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柵。
    我站在白子畫書房外的回廊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衣袖。
    昨晚系統警告同化程度已達80,而今天我就要獨自面對長留最強大的上仙。
    "宿主請注意,"系統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白子畫可能已察覺你的異常,建議謹慎應對。"
    我深吸一口氣,抬手輕叩雕花木門。
    "進來。"
    里面傳來白子畫清冷的聲音。
    推門而入,書房內彌漫著淡淡的檀香。
    白子畫背對著我站在窗前,白衣勝雪,長發如瀑,晨光為他鍍上一層金邊,恍若天人。
    他面前的書案上攤開著一本古舊的典籍,書頁泛黃,邊緣已經磨損。
    "尊上。"
    我恭敬行禮,喉嚨發緊。
    白子畫沒有轉身,只是淡淡道︰"把門關上。"
    木門在身後合上的聲音像是某種宣判。
    我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手心里全是冷汗。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嗎?"
    他終于轉過身,那雙能洞悉一切的眼楮直視著我。
    陽光從他背後照來,我不得不微微眯起眼︰"因為......昨晚單春秋的襲擊?"
    白子畫緩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神經上︰"單春秋為何對你如此感興趣?霓漫天。"
    他念我名字的方式讓我心頭一顫——太過刻意,仿佛在試探什麼。
    我強自鎮定︰"弟子不知。或許是因為......我與花千骨走得近?"
    "撒謊。"
    白子畫突然抬手,一道白光閃過,我感到脖頸一涼——一柄由靈力凝聚的劍正抵在我的咽喉處,寒意滲入皮膚。
    "昨晚你使用的力量,不是蓬萊功法,甚至不是人間修士所能掌握的。"
    劍尖微微下壓,一滴血珠順著我的脖子滑下。
    我僵在原地,不敢移動分毫。
    "系統緊急警告!同化程度85!原主意識正在暴走!"
    系統的警報聲尖銳刺耳。
    一股怒火突然從心底竄起——不是我的情緒,是霓漫天的。
    她不能忍受被白子畫這樣對待,尤其是用劍指著她。
    我的手指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指尖傳來刺痛感,那是鱗片即將冒出的前兆。
    "我......我可以解釋......"
    我咬牙壓制著體內的異變,但聲音已經變得嘶啞。
    白子畫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轉為更深的戒備︰"你體內的封印正在松動。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封印?
    他知道?
    我大腦飛速運轉,突然意識到白子畫可能比我想象的了解得更多。
    也許......坦白部分真相是唯一的選擇。
    "七殺殿襲擊那晚......"
    我決定實話實說,"單春秋踫到我的手腕後,就開始不對勁了。"
    白子畫的劍稍稍移開了一寸︰"繼續說。"
    "我做了奇怪的夢,夢見一個藍衣女子,說我是她的後代......"
    我謹慎地選擇著詞匯,"昨晚單春秋稱我為"海妖",還說我是......霓家撿來的棄嬰。"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雖然這只是我穿越的角色背景,但說出這些話時,心髒卻傳來真實的絞痛,仿佛被拋棄的是我自己。
    白子畫的表情終于出現了一絲波動。
    他收起靈力劍,轉身走向書案,翻開那本古籍的某一頁︰"上古時期,有一種生物名為"滄溟",人首魚身,能控水御浪,歌聲可迷惑眾生。仙魔大戰後,滄溟一族幾乎滅絕,僅存的幾個被封印在東海深淵。"
    他抬起眼,目光如電︰"而你,霓漫天,體內流著滄溟的血。"
    盡管已經從單春秋那里听說,但白子畫的確認還是讓我如遭雷擊。
    原著中從未提及霓漫天的身世之謎,這個設定顯然是因為我的穿越而被世界自動補全了。
    "所以......我真的不是霓家的孩子?"
    這個問題脫口而出,連我自己都感到驚訝。
    按理說我作為穿越者不應該在意這種事,但胸口那股悶痛卻真實得可怕。
    白子畫微微搖頭︰"不,你是霓夫人的親生女兒。但你的父親......並非霓掌門。"
    他指向古籍上的一幅插圖——一個面容妖異的男子,下半身是魚尾,脖頸處有鱗片,眼楮是全黑的,沒有眼白。
    "滄溟一族有在月圓之夜引誘岸邊人類的習性。十八年前,霓夫人曾在東海畔的別院養病,恰逢月圓......"
    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我感到一陣眩暈,不得不扶住身旁的書架。
    這不是我的記憶,但身體卻自發地產生反應——惡心、憤怒、羞恥...各種情緒如潮水般涌來。
    "宿主警告!同化程度87!原主意識正在接管身體!"
    系統的警報越來越急促。
    我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尊上......為何告訴我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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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子畫合上古籍,聲音恢復了平靜︰"因為封印一旦開始松動,就無法逆轉。你體內的滄溟之力會逐漸甦醒,而單春秋——或者說他背後的主使者——一定會不遺余力地得到你。"
    "背後的主使者?不是單春秋自己想要我的力量?"
    "單春秋只是執行者。"白子畫的目光變得深遠,"七殺殿真正的主人是殺阡陌,而他一直對上古血脈有著病態的痴迷。"
    殺阡陌!
    原著中的大反派,七殺殿的魔君。
    事情比我想象的還要復雜。
    就在這時,一陣劇痛突然從脊椎竄上後腦,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藍色鱗片從皮膚下浮現,迅速覆蓋了整個前臂。
    "壓制不住了......啊!"
    我痛苦地蜷縮起來,感覺有什麼東西正在體內撕裂。
    白子畫迅速結印,一道白光籠罩住我︰"靜心凝神!抗拒它只會讓融合更痛苦!"
    但已經太遲了。
    海妖之力如決堤洪水般涌出,在我的皮膚表面形成一層淡藍色的光膜。
    書房內的所有液體——茶壺中的水、硯台里的墨汁、甚至空氣中的水汽——都開始震顫,仿佛受到某種召喚。
    "宿主緊急警告!同化程度90!臨界點!"
    系統的聲音開始失真,"建議立即啟動情感錨點!重復,立即啟動情感錨點!"
    情感錨點......花千骨!
    我拼命在腦海中回想她的樣子——她為我擋下攻擊時的堅定,照顧我時的溫柔,還有那句"我相信師姐,永遠都相信"......
    鱗片的蔓延速度減緩了,但並未停止。
    同化程度仍在危險邊緣徘徊。
    白子畫的手按在我的頭頂,一股清涼的靈力注入︰"霓漫天,听我指令。引導那股力量,不要對抗它。想象一條河流,讓它順著河道流淌......"
    我按照他說的做,想象體內的海妖之力是一條湍急的河流,而我的意識是河岸。
    漸漸地,疼痛減輕了,鱗片也開始回縮。
    然而就在這時,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
    "師父!不要傷害師姐!"
    花千骨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臉上還帶著睡痕,顯然是一醒來就趕過來的。
    白子畫皺眉︰"小骨,誰讓你來的?出去!"
    "我不!"
    花千骨出人意料地固執,她沖到我身邊,張開雙臂擋在我前面,"師姐昨晚救了我和輕水,她不是壞人!"
    白子畫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麼樣?"
    花千骨倔強地仰著臉,"師父用劍指著師姐,我都看到了!"
    我這才注意到她的脖頸上還留著昨晚單春秋掐出的淤青,眼眶通紅,顯然哭過。
    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壓下了那些暴走的海妖之力。
    鱗片迅速消退,同化程度開始下降。
    "小骨......"
    我虛弱地拉住她的衣袖,"尊上不是在傷害我,他在幫我。"
    花千骨轉頭看我,眼中的擔憂幾乎要溢出來︰"真的嗎?"
    我點點頭,勉強擠出一個微笑︰"真的。只是...我有些特殊情況需要尊上協助。"
    白子畫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們之間的互動,突然問道︰"小骨,你昨晚看到你師姐使用那種力量了?"
    花千骨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看到了,師姐的手變成藍色,打跑了那個怪物。"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很厲害!"
    "你不害怕?"
    白子畫追問。
    "為什麼要害怕?"
    花千骨一臉困惑,"師姐就是師姐啊,不管她有什麼能力,她都是那個保護我、照顧我的好師姐。"
    她的話如此簡單直接,卻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體內某個緊鎖的門。
    系統的提示音響起︰"同化程度降至82,情感錨點穩定。"
    白子畫的表情也柔和了些許。
    他走到書案前,從抽屜里取出一個小玉瓶,倒出一粒珍珠般的藥丸遞給我︰"服下它,可以暫時加固你體內的封印。"
    我接過藥丸,在花千骨期待的目光中吞下。
    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清涼之意從喉嚨流向四肢百骸,最後在丹田處形成一個溫和的旋渦,將那些躁動的海妖之力緩緩吸納。
    "這只能暫時緩解,"白子畫嚴肅地說,"隨著滄溟之力的覺醒,你需要學會控制它,而不是一味壓制。"
    "師父要教師姐控制那種力量嗎?"
    花千骨眼楮一亮,"我可以一起學嗎?"
    白子畫搖頭︰"這不是你現在該接觸的領域。"
    看到花千骨失望的表情,他又補充道,"不過,你可以幫助你的師姐。你們之間的......情感聯系,似乎對她的穩定有特殊作用。"
    花千骨立刻轉憂為喜,開心地握住我的手︰"我一定會幫師姐的!"
    我回握她的手,心中五味雜陳。
    白子畫說得沒錯,花千骨確實是我的情感錨點,但依賴她也讓我感到愧疚——原著中霓漫天就是因嫉妒她而墮入魔道,現在我卻在利用她的善良來穩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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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霓漫天,"白子畫突然正色道,"從今日起,你每日寅時來後山寒潭,我親自指導你修煉。此事除我們三人外,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包括掌門和其他長老。明白嗎?"
    我鄭重點頭︰"弟子明白。"
    "小骨,你也是。"
    白子畫看向花千骨,"若有人問起,就說我在單獨指導你們基礎心法。"
    花千骨用力點頭︰"遵命,師父!"
    離開書房後,花千骨一直緊緊抓著我的手,好像怕我隨時會消失一樣。
    走到無人處,她突然停下腳步,聲音低得幾乎听不見︰"師姐......你真的不記得自己的身世嗎?"
    我心頭一跳︰"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
    她咬著嘴唇,"我從小也沒有父親,村里人都說我是妖女轉世。所以......我懂那種感覺。"
    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站在我面前的不只是《花千骨》這個故事的女主角,更是一個真實的有血有肉的女孩——一個被孤立、被歧視,卻依然保持善良的孤獨靈魂。
    "小骨......"
    我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感受著她瘦小的身軀在我臂彎里微微顫抖,"謝謝你。"
    她在我懷里悶悶地說︰"謝我什麼?"
    "謝謝你......成為我的師妹。"
    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回答。
    回住處的路上,系統突然發出提示︰"宿主好感度+20,當前進度85。提醒︰白子畫已開始懷疑宿主身份,請謹慎應對。"
    我暗自苦笑。
    白子畫確實敏銳得可怕,但他懷疑的應該是我體內的海妖血脈,而非穿越者身份。
    眼下更大的危機是同化程度仍在危險閾值徘徊,而單春秋——或者說他背後的殺阡陌——絕不會輕易放棄對我的追捕。
    花千骨蹦蹦跳跳地走在我前面,陽光為她鍍上一層金邊,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看著她,我在心中暗暗發誓︰無論要付出什麼代價,我都不會讓原著中霓漫天傷害花千骨的悲劇重演。
    即使......即使這意味著我必須與自己的海妖血脈,與那個正在我體內甦醒的"滄溟"共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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