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城的月光透過落地窗，在臥室地板上切割出幾何光斑。清歌半靠在懸浮床上，棉質睡裙被隆起的孕肚撐起弧度，像盛著星光的貝殼。陸燼跪坐在床邊，機械臂末端的熒光筆正發出淡藍色冷光，筆尖在她肚皮上輕輕游走，齒輪的輪廓逐漸清晰。他的機械指節偶爾蹭過皮膚，帶著金屬特有的涼感，惹得清歌下意識縮了縮肚子。
“陸燼，你這是畫齒輪還是迷宮？” 她低頭看著逐漸復雜的線條，指尖戳了戳男人低垂的眉骨，“上次你給機械獸畫維修圖也是這副表情，要不要給孩子標上零件編號？”
陸燼頭也不抬，機械臂精準地勾勒出最後一道齒紋︰“胎兒的骨骼發育需要機械美學啟蒙，等他出生就能看懂齒輪傳動原理。” 話音未落，肚皮突然被踢了一腳，熒光線條隨之明滅，像一串正在加載的代碼。
陸沉端著調色盤從機械櫃旁轉身，深藍的熒光顏料在瓷盤里晃出細碎星光︰“比起冰冷的齒輪，不如讓他先認識星圖。” 他的指尖沾著顏料，沿著清歌的肚臍周圍描繪獵戶座的輪廓，指腹劃過之處泛起淡淡的金芒，那是他信息素的微光，“等他能睜開眼，我要帶他去機械塔頂看真正的銀河。”
清歌看著兩人頭頂幾乎要踫在一起的發旋，忽然想起上周他們為 “胎教音樂該選機械金屬樂還是古典鋼琴曲” 差點把育嬰室的隔音牆震碎。此刻陸燼的機械臂正懸在半空調整角度，陸沉的鼻尖幾乎要貼上她的皮膚，兩個人連呼吸都放得極輕，生怕驚到肚子里的小生命。
“你們這是把孩子當活體畫布？” 她笑著搖頭，左手無意識地撫上陸沉正在描繪的星軌，掌心下的胎動突然變得急促，像是在跟著筆觸跳躍。陸燼見狀立刻啟動機械臂的溫度調節功能，金屬外殼漸漸升溫成暖烘烘的觸感，貼在她後腰上輕輕震動 —— 那是他新開發的安胎模式。
窗外忽然傳來機械貓頭鷹的報時聲，午夜十二點的齒輪 嗒轉動。清歌打了個哈欠，陸沉立刻遞來溫熱的能量飲料，吸管上還纏著他用信息素編織的小花圖案。就在這時，肚皮上的熒光齒輪突然劇烈閃爍，某個小拳頭精準地捶在陸燼畫的主齒輪中心，像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抗議。
“看來小寶貝更喜歡你的星空。” 陸燼挑眉看向陸沉，機械臂末端彈出微型投影儀，在天花板上投出齒輪與星軌交織的光影，“不過等他能自己爬的時候，肯定會先去抓會轉動的零件。”
陸沉沒有接話，而是低頭在清歌肚皮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藍金色的信息素如煙霧般散開，在熒光圖案上織出細密的保護罩︰“他現在踢得越歡，將來越能折騰我們。” 話音未落，又是一記重重的胎動，直接把陸沉的唇從肚皮上彈開，惹得清歌笑出眼淚。
後半夜，胎兒似乎格外興奮，在肚里翻來覆去地鬧騰。陸燼把機械臂拆下來當抱枕，讓清歌枕著最柔軟的關節處；陸沉則捧著孕期指南，用指尖輕輕叩擊她的肚皮念睡前故事，念到 “胚胎發育成小海馬形狀” 時，肚子里突然傳來一記重拳，差點把書本打飛。
“看來他不喜歡海馬。” 清歌揉著發緊的肚皮，忽然瞥見床頭櫃上的機械相框，里面是三人上個月拍的孕期合照 —— 她穿著陸燼設計的防輻射連衣裙，陸沉和陸燼分別貼著她的左右臉頰，兩人頭頂的機械角都被 p 成了嬰兒小帽子的形狀。
“說不定是嫌你們畫得丑。” 她伸手戳了戳陸燼的機械耳，換來對方輕輕咬住她指尖的動作，“明天讓系統找些兒童涂鴉教程吧，別把孩子培養成機械狂熱愛好者。”
陸沉低笑出聲，信息素如溫水般漫過她的後頸︰“他已經是了，你沒發現剛才胎動的頻率，和機械齒輪的共振頻率一模一樣？” 清歌翻了個白眼，正要反駁，卻被陸燼突然貼上來的側臉驚住 —— 他正把耳朵貼在她肚皮上，認真聆听胎兒動靜的模樣，像在調試最精密的機械裝置。
窗外的機械鐘敲了三下，清歌在雙重信息素的安撫中漸漸入睡。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有兩雙手同時覆在肚皮上，陸燼的機械指節在齒輪圖案邊緣描出柔光，陸沉的指尖沿著星軌描繪銀河，而他們的孩子，正在這副特殊的 “機械星圖” 里，用踢腿畫出屬于自己的第一首胎動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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