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城邊緣的沙漠在黎明前泛著鐵灰色，清歌踩著發燙的沙粒，看著遠處那艘半截埋進沙丘的銀灰色飛船。它的舷窗玻璃早已破碎，機翼上的聯邦徽章被風沙磨得只剩輪廓，卻在她靠近時，艙門忽然發出液壓系統啟動的嗡鳴 —— 像只沉睡的機械獸，嗅到了熟悉的氣息。
“系統，檢測到非法能量反應。” 她按住耳麥，指尖卻悄悄摸向腰間的信息素噴槍。昨晚暴雨後，陸沉和陸燼同時收到 “沙漠廢墟異動” 的情報，而她故意甩開兩隊衛兵，就是想看看 —— 這堆廢鐵里，到底藏著怎樣的上界秘密。
船艙內彌漫著機油與鐵銹的混合氣息，清歌打開戰術手電，光束掃過堆滿零件的過道，忽然定格在最深處的圓形艙室。陸燼背對著她坐在控制台前，機械臂卸下了護套，露出精密的電路板，他正在用鑷子夾起比螞蟻還小的芯片，焊接在一塊泛黃的機械日志上。
“典獄長果然在這里。” 她吹了聲口哨，靴跟踢到個生銹的齒輪，“修復母親的遺物？還是說......” 她故意拖長尾音，“里面藏著能殺死我的武器？”
陸燼的機械臂瞬間進入防御模式，卻在轉頭看清是她時，電流聲驟然平息。他今天沒穿制服，只套了件黑色背心，露出肩頸處新添的咬痕 —— 那是昨晚暴雨中，她故意留給他的 “標記”。“誰讓你跟來的？” 他皺眉，卻在她伸手觸踫日志時，沒有阻止。
清歌的指尖剛踫到皮質封面，艙室突然響起刺耳的警報。無數光點從日志里涌出，在兩人頭頂拼出全息投影︰年僅十歲的陸沉穿著白大褂，正踮腳給掛著眼淚的陸燼貼創可貼，背景是間雜亂的實驗室，牆上用蠟筆寫著 “哥哥別怕，我會修好一切”。
“原來典獄長會哭鼻子。” 清歌強忍住笑，看著投影里那個抱著機械熊抽噎的小男孩，“還是因為手指被齒輪劃破這種小事。”
陸燼的耳尖瞬間泛紅，他猛地關掉投影，機械臂卻在袖口下發出難堪的電流雜音︰“那是...... 意外。”
“哦？” 清歌湊近他，龍舌蘭信息素混著沙漠的熱氣涌來，“那現在呢？” 她抬手捏住他下巴，強迫他看向自己，“面對我時，典獄長的心髒會不會也像當年一樣，跳得這麼快？”
陸燼的紅眸驟然暗下去，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按在控制台上。老舊的儀表盤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他低頭咬住她指尖，齒尖擦過仿生皮膚下的能量線路︰“再提童年，我就......”
“就怎樣？” 清歌挑眉，故意用信息素模擬出幼貓撒嬌的頻率，“像小時候那樣哭給我看？”
這句話像把鑰匙，突然擰開了某個禁忌的開關。陸燼的機械臂忽然箍住她腰，將她拽進自己懷里。他的真實手臂還帶著焊接時的溫度，隔著背心烙在她皮膚上，而機械義肢則輕輕托住她後腦，防止她撞在尖銳的零件上。“清歌，你總在挑戰我的底線。” 他的聲音低沉如沙漠下的暗流，“知道我昨晚在暴雨中想做什麼嗎？”
“想把我綁在信號塔上？” 她笑著晃了晃手腕上的齒輪手鏈，那是他今早偷偷塞進行李箱的，“還是想......” 忽然感覺到他的機械心髒在胸腔下劇烈震動，頻率竟與她的能量核心產生共振，“讓我看看你藏在日志里的秘密？”
陸燼的瞳孔驟縮，就在這時，日志突然自動翻開新的一頁。清歌的機械心髒猛地一跳 —— 那上面畫著的，正是她上界時的能量核心設計圖，角落用鮮血寫著︰“第三顆心髒必須屬于我”。
“這是......” 她的聲音發顫，指尖撫過圖紙上的裂痕，“你母親留下的？”
陸燼的喉結滾動了下，信息素突然變得紊亂，雪松味里混著她熟悉的龍舌蘭氣息 —— 那是他偷偷收集她的信息素樣本後，試圖調制出的 “適配型” 味道。“她一直在尋找上界的‘心髒掠奪者’。” 他低頭咬住她鎖骨，聲音里帶著壓抑的痛苦，“直到遇見你...... 我才知道，原來掠奪者早就住在我心里。”
清歌感覺自己的信息素場正在被他重塑，就像飛船外的沙丘被風吹成新的形狀。她抬手勾住他後頸，觸到那里未愈合的咬痕 —— 那是陸沉昨晚留下的。“所以你和陸沉......” 她喘息著，“一直在用不同的方式，試圖把我留在身邊？”
陸燼還沒來得及回答，船艙外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清歌的系統突然報錯，全息投影里跳出陸沉的緊急呼叫︰“清歌！立刻返回監獄，我的信息素暴動需要你的壓制！” 幾乎同時，陸燼的腕表發出刺耳的警報︰“機械心髒能量不足，急需共振！”
“看來有人吃醋了。” 清歌笑著推開陸燼，從他口袋里順走機械日志的芯片，“走嗎？典獄長，去看看你們的‘心髒掠奪者’怎麼處理這場鬧劇。”
陸燼看著她發間閃爍的沙粒，忽然輕笑出聲。他撿起地上的能量槍，機械臂重新套上護套，卻在她轉身時，伸手替她拂去睫毛上的灰塵︰“記住，不管發生什麼......” 他低頭在她額角落下個機械般精準的吻，“我只會為你失控。”
飛船外的沙漠刮起龍卷風，清歌摸著口袋里的芯片，忽然想起投影里陸燼小時候說的 “我保護你”。現在看來，當年的小男孩早已變成能為她掀起風暴的 apha，而她...... 正期待著這場風暴將機械城的虛假秩序徹底摧毀。
“系統，” 她在識海低語，“檢測到陸燼情感裂隙擴大 30，是不是該恭喜我？”
“宿主請注意！” 小黑團子的聲音帶著驚慌，“雙生 apha 同步觸發緊急呼叫，建議立刻開啟‘極限拉扯’模式！”
清歌笑著踏入風沙，任由陸燼的機械臂攬住她腰。遠處的機械城在晨光中若隱若現，而她知道，一場關于心髒與信息素的終極賭局，才剛剛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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