔晚晴制服了城管,又制服了周長軍,變謙虛了。
她說了劉閃被抓的原因和經過,又說撈人不是她的能耐,她只給帶走劉師兄那倆警察送了兩片神樹葉兒,也沒對他們說只有在別墅才見效。倆警察熱心地帶她找了刑警隊長、督察長、分局長等人。大家見她模樣好看,原諒了她說話太愣的缺點。
但是呢,他們該推的就推︰劉閃的行為情有可原,法不可恕,得由法庭裁決。
“警察持槍逼供,性質惡劣啊!”督察長告訴她。
閔晚晴笑著說,她這才知道一件雷人的事,法庭是個托辭。“你知道嗎?劉師兄還是個富二代。富一代一到,持槍逼供的性質就不惡劣了。”柳艷秋很吃驚,劉閃這身份也雷人呀,沒看出來。閔晚晴說,劉爸消息靈通,听說兒子進去了,就開車從家鄉的小縣城趕來了。
而她提供的資源,劉爸基本上沒用。
這位小縣城富豪相當有錢,特會花錢,八方關系一打就通,有能力。該花的地方花得穩準狠,不該花的摳死了,連個子兒也不得給。劉爸說,兒子從小立志要當警察,當了禁毒警後,劉爸又見過高福軒,才沒繼續反對兒子的志向。
但這不反對兒子,並不表明劉爸認賬,他借著政策好,又生了個兒子。
劉爸認為,禁毒警太高危了,得早作失去大兒子的準備。
“當初劉閃讀書,當警察,我沒花什麼錢;如今他不想當警察了,卻叫老子大把大把地花錢。”在接出劉閃後,劉爸非常不服氣,當著兒子,對閔晚晴訴苦。
閔晚晴瞧不起這位豪門主人,說道︰“有錢,花就花唄。您那新兒子才多大點兒,他沒本事叫您大把大把花錢呀。您來新康花錢花得風生水起的,讓我特佩服。照理說,就算周長軍承認誣告,劉師兄也要蹲一年半載的。可您一來,不到三小時就放人了。”
可劉爸挺心疼錢的,庸俗得特露骨︰“讓你佩服,有個屁用!”
閔晚晴說,劉爸是煤老板,全縣百分之八十的礦山都是他的。
“劉閃為啥不想當警察?”
“他沒說原因。步虛師兄說他早不想當了,第一次沖朱院長腳下亂開槍,就猜到了。”
柳艷秋覺得劉閃不會是自個兒不想當警察。
他跟師傅跟那麼緊,干活賣力氣,高福軒對他的期許又高。憑劉閃在醉酒當晚和第二天露出的本事,妥妥就是一個高明的干探胚子。
“可他師傅中風了呀,傻了呀。”閔晚晴提醒道。
“步虛不是說他早不想當了嗎?那會兒他師傅還沒中風吶。”
“哦。那我可能被大師兄誤導了”閔晚晴困得不想爭辯。
柳艷秋再回到王慈雪的問題上,又問高福軒是不是喝了神水才甦醒的,事後有沒有上醫院檢查。閔晚晴用自己父母、方瓊、李尚銘媽媽,為神樹葉兒作了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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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慈雪發現神樹的奇效,卻瞞著不說;直到投資了養生館,才去探望褚慕勇……
不對,柳艷秋否定了這個順序,王慈雪一定早知道房本上有她名字。可是,她要早知道了,在褚慕勇一進去時,就該利用神樹自己開養生館了。如果她有心機,不需要利用米盈和柳艷秋去辦理執照。她自己辦,請個代理律師,不更順利嗎?
她賣個消息就能拿一千萬,根本不稀罕柳艷秋、米盈、溫雅玲湊的三十來萬啊。
就算開養生館是褚照天提的,王慈雪沒想到,但要掙錢,有更簡單的辦法啊,房子是她的,神樹只有她知道,不管她公開還是悄悄帶人進別墅,一片樹葉就按閔晚晴的八萬算,來送錢的人也趨之若鶩。
顯然,王慈雪不是為了錢!
因為到現在神樹葉兒一分錢也沒掙。只有賣消息的一千萬,可這錢她也沒要啊。
為什麼要賣消息呢?消息賣給誰的?樹葉都沒了,買消息的人怎麼不找她鬧呢?
何況今天晚上她說,讓我把這消息傳播出去,買家花錢買消息有什麼意義呢?而賣消息的錢,王慈雪全送人了,賣消息也沒意義。
難道真是給我籌集嫁妝?
她說中間遇到點事兒,又是什麼事兒,要把我的嫁妝賠給陸靚呢?
柳艷秋想得頭疼,也想不出王慈雪是什麼用意。
但有一點能肯定,她還是挺傻,當著一幫地痞流氓給人治病,導致神樹葉兒全被擼走。有心機的人會這麼干嗎?
這時,米盈急吼吼地過來問她,王慈雪去哪兒了。柳艷秋早就沒看見王慈雪露面了。閔晚晴說她早就走了。柳艷秋便問米盈找她干嘛。米盈道︰“我跟她打個招呼啊,該回去了,在這兒快仨小時了。”
柳艷秋立即起身︰“我等著送你們吶。”
“不用你送。”米盈把她摁座位上,趴在她肩頭上低語了一陣,完了才正常說道︰“一會兒省里的人來了,還要回來。”
她挨在身上,柳艷秋被她的熱氣傳染,熱騰騰的很不自在。
“讓晚晴帶你們上天字一號住唄,新環境新感覺。”柳艷秋提供了一個迅速祛火的方案。
閔晚晴一懵︰“什麼意思啊?”
柳艷秋瞪著兩眼,心里憤憤不平︰“就踏馬我是光棍,寡婦。”
在主樓外面的花徑上,閔晚晴茫然地看著溫雅玲和米盈攙扶著常規進門。
“怎麼又不讓我帶了?”
“護士懂急救,帶著安全。”柳艷秋格外寂寞,問道︰“你劉師兄呢?”
吳六奇帶著隨時都可能噴薄而出的肚子,調動了仙術出眾的神民,在天上、陸地布置了警衛和監測,蒼蠅飛過,知了鳴叫,都得向他匯報。
沿途警戒線路至少五十公里。
各種有光的仙術,各種無光的仙術,構成百里偽激光火力網。在萬柳堂老林子,還使用了履仙門科研院最新的仙術加科技的冪屏蔽術。
吳六奇累得新康神民怨聲載道,不是身體累,是心累。
這一折騰,大腕都覺得,這哪是門主駕到啊,分明叫大禍臨頭。每個人為了門主的安全,不得不警惕,不敢不警惕。吳六奇更把他自己搞得神經質,風聲鶴唳的,東躥一趟,西跑一圈,來回的巡視,抽空還要跑一跑茅房,在緊張的工作中緊張地拉。
王慈雪只能以氣抑制病毒,不能完全清除吳六奇和阮朝陽體內的病毒。
司馬滅南忍受不了吳六奇的勞民傷財而又毫無用處的安保行動。門主以前來過新康,雖然間隔時間長,可分舵從來沒這麼繁文縟節地加以警戒。要每次都這樣搞,大家一定會上折子,表示不歡迎履仙門任何一個領導人下來巡幸。
他一邊懟著吳六奇,一邊給馬敬德發了消息,讓他找十一宮主問問,這是誰定的。
可吳六奇的反駁理由是,這回天庭有針對履仙門的陰謀。
“老油條被打得死去活來,天庭卻沒一點反應。你想想,這是為什麼?天庭沒反應,咱們的門主卻有反應了,決定來新康。這說明,天庭拋出老油條,讓大家他是危險品,把咱們引入歧途,如願釣出了門主,不可怕嗎?”
這理由勉強成立,但是幾個老神民堅決阻止吳六奇實行極其擾民的封堵計劃。
吳六奇根據他的分析,要把市區里門主有可能經過的街道,搜索清查一遍,所有的井蓋和居民住宅的門窗釘死,像動態清零一樣,連單元門也封死,並施仙法把里面的人定住。
“強制隔離,杜絕天庭的殺手潛伏下水道和凡人家里行刺。”
柳雙喜等人指出,這工程太大,等于給太平洋加蓋兒,且沒必要,門主不是來游行的。
司馬滅南更是大唱反調︰“尼瑪天庭的神仙搞狙擊,搞暗殺,用得著從井蓋門窗發射仙術嗎?密封了,那仙術仙法也能鑽出來。你的七門手能穿壁破牆,天庭殺手使個仙術,能叫門窗井蓋堵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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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六奇一想,工程是大了點兒,時間上也會出漏洞。
在封控地區把凡人定住三個小時,未封控地區的一切卻還是按正常時間在運行,這些控地區的凡人下班回家了,封控地區的人從定身術中醒來,還在上班時間內,要不要給這些多干三小時的人發工資呢?把土安局多年搜刮來的民脂民膏拿出來,也不夠發加班費的。
吳六奇放棄了這一計劃,卻又擔心,萬一天庭殺手正是在這個疏漏中動了手呢?
馬敬德帶了一個年輕神民,來到司馬滅南所在的防守點,對他說,十一宮主沒這指示,叫大家立即散了,改頭換面上萬柳堂見門主和宮主。兩位大董事人已經到了,宮主正跟九董和十一董說話兒。門主讓馬敬德前來一一去通知大家,午時在萬柳堂會餐。
司南滅南哭笑不得,直說吳六奇這貨純屬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馬敬德等了一會兒,還不見吳六奇露面,問起他的去向。
司馬滅南笑道︰“拉他姥姥家去了。”
馬敬德道︰“給他發個信息,讓他趕緊回來。”
那年輕神民道︰“不用催吧,人有三急。別拉到襠里了,吃飯喝酒都不香。”
司馬滅南哈哈大笑,他見這神民面熟,卻叫不出名兒來,顯然不是新康分舵的,也許是門主或者宮主的隨行人員,便收了笑,客氣地問道︰“請問使君尊姓大名?”
年輕神民道︰“不敢不敢。我姓惠,名若石。”說著伸出手。
司馬滅南驚訝了片刻,趕緊抓住惠若石的手,握了握,主動松開手,提出了建議︰“門主,依我說呀,咱內部也弄些個新聞聯播什麼,您常常露個臉,好記。我是看您臉熟,卻又記不起名字。要是在別的地方,您報您名字,我也只當是重名兒的人,不敢認您。”
惠若石笑道︰“長得銼是有些尷尬。可話說回來,咱們這長相又不是為了叫人吃驚的。是這樣吧,司馬大哥……”
“別別別,別介,儀式可以不用虛頭八腦的,這稱呼還得講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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