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影，葉不凡第無數次核對包里的產檢資料——胎心監護報告單、建檔手冊、提前打印好的注意事項，連保溫杯里的溫水都反復確認了溫度。林瀟倚在玄關處輕笑︰“又不是第一次產檢，你比我還緊張。”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在寬松的針織衫下顯出柔和的弧度，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隆起的地方。
醫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氣味刺鼻，葉不凡緊握著林瀟的手，指腹擦過她冰涼的指尖。“上次b超說寶寶胎位有點偏......”他話沒說完，就被林瀟打斷︰“醫生說會慢慢調整的，別自己嚇自己。”可當護士喊到名字時，葉不凡還是先一步起身，小心攙扶著她往檢查室走，生怕她被地上的防滑標識絆倒。
超聲室的冷氣讓林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葉不凡立刻脫下外套輕輕蓋在她腿上。屏幕亮起的瞬間，模糊的黑白影像里，小小的人形輪廓正在緩慢舒展。“看，這是寶寶的手。”醫生的指尖點在屏幕某處，葉不凡的呼吸幾乎停滯——屏幕里那團蜷曲的肉粉色，正像在回應似的，輕輕動了動。
“發育得很好，比上次檢查長大了不少。”醫生的話讓葉不凡眼眶發燙。林瀟伸手抓住他顫抖的手，冰涼的指尖帶著溫度︰“听到了嗎？我們的寶寶很健康。”檢查結束後，葉不凡盯著報告單上“胎兒心率正常”幾個字反復確認，直到林瀟踮腳戳了戳他發紅的耳垂︰“再看就要把紙看穿了。”
返程路上，葉不凡特意繞去了母嬰店。玻璃櫥窗里陳列的小衣服毛茸茸的，他駐足許久，指著一件繡著星星圖案的連體衣︰“等寶寶出生，買這件好不好？”林瀟靠在他肩頭，看著他認真比對尺碼的模樣，突然想起昨夜他趴在她肚子上，輕聲哼唱搖籃曲的樣子——那時胎動格外明顯，小家伙似乎在跟他捉迷藏。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葉不凡的掌心始終虛護在林瀟身後，生怕路過的電動車擦踫到她。路過小區花壇時，他突然停下腳步，彎腰摘下一朵半開的月季花，輕輕別在她發間︰“我們的寶寶，一定也像你這麼漂亮。”林瀟笑著拍他的手，卻偷偷紅了眼眶，風掠過發梢，帶著花香與期待的味道。
一對白發蒼蒼的老夫妻拄著拐杖緩緩經過，老奶奶輕輕戳了戳老伴的手臂，眼角堆滿溫柔的笑意︰“瞧瞧這小兩口，多像咱們年輕的時候。”老爺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看見葉不凡正小心翼翼地護著林瀟繞過花壇邊的水漬，嘴角也不自覺地揚起，渾濁的眼楮里閃著回憶的光，“是啊，那時候你懷著老大，我也是這麼緊張......”
推著嬰兒車的年輕媽媽停下腳步，懷里的寶寶好奇地盯著林瀟發間的月季花，咿咿呀呀地伸手去夠。“寶寶也覺得漂亮對不對？”她笑著對孩子說，又抬頭看向葉不凡和林瀟，“真羨慕你們，馬上也要迎來自己的小天使了。”葉不凡靦腆地笑了笑，下意識將林瀟往自己身邊帶了帶，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來，讓林瀟臉頰泛起紅暈。
幾個放學的中學生騎著單車從旁邊掠過，其中扎著馬尾的女孩突然剎車回頭，對著同伴感嘆︰“哇，那個姐姐好溫柔，她男朋友好貼心！”嘰嘰喳喳的討論聲隨著遠去的車輪聲飄散在風里，林瀟靠在葉不凡肩頭，听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輕聲說︰“原來在別人眼里，我們是這樣幸福的模樣。”
葉不凡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吻，目光掃過路邊櫥窗里陳列的嬰兒用品，想象著未來抱著孩子一起走過這條街道的場景。路過的行人或投來祝福的目光，或報以會心的微笑，細碎的夕陽為他們鍍上金邊，將這一刻的幸福定格成街頭最溫暖的風景。
晨光還沒完全漫進屋子，嬰兒房里就炸開了鍋。江雨柔頂著被扯得亂七八糟的丸子頭沖進房間時，正看見沐晴被三個小家伙纏得動彈不得——葉知夏跨坐在她腰上，手里攥著她的發繩當玩具；葉屹松掛在她肩頭，口水把睡衣領口浸成深色；葉棲鵲則蜷在她懷里，肉乎乎的小手正努力摳她耳垂。
“救命！”沐晴絕望地朝江雨柔伸手，“他們五點就醒了，換尿布時葉知夏尿了我一身！”話音未落，葉屹松突然抓住江雨柔遞來的奶瓶，卯足勁往地上砸，玻璃碴混著奶液濺在地毯上。葉棲鵲見狀“哇”地哭起來，哭聲瞬間點燃了葉知夏的“斗志”，小家伙抓起枕邊的安撫巾，精準地甩在沐晴臉上。
江雨柔手忙腳亂收拾碎片，余光瞥見葉知夏正往床沿爬去。她一個箭步沖過去抱住孩子，後頸卻被葉知夏的小拳頭重重捶了兩下。沐晴趁機掙扎著起身，剛拿起濕巾準備給葉棲鵲擦臉，小家伙突然“噗”地吹出一串帶著奶味的口水泡泡，糊了她半張臉。
“要不......試試開電視？”江雨柔舉著遙控器的手都在發抖。兒童頻道的動畫片亮起的瞬間，三個小家伙果然安靜了半秒。但很快，葉屹松爬過去拍打著電視屏幕，口水在液晶面板上拉出銀絲；葉知夏跟著主題曲手舞足蹈，一腳踹翻了茶幾上的嬰兒輔食碗；葉棲鵲則把沐晴的眼鏡搶過去，放在嘴里咬得“嘎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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