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無鋒放了下手機。
“師兄,葉總怎麼說?”
把著方向盤的顧九阿瞄了下後視鏡,問道。
任無鋒微眯著眼楮,沒好氣道︰“少亂打听。”
“師兄,你這都不裝了嗎?那我還要裝嗎?”
顧九阿笑呵呵問道,“我是叫你青雪璃呢,還是叫啥啊?”
任無鋒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在南市,我就是青雪璃。”
顧九阿瞄著鏡子里師兄的神情,收起嬉皮笑臉,臉色正了正,道︰“師兄,你是為了晚寧嫂子嗎?”
任無鋒不吱聲,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顧九阿不以為意,繼續道︰“其實我也調查過了,也觀察過了,寧嫂子確實是挺好的,也是真心喜歡師兄你。
她的眼楮就沒離開過師兄你超過兩分鐘。
寧嫂子是個適合過日子、可以白頭的好姑娘。
只是,師兄你畢竟不是普普通通青雪璃,不可能一直陪著她,和她日夜廝守的。
師兄你還有那麼多事情,那麼多嫂子——”
“閉嘴!”任無鋒冷聲打斷他的絮叨,道。
顧九阿乖乖閉上了嘴。
“是夏笙歌找了你,再找到了納蘭,告訴了你們我在這里?”
過了一分鐘,任無鋒確認問道。
夏笙歌有段時間和他幾乎形影不離,自然是認識“司機顧九阿”,也有聯系方式的。
納蘭明月的出現,只可能是夏笙歌透露的。
這個女人只要不戀愛腦,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竟然能找到自己,也還知道找最可靠、武力值最高的隱山聖女納蘭明月,而不是找家族中人。
只是——
任無鋒一想起自己被夏笙歌“騙睡”,就覺得心頭一股惱怒憋悶,火氣很大!<d!
從來只有我“帝王愷撒”哄騙女孩子上床睡覺的,夏笙歌這娘們竟然敢趁我腦子不清醒時騙了我白花花的身子——
真是豈有此理!
孰不可忍!!
聲名在外的花花公子暗暗磨牙。
任無鋒此時心中極為窩火,然而又只能忍著,免得被讀者之外的其他人知道了,被笑話。
哼哼!
好你個夏笙歌,等見面時看我怎麼收拾你!!!
“是呀,是夏嫂子找的我。”
顧九阿滿臉堆笑,拍馬屁道,“師兄你果然料事如神。
我本來不想讓她打擾小師姑的,但是夏嫂子說她已經是師兄你的女人了,而且她有你的消息——”
“她們見面時,你在場?”
任無鋒微皺眉頭,問道。
“在的。”
“納蘭什麼反應?”
任無鋒捏了捏眉心,問道。
顧九阿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回憶著,道︰“小師姑沒什麼反應,就是確認了你的消息,就趕過來了。
兩個人沒打架,也沒吵架,沒陰陽怪氣,很禮貌。
其實小師姑都私下看過嫂子們和準嫂子們了,都沒有什麼特別反應。”
任無鋒小松了口氣,面容舒緩了些。
常年被當成沙包的某師弟瞄著後視鏡,心里暗暗發笑,圖窮匕見道︰“不過小師姑見到小秋嫂子時,我感覺到了殺氣!”
任無鋒神情一滯。
存心報復惡心不良師兄的顧九阿心里的小人狂笑著,臉上神情擔憂道︰“師兄啊,我當時就勸過你了,不要招惹那麼像小師姑的女生。
現在小師姑很生氣,她要是知道你恢復記憶了,肯定會直接找你算賬的。
而且,要是小秋嫂子以後遇到小師姑,知道師兄你把她當替代品,你就慘了。”
顧九阿看著後視鏡里不良師兄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里笑嘻嘻,嘴里語重心長,痛心疾首道︰“師兄,我很擔心你啊。
師兄你糊涂啊!”
嗯?
任無鋒微眯起了眼楮,目光平靜地盯著沙包師弟的後背。
“小九阿,你的翅膀好像越來越硬了呢!”
顧九阿再熟悉他的眼神不過。
本來得意至極的顧九阿只覺得如芒在背,如被鷹狼注目,隨時擊殺。
常年被毆打、支配的恐懼瞬間罩上了沙包師弟的心頭。
顧九阿本能心中發寒,但是他很快想到了一件事情,又放下了心來。
顧九阿將銀色的邁克赫s900停在一段偏僻的小路上。
沙包師弟轉回頭,凝視著任無鋒,語氣關心道︰“師兄,我听小師姑說,你好像是利用失憶的契機,嘗試修煉禁術還嬰大法,是不是真的?”
任無鋒看著他,平靜點頭,輕嘆道︰“果然還是瞞不了納蘭這個妖孽。”
顧九阿滿臉欽佩和贊嘆,十分真誠道︰“師兄你也是夠妖孽,夠有想法的。
還嬰大法需真正的赤子之心,純真無機,方可有望修成。
山上及歷代多位高人前輩修煉,都不能成,反而走火入魔、道消身死者眾,因此才被列為禁術。
師兄你竟能想到趁著失憶時修煉還嬰大法,簡直就是機變無雙,令人佩服。”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溪。為天下溪,常德不離,復歸于嬰兒。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復歸于無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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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無鋒輕輕念誦,表情淡然道,“還嬰大法,號稱是可以復于無極、逆轉生死的至高秘法。
只是光是這純真無機的赤子之心就太難得了,嬰兒之外誰人能是?
我也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趁機嘗試下而已。”
顧九阿一臉鄭重,討教道︰“我還听藏書閣的長老說過,還嬰大法有兩個致命的大缺陷。
在修煉前,需自散修為,復歸于無。
在修煉有成前,也只是身為凡人。
因此,即使勉強合于赤子之心,也往往于修煉中途夭亡于仇敵之手,故真正有成者千余年來屈指可數。”
任無鋒點了點頭,確認道︰“也是因此,最終令人生畏,遂成禁術。”
顧九阿壓抑著心頭蠢蠢欲動的燥急,滿臉關切和好奇,問道︰“那師兄你修煉成了嗎?”
任無鋒仔仔細細看著他,搖頭,道︰“至高秘法,哪有可能三個月練成的?
別說三個月了,就是三年、三十年也未必能練成。”
顧九阿“哦”了一聲,終于徹底安心了下來。
沙包師弟覺得自己翻身農奴把歌唱、報仇雪恨的時候終于到了!
鬼知道我為了等這一天等了多少年!!!!
忍辱負重,包羞忍辱,臥薪嘗膽,委身事賊……
終于!
終于!!!
終于,等到了今天!!!!
顧九阿心中激蕩無比,就跟當年報仇血恨、兵臨吳王宮外的越王勾踐一般。
他恨不得仰天長嘯,一舒心中暢意!
顧九阿捏了捏自己沙包大的拳頭。
他的笑容燦爛盛大。
顧•勾踐•九阿對著從小打著自己長大的“好師兄”,真誠熱烈的建議道︰“師兄,好久沒有跟你切磋了,我怪懷念被你打的感覺的。
我們現在試試?”
任無鋒眼神閃爍了下,看了看車窗外,拒絕道︰“不好吧,光天化日之下,又在市區。”
顧九阿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跟朵菊花一般,道︰“沒關系的,我早留意過了,這里平時沒有人來的。
就算我被師兄你打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听到的。”
他說的雖然是“我被師兄你打得叫破喉嚨”,但是那神情明顯是在表達“我會把師兄你打得叫破喉嚨”。
任無鋒繼續搖頭,道︰“納蘭在,我們等下有誰傷到了她問起,也不好交代吧。”
顧九阿哈哈一笑。
師兄啊師兄,你以為你還可以找小師姑幫你撐腰嗎?
果然,師兄你現在這狀態不可能是我對手的!!!
“師兄,小師姑這兩天有事,不在南市。”
顧九阿咧開嘴,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壞笑著,道,“而且她現在為了小秋嫂子的事很生氣。
師兄你應該也不想讓她知道你已經恢復記憶了吧?”
任無鋒臉上露出尷尬之色,明顯有點心虛,道︰“我這不是怕身體狀態不好,出手沒個輕重,萬一把師弟你傷到了,影響兄弟情分嘛。
還是算了算了!
師兄弟之間,還是要相親相愛。”
顧九阿灑脫一笑,看著不良師兄色厲內荏的樣子,心里舒爽至極,道︰“師兄弟嘛,互相切磋交流,傷到一些不算什麼的。
師弟我肯定不會記師兄的仇的!”
後面一句話,顧九阿幾乎是咬牙切齒著說出來的。
任無鋒忍不住蹙緊了眉頭,目光幽幽,盯著反骨仔,聲音不疾不徐,道︰“小九阿,那等會你可不要怪我出手沒個輕重。”
顧九阿此時哪還在意他語中的威脅?哼哼!
顧九阿推開車門,長身而立。
他的筋骨關節發出陣陣鞭炮般的鳴響,對著端坐在車內的復仇對象,冷聲喊道︰“多說無益!
師兄,下車吧!我迫不及待了!”
任無鋒推開車門,雙腳落地。
任無鋒看著熱血沸騰、激情澎湃、眼神凶狠、志在必得的沙包師弟,嘆了口氣,道︰“小九阿,這可是你自找的。
你就準備叫破喉嚨吧。”
顧九阿冷冷一笑。
師兄啊師兄!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裝!!
今天我一定要打得你嗷嗷叫!!!
顧九阿琢磨著,等下要怎麼把不良師兄打得痛不欲生,又不會傷到根基。
在熱血沸騰和美好暢想中,顧九阿突然瞳孔地震,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楮。
在顧九阿那敏銳至極的氣機感應之下,如今顯得瘦弱、單薄且極為虛弱的師兄,竟然在這一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氣機感應里,師兄的身形仿佛一座巍峨聳立的山岳一般,直插雲霄。
師兄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無與倫比的強大氣勢。
任無鋒此時的氣息洶涌澎湃,浩瀚磅礡,遮天蔽日,簡直如神似魔!
……
反骨師弟的笑容凍結,熱血瞬涼!
顧寶寶心里苦。
我靠!
師兄你又陰我!!!
這回玩大了!!!
慘了!!!
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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