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雕花鐵門緩緩開啟時,葉不凡下意識放慢車速。暮色中的草坪泛著濕潤的光澤,落地窗透出暖黃燈光,三個嬰兒床並排擺在露台中央,像三朵柔軟的雲。
引擎聲剛停,此起彼伏的奶音便沖破紗簾。裹著小熊圖案包被的葉屹松率先扭動身子,藕節似的小腿亂蹬,嘴里含糊不清地喊著“巴巴”;戴著粉色蝴蝶結的葉棲鵲揮舞著肉乎乎的小手,臉頰漲得通紅,奶聲奶氣的呼喚里帶著委屈;最活潑的葉知夏干脆扶著圍欄站了起來,口水順著嘴角滴在蕾絲口水巾上,興奮地蹦跳著。
“小壞蛋們,爸爸在這兒。”葉不凡快步上前,西裝袖口蹭過嬰兒床欄桿,引得三雙亮晶晶的眼楮瞬間聚焦。葉屹松抓住他的領帶往嘴里塞,葉棲鵲把小腳踩在他手背,葉知夏則扯著他的襯衫紐扣往懷里鑽,三個小身子擠作一團,奶香味混著爽身粉的清甜撲面而來。
蕭丹扶著腰走到露台,眼前的場景讓她眼眶發燙。暖風中,葉不凡被三個嬰兒纏得脫不開身,領口歪斜、領帶皺成一團,卻仍小心翼翼地抱著這個、哄著那個,鼻尖還沾著葉棲鵲抹上的口水。“來啦——”她輕聲呼喚,三個小家伙齊刷刷轉頭,奶聲奶氣的“媽媽”幾乎要將暮色撞碎。
葉不凡抬頭看向她,目光里盛滿星輝。他騰出只手輕輕貼在她小腹︰“听見了嗎?明年這時候,這里就有五個小搗蛋了。”
夜風掠過草坪,帶來遠處薰衣草田的香氣,嬰兒們咯咯的笑聲與葉不凡的低笑交織,在暮色里釀成最溫柔的酒。蕭丹倚進丈夫懷里,听著此起彼伏的奶音,突然覺得,生命的延續原是這般奇妙又溫暖的回響。
木格門被推開的瞬間,沐晴清脆的笑聲先飄了進來︰“老遠就听見小祖宗們在鬧!”她踩著細高跟的腳步頓住,目光落在蕭丹小腹位置,涂著豆沙色口紅的嘴唇驚訝地張開。江雨柔抱著文件袋緊跟其後,鏡片後的眼楮瞬間亮如星辰︰“蕭丹你這...藏得夠深啊!”
林瀟扶著後腰緩緩走來,寬松孕婦裙下隆起的弧度格外醒目。她伸手輕輕覆上蕭丹手背,指尖帶著體溫︰“怪不得今天視頻時看你臉色不好,原來是有了小驚喜。”說著輕輕搖頭,發絲間的珍珠發卡隨著動作輕晃,“咱們圈子里的準媽媽,這下要組個合唱團了。”
三個小家伙被突然出現的大人吸引,葉棲鵲撇著嘴伸手要抱抱,口水順著包被往下淌。沐晴立刻化身“孩子王”,摘下珍珠耳環逗弄︰“讓阿姨數數,小饞貓長了幾顆牙?”江雨柔則掏出手機連拍,鏡頭掃過蕭丹泛紅的臉頰和葉不凡局促整理領帶的模樣︰“這九宮格素材,明天朋友圈點贊要爆。”
露台上的氛圍瞬間熱鬧起來。林瀟拉著蕭丹坐在藤編搖椅上,從帆布包里掏出育兒筆記︰“這是我整理的孕期食譜,妊娠反應嚴重時,小米山藥粥最管用。”她的指尖劃過泛黃紙頁,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輕笑,“對了,你可得看好葉醫生,上次非要給我炖榴蓮雞湯,差點把廚房炸了。”
夜風卷起紗簾,將嬰兒的咿呀學語與女人們的笑聲揉在一起。遠處的落地鐘敲響八點,葉不凡抱著熟睡的葉知夏經過,腳步放得極輕。
沐晴舉起手機記錄下這一幕,鏡頭里,三個準媽媽頭挨著頭分享孕期經驗,三個小嬰兒蜷在父親臂彎里酣睡,月光溫柔地淌過每個人的眉眼,將這一刻釀成永不褪色的暖。
露台的歡聲笑語正濃時,蕭丹的手機在藤編桌上震動起來。屏幕亮起的瞬間,"爸爸"兩個字讓她指尖微顫。按下接听鍵,電流聲里傳來熟悉的咳嗽︰"囡囡,我剛刷到你朋友圈,就電話問問......"老人的聲音裹著明顯的局促,尾音被風揉得有些模糊。
葉不凡悄悄將熟睡的葉知夏交給沐晴,側身擋住穿堂風。蕭丹握著手機的手被林瀟輕輕覆住,掌心傳來的暖意驅散了莫名的緊張。
"爸我沒事。"蕭丹望著天邊最後一抹晚霞,眼眶突然發燙。記憶里的父親,此刻正絮絮叨叨說著醫院哪個產科主任最靠譜。夜風掠過露台的風鈴,叮叮當當的聲響里,葉屹松突然哼唧兩聲,小手在空中抓了抓。
葉不凡俯身貼在她耳邊低語︰"讓爸明天就過來吧。"他的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垂,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蕭丹點點頭,對著電話輕聲道︰"要不...你們明天來住些日子?"話落,听筒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父親的聲音突然近了許多︰"我已經在收拾行李了,明天一大早就來!"
掛掉電話,江雨柔遞來溫熱的蜂蜜水,杯壁凝結的水珠洇濕了蕭丹的指尖。遠處的莊園亮起星星點點的燈,三個小家伙在嬰兒床里安靜沉睡,沐晴和江雨柔,正踮著腳給他們蓋小毯子。
林瀟早就睡下了,懷孕以後,她就十分的嗜睡,公司的事情全部交給江雨柔和沐晴去處理了,而且葉不凡也不允許她在去公司操勞了。
蕭丹靠在葉不凡肩頭,听著他沉穩的心跳,突然覺得生命的聯結如此奇妙——曾經的少女即將成為母親,而永遠站在身後的父母,正跨越山海奔赴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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