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殺殿襲擊後的第三天,我發起了高燒。
    夢境中,我站在一片漆黑的海面上,腳下海水如鏡,倒映著血紅色的月亮。
    遠處傳來空靈的歌聲,像是無數女子在合唱,又像是海風穿過礁石的嗚咽。
    "終于找到你了,我的孩子。"
    一個身著藍色長裙的女子從海面升起,她的長發如海藻般飄動,眼楮是深海的顏色。
    當她走近時,我看到她脖頸兩側有淡淡的鱗片紋路,耳後隱約可見魚鰓般的結構。
    "你是誰?"
    我向後退去,腳底的海水泛起漣漪。
    女子笑了,露出尖利的牙齒︰"我是你的祖先,被封印在這片血脈記憶中的海妖女王。"
    她的聲音突然變成多重回聲,"而你,霓漫天,體內流著我的血。"
    海面突然翻騰起來,無數蒼白的手臂從水下伸出,試圖抓住我的腳踝。
    我驚恐地掙扎,卻無法移動。
    "不要抗拒你的血脈,"女子的聲音越來越近,"接受它,你將擁有顛覆三界的力量......"
    "不!"
    我猛地坐起,渾身被冷汗浸透。
    "師姐!你終于醒了!"
    花千骨趴在床邊,眼楮紅腫得像桃子,顯然哭了很久。
    她手忙腳亂地擰了塊濕毛巾敷在我額頭上,"你昏迷了兩天,嚇死我了!"
    我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寢室的床上,窗外已是深夜。
    燭火搖曳,在牆上投下晃動的影子。
    喉嚨干得冒煙,我試圖說話,卻只發出一聲嘶啞的喘息。
    "喝水,慢慢喝。"
    花千骨小心翼翼地扶起我的頭,將一碗溫水送到我唇邊。
    水溫剛好,里面似乎還加了蜂蜜和某種草藥,喝下去後喉嚨的灼燒感立刻減輕了不少。
    我這才注意到花千骨臉色蒼白,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
    "你......一直在這里照顧我?"
    我輕聲問道。
    花千骨點點頭,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尊上說你是被七殺殿的陰毒功法所傷,需要有人時刻照看。"
    她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而且......我害怕你一睡不醒......"
    胸口突然一陣刺痛,不知是因為感動還是那股又冒出來的嫉妒情緒。
    我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謝謝你,小骨。"
    就在我們的手相觸的瞬間,一道微弱的金光從花千骨指尖流入我的體內。
    一股暖流隨之擴散到四肢百骸,高燒帶來的不適感立刻減輕了大半。
    這是......原著中花千骨的特殊能力!
    她能通過接觸療傷,但這種能力會消耗她自己的生命力。
    我急忙抽回手︰"停下!你知道這樣對你有多危險嗎?"
    花千骨驚訝地瞪大眼楮︰"師姐你怎麼......"
    隨即她慌亂地擺手,"不,不是的,我只是......"
    "別裝了,"我嚴肅地看著她,"我感覺到那股力量了。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對任何人使用這個能力,特別是為了我。"
    她低下頭,聲音細如蚊吶︰"可是師姐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
    "那也不行!"
    我聲音陡然提高,隨即又軟下來,"你的安全比我的重要得多,明白嗎?"
    花千骨抬起頭,眼中閃爍著淚光,但嘴角卻微微上揚︰"師姐,你真好。"
    這句簡單的稱贊讓我心頭一暖,但緊接著,腦海中響起尖銳的嘲諷︰"虛偽!你明明嫉妒她嫉妒得要死,裝什麼好人!"
    我咬緊牙關,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這不是我的想法!不是!
    "宿主注意!同化程度已達70!"
    系統的警告聲響起,"原主意識正在反抗宿主的感情傾向!"
    花千骨擔憂地看著我︰"師姐,你又疼了嗎?"
    "沒事......"
    我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去休息吧,我已經好多了。"
    "不行,尊上說今晚是關鍵期,我得守著你。"
    她固執地搖頭,又補充道,"而且輕水師姐去取藥了,很快就回來。"
    正說著,門被輕輕推開,輕水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漫天,你醒了!太好了!"
    她快步走到床前,將藥碗遞給花千骨,"快趁熱喝,這是尊上親自配的藥。"
    藥汁黑如墨汁,散發著刺鼻的苦味。
    我接過碗,屏住呼吸一飲而盡。
    藥液入喉的瞬間,一股寒意從胃部擴散開來,迅速壓制了體內躁動的熱流。
    "尊上說這藥能壓制七殺殿的陰毒功法,"輕水解釋道,"但需要連服七日才能根除。"
    我點點頭,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尊上......他有沒有說別的?關于我的傷?"
    輕水和花千骨對視一眼,花千骨開口道︰"師父說......你的傷有些奇怪,不完全是七殺殿功法所致,更像是......某種封印松動的跡象。"
    我的心猛地一沉。
    白子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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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霓漫天體內有海妖血脈?
    "宿主注意,"系統的聲音突然響起,"檢測到體內封印出現裂縫,原主力量開始滲漏。警告︰每次使用原主力量都會加深同化程度!"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異響,像是樹枝斷裂的聲音。
    我們三人同時轉頭,花千骨起身去查看。
    就在她推開窗戶的瞬間,一道黑影閃電般襲向她的咽喉!
    "小心!"
    我本能地伸出手,一道藍光從指尖迸射而出,精準擊中那道黑影。
    只听一聲慘叫,一個形似蝙蝠的怪物掉落在地,迅速化為一灘黑水。
    輕水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七殺殿的探子!他們怎麼潛入長留的?"
    我沒有回答,因為此刻我的整條手臂都覆蓋著淡藍色的鱗片,指尖還殘留著些許水霧。
    花千骨呆呆地看著我的手,眼中滿是震驚。
    "師姐......你的手......"
    鱗片正在迅速消退,但已經足夠明顯。
    我絕望地閉上眼楮,等待她們的恐懼或厭惡。
    然而,預想中的驚叫並未到來。
    "好厲害!"
    花千骨小心翼翼地踫了踫我已經恢復正常的手,"師姐你剛才那招是什麼?我從來沒見蓬萊的功法這麼厲害!"
    輕水也湊過來,眼中滿是崇拜︰"漫天,你什麼時候練成的這手?太帥了!"
    我愣住了。
    她們......不害怕?
    不覺得我是怪物?
    "宿主好感度+15,當前進度65。"
    系統的提示音響起,"提醒︰原主力量初次覺醒,同化程度+5,當前同化程度75。"
    75!
    我心頭一緊。
    這意味著原主霓漫天的意識已經能夠極大地影響我了。
    但看著眼前兩個女孩崇拜的眼神,我又覺得這一切或許值得。
    "這是......霓家的秘術。"
    我勉強編了個理由,"很少在外人面前展示。"
    花千骨眼楮亮了起來︰"就像我的......呃,我是說,真厲害!"
    我知道她想說什麼——就像她的特殊能力一樣,都是不能輕易示人的秘密。
    這一刻,我們之間似乎建立了某種無聲的默契。
    輕水去報告發現探子的事,房間里又只剩下我和花千骨。
    她幫我掖了掖被角,輕聲道︰"師姐,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今天的事。"
    "即使是白子畫?"
    我試探地問。
    她咬了咬嘴唇︰"師父他......其實早就知道了。關于我的特殊能力。"
    她抬起頭,眼中滿是堅定,"但他從未因此疏遠我。所以我想......如果你的秘密被發現了,師父也一定會理解的。"
    我心中一暖,同時又涌起一陣酸澀。
    原著中白子畫對花千骨的包容和寵愛,正是霓漫天最嫉妒的地方。
    而現在,這種情緒又冒了出來,像毒蛇一樣啃噬著我的理智。
    "小骨,"我突然問道,"如果有一天......我變得不像我了,你會怎麼辦?"
    她歪著頭,不解地看著我︰"師姐就是師姐啊,怎麼會不像呢?"
    "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變得很壞,很惡毒,甚至想傷害你......"
    花千骨突然伸手捂住我的嘴,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不會的!我知道師姐是什麼樣的人。在七殺殿來襲時,是你擋在我前面。在我被嘲笑時,是你替我解圍。"
    她放下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相信師姐,永遠都相信。"
    她的話像一把利劍,刺穿了我心中不斷滋生的陰暗念頭。
    我眨了眨眼,突然發現視線模糊了——我竟然在哭。
    "宿主注意,同化程度降至70。"
    系統提示道,"情感錨點生效。"
    情感錨點......原來這就是系統之前說的穩定自我意識的方法。
    與花千骨之間真摯的友情,成為了我抵抗原主意識的武器。
    花千骨手忙腳亂地幫我擦眼淚︰"師姐你別哭啊,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沒有,"我握住她的手,"你說得很對。謝謝你,小骨。"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笑聲︰"真是感人的姐妹情深啊∼"
    我和花千骨同時轉頭,只見單春秋倒掛在窗外的樹上,像只巨大的蝙蝠。
    他紅唇白齒,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妖異。
    "單春秋!"
    花千骨立刻擋在我面前,盡管她的腿明顯在發抖。
    單春秋輕盈地翻進窗內,落地無聲︰"別緊張,小丫頭。我今天不是來打架的。"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我是來看望我們的小海妖的。"
    海妖?
    花千骨疑惑地回頭看我,我則死死盯著單春秋︰"你胡說什麼?"
    "裝傻也沒用,"單春秋慢悠悠地走近,"你剛才使用的能力,分明是海妖一族的"凝水成刃"。普通修士根本不可能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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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跳如鼓,額頭滲出冷汗。
    他怎麼會知道?
    難道我夢中的藍衣女子說的都是真的?
    "宿主警告!"
    系統突然發出刺耳警報,"單春秋正在嘗試激活宿主體內的海妖血脈!同化程度急劇上升!"
    一股劇痛突然從胸口蔓延至全身,仿佛有無數根針在血管里游走。
    我蜷縮在床上,咬緊牙關不讓自己慘叫出聲。
    "住手!"
    花千骨撲向單春秋,卻被他一揮手彈開,重重撞在牆上。
    "小骨!"
    我想去幫她,身體卻動彈不得。
    單春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感受到了嗎?那是你真正的血脈在呼喚你。霓漫天,你以為自己是誰?蓬萊島的大小姐?"
    他冷笑一聲,"你不過是霓家從海邊撿來的棄嬰,體內流著上古海妖的血!"
    他的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我心頭。
    原著中從未提及霓漫天的身世之謎!
    這是怎麼回事?
    "同化程度80!危險!"
    系統的警報聲越來越急促,"建議宿主立即采取應對措施!"
    我掙扎著集中精神,在心中吶喊︰情感錨點!我需要情感錨點!
    花千骨艱難地爬起來,嘴角滲出血絲,但她依然踉蹌著擋在我和單春秋之間︰"不準......傷害我師姐......"
    看著她瘦小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暖流。
    這股暖意漸漸壓制了體內的劇痛,鱗片開始從皮膚上褪去。
    單春秋眯起眼楮︰"有趣。白子畫的小徒弟竟然能抵抗我的血脈召喚術。"
    他突然伸手掐住花千骨的脖子,"讓我看看你有什麼特別之處......"
    "放開她!"
    我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從床上撲向單春秋。
    在接觸到他的瞬間,我的雙手突然覆蓋上藍色鱗片,十指指甲變得尖銳如刀,深深刺入他的手臂。
    單春秋吃痛松手,驚訝地看著自己流血的手臂︰"血脈覺醒得比我想象的還快......"
    他突然大笑起來,"好!很好!霓漫天,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說完,他化作一團黑霧消失了。
    我癱坐在地上,鱗片和尖爪迅速消退。
    花千骨爬過來抱住我︰"師姐!你沒事吧?"
    "我......"
    我剛要回答,房門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開,白子畫飄然而入。
    他的目光掃過凌亂的房間,最後落在我和花千骨身上。
    "七殺殿的人來過。"
    這不是疑問句。
    花千骨張了張嘴,我急忙捏了捏她的手,搶先道︰"是單春秋,他......他來挑釁,但很快就走了。"
    白子畫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楮讓我心跳加速。
    他最終什麼也沒問,只是揮手布下一道結界︰"今夜不會再有人打擾你們休息。"
    他轉身欲走,卻又停下腳步,背對著我說︰"漫天,明日來我書房一趟。"
    門關上後,我和花千骨同時長舒一口氣。
    她擔憂地看著我︰"師姐,師父他......"
    "他知道了一些事,"我苦笑,"但不確定是什麼。"
    我拉起她的手,"你脖子上的傷......"
    "沒事的,"她勉強笑笑,"比起師姐為我做的,這點小傷算什麼。"
    我幫她處理傷口,心中卻亂成一團。
    單春秋的話、夢中的海妖女王、突然覺醒的力量......還有白子畫明日的約談。
    最可怕的是,系統顯示同化程度已經達到80,每一次使用海妖之力,都讓我離真正的霓漫天更近一步。
    "宿主請注意,"系統的聲音變得異常嚴肅,"當同化程度達到90,原主意識將取得主導權,任務將宣告失敗。"
    我握緊花千骨的手,仿佛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明天見到白子畫,我該坦白多少?
    如果他知道我體內有海妖血脈,會怎麼處置我?
    更重要的是——我到底是誰?
    是穿越者楚歡歡,還是正在覺醒的霓漫天?
    窗外,一輪血月悄然升起,像是無聲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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