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隱出現後的第七個夜晚,我開始做夢。
    夢中,我站在一片開滿紫色小花的山坡上,手持追月弓,瞄準遠處的靶子。
    陽光溫暖,微風拂面,一切都真實得可怕。
    "意映,手再抬高些。"
    一個熟悉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我——不,是夢中的防風意映——回過頭,看到年輕些的涂山篌站在那里,臉上帶著我從未見過的明朗笑容。
    沒有陰鷙,沒有算計,只有純粹的溫柔。
    "這樣?"
    夢中的防風意映調整姿勢,聲音里帶著少女的嬌嗔。
    "完美。"
    涂山篌走到她身後,雙手輕輕扶住她的手腕幫助調整,"記住,射箭如做人,心正則箭直。"
    箭離弦而出,正中靶心。
    防風意映歡呼轉身,恰好撞入涂山篌懷中。
    兩人相視一笑,距離越來越近......
    我猛地驚醒,冷汗浸透了寢衣。
    窗外,晨光剛剛爬上窗欞,涂山府的清晨安靜祥和。但夢中那種親昵感仍縈繞在心頭,讓我胸口發悶。
    這不是第一次了。
    自從問心鏡儀式後,真正的防風意映的記憶開始頻繁侵入我的夢境。
    起初只是零碎片段,但越來越連貫,越來越真實。
    最可怕的是,夢中那些情感——防風意映對涂山篌的傾慕、信任、依賴——醒來後仍清晰可感,仿佛是我自己的回憶。
    "小姐,您醒了嗎?"
    碧竹輕輕敲門,"涂山二公子在院中等您呢。"
    我抹了把臉,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就來。"
    梳洗時,銅鏡中的臉熟悉又陌生。
    這張屬于防風意映的臉龐,現在裝載著楚歡歡的靈魂,卻又開始摻雜原主的記憶。
    我越來越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涂山  在院中的梧桐樹下等候,一襲淡青色長衫,襯得他越發清俊挺拔。
    看到我出來,他眉眼舒展,但很快又皺起眉頭。
    "又做噩夢了?"
    他伸手撫平我眉心的褶皺,溫暖的指尖讓我稍稍安心。
    "嗯。"
    我無意詳述那些夢境,轉移話題道,"今天要教我什麼?"
    自從正式確立關系,涂山  開始系統地教我掌控體內那股神秘的金色靈力。
    每天清晨,我們都會在僻靜處練習。
    "今天試試這個。"
    他取出一塊晶瑩剔透的藍色晶石,放在石桌上,"用你的靈力激發它。"
    我好奇地湊近觀察。晶石內部似有星光流轉,美得驚心動魄。
    "這是什麼?"
    "星輝石,能測試靈力屬性。"
    涂山  示意我將手放在上面,"試著將你的靈力注入其中。"
    我照做,調動體內那股金色靈力流向掌心。
    晶石先是微微發亮,然後突然爆發出刺目的金光,將整個院子都映成了金色!
    "果然......"
    涂山  喃喃道,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
    "什麼意思?"
    我收回手,金光立刻消散。
    他猶豫片刻,從懷中取出一本古籍,翻到做記號的那頁︰"我查了三天三夜,終于找到關于你體內金色靈力的記載。"
    我湊過去看,那是一段晦澀難懂的古文,配著簡陋的插圖——一個人形輪廓,體內流淌著金色光芒。
    "上古時期,神族與人族通婚,誕下後代稱為"神裔"。"
    涂山  指著文字解釋,"神裔平時與常人無異,但覺醒後會擁有金色靈力,具備強大的治愈和淨化能力。"
    我心頭一跳,這和月隱的說法一致。
    "這里說,神裔覺醒分三個階段。"
    他繼續解讀,"第一階段是無意識釋放,就像你救治我時那樣;第二階段是記憶融合,開始接收神族祖先的記憶碎片......"
    "記憶融合?"
    我猛地抬頭,"所以那些夢境......"
    涂山  神色凝重地點頭︰"很可能是你正在經歷第二階段。而第三階段......"
    他的手指移到下一頁,那里畫著一顆淚滴形的寶石,"需要"星辰淚"的引導才能完成完全覺醒。"
    星辰淚。
    這個名字讓我莫名心悸,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呼之欲出。
    "星辰淚是什麼?在哪里能找到?"
    我急切地問。
    涂山  的表情變得復雜︰"據記載,星辰淚是隕落神族的精華凝結而成,極其稀有。但......"
    他頓了頓,"涂山氏寶庫中就有一顆,是多年前一位故人留下的。"
    "那太好了!"
    我松了口氣,"我們可以......"
    "是小夭母親的遺物。"
    涂山  輕聲打斷我,"她臨終前交給小夭保管,說是將來給女兒的嫁妝。"
    我如遭雷擊。
    原著中小夭的母親確實留給她一顆珍貴的寶石,但從未提過叫什麼名字,更沒想到會與神裔有關。
    "小夭知道這寶石的作用嗎?"
    涂山  搖頭︰"應該不知道。古籍中關于星辰淚的記載極少,我也是偶然發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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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沉默相對,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向小夭索要她母親唯一的遺物,這簡直......
    "或許不一定需要完全覺醒。"
    我勉強笑道,"現在的力量也夠用了。"
    涂山  深深看了我一眼,沒有戳破這個顯而易見的謊言。
    過去幾天,我體內的靈力確實越來越不穩定,時而暴走時而枯竭,完全覺醒或許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先別急。"
    他合上古籍,"我再查查有沒有其他替代品。下午我要去趟藏書閣,你要一起嗎?"
    我正要答應,一個清脆的聲音突然從院門處傳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