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將最後一枚防水螺栓擰進信號塔基座時，天際的雷雲恰好滾過一聲悶響。她直起腰，指尖撫過頸側尚未完全消退的齒痕——那是昨夜舞會上，陸燼隔著面具留下的「紀念品」。雨滴砸在護目鏡上的瞬間，她忽然笑了，故意解開工裝外套扔在腳邊，白色背心下的機械蝴蝶紋身隨呼吸輕輕發光，像只振翅欲飛的活物。
「檢測到apha信息素濃度異常升高。」系統的提示音帶著電流雜音，清歌卻充耳不聞。她知道，當她的龍舌蘭氣息混著雨水漫過天台邊緣時，某個嗅覺敏銳的「獵手」定會循味而來。果不其然，當陸沉撐著傘出現在樓梯口時，傘骨在他掌心發出不堪重負的「 嚓」聲，灰眸死死鎖在她濕透的背心上。
「下來。」他的聲音像浸了冰水的齒輪，「你在引火上身。」
「可我怕冷啊。」清歌晃了晃赤腳，故意踩進水窪。水花濺上小腿，她看見陸沉的喉結劇烈滾動，雪松味信息素如實質般裹住她腳踝，像條試圖圈地的機械蛇。下一秒，她突然松手墜落，在失重的瞬間被熟悉的雪松氣息兜住，兩人一同跌進積水中，激起的水花里混著若有似無的電流感。
「陸沉，你的信息素......」她趴在他胸口，指尖劃過他機械義肢的接駁處，那里纏著她今早偷偷系上的粉色絲帶，「比舞會上的香檳更醉人。」
男人的身體瞬間僵硬如機械人偶。清歌能感覺到他的機械心髒在胸腔下劇烈震動，頻率與她的能量核心產生微妙共振，像兩片終于找到缺口的齒輪。陸沉的真實手掌扣在她後腰，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她脊椎凸起的節點，而機械臂則死死撐在地面，防止她磕到尖銳的螺栓——這種「失控中的克制」，比任何直白的示愛都更讓她心悸。
「清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他的鼻尖蹭過她耳垂，呼吸灼熱，「你在擾亂我的......」
「程序？」清歌仰頭看他，雨水順著他睫毛滴落，在她唇角綻開咸澀的花。她忽然想起舞會上他替她戴上金面具時的溫柔，故意將信息素頻率調成昨夜華爾茲的節奏，「不，我在測試——」話未說完，便被他突然按在牆上的動作截住。
信號塔的金屬支架在兩人重量下發出嗡鳴，與遠處的雷聲形成詭譎的和聲。陸沉的雪松味信息素如潮水般漫過她的腺體，清歌感覺自己像被扔進了松香與電流混合的漩渦，機械心髒的每一次跳動都扯動著神經末梢。他的指尖劃過她鎖骨，在機械蝴蝶紋身邊緣停頓，那里的仿生皮膚下，正流動著與他實驗室能量核心同源的藍光。
「上界的......」陸沉的聲音突然沙啞，「你果然......」
話音未落，天台入口傳來機械臂特有的嗡鳴。陸燼站在雨幕中，紅眸掃過兩人交纏的姿勢，喉間滾出低啞的警告。清歌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時已纏進陸沉的領帶，而他的白大褂紐扣崩落了兩顆，露出鎖骨下方隱約的齒痕——那是她在舞會後台「不小心」留下的。
「看來我們的賭約該提前了。」她笑著推開陸沉，彎腰撿起地上的扳手。雨水順著下巴滴落，在扳手金屬表面映出三人扭曲的倒影，「誰先幫我修好信號塔，今晚就由誰......」她拖長尾音，目光在兩人發燙的腺體上流轉，「調試我的能量核心。」
陸沉的鏡片泛起水霧，不知是雨水還是信息素的霧氣。陸燼緩步走近，機械臂展開維修模塊時，清歌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齒痕——與陸沉鎖骨處的形狀完美吻合。這場暴雨像面鏡子，照出了某些心照不宣的秘密︰他們早已在她不知道的時刻，達成了某種危險的共識。
「成交。」雙生apha異口同聲，信息素在雨中織成紅藍交織的蛛網。清歌靠在信號塔上，看著他們同時伸手觸踫斷裂的天線，忽然覺得這場暴雨來得正是時候。它沖刷掉所有偽裝，露出藏在制服下的原始本能——那是比信息素更滾燙的東西，像齒輪與齒輪之間注定的咬合，無可避免，也無需避免。
雨勢漸小，陸沉忽然轉身看向她，灰眸里閃過復雜的光︰「修好塔後，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清歌挑眉，指尖把玩著陸燼剛才塞給她的齒輪零件。
「沙漠廢墟。」陸燼替他回答，機械臂擦過陸沉肩膀時，兩人的信息素短暫交融，「有些東西，該讓她知道了。」
清歌看著他們濕透的背影，忽然笑了。口袋里的機械蝴蝶輕輕振翅，翅膀上的齒輪正緩緩拼出「期待」二字。看來，這場暴雨不僅是欲望的催化劑，更是開啟下一段冒險的鑰匙——而她，早已準備好迎接齒輪轉動的下一個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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