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豫省地區遭遇特大暴雨,任何報紙和電台都處于沉默狀態,哪怕是大事錄上面,也只出現了“特大暴雨,國家撥 7 億元救災費。”這幾個字。
真實的歷史卻是這樣的,在一場台風帶來的特大暴雨中,包括板橋水庫、石漫灘水庫在內的兩座大型水庫、兩座中型水庫、數十座小型水庫和兩個滯洪區在短短數小時內相繼垮壩潰決,使豫省駐馬店地區猝然間溝壑橫溢,頓成澤國,直接死亡的人數數以萬計,受災人口過千萬。
具體死了多少人,沒有人做統計,有說是2.6萬人,有說是8.5萬人,還有說死亡了好幾十萬。後人曾評論過,這是史上最慘水庫垮壩悲劇。
這事情還是台風天引出來的災難,一個地區兩天的降雨量超過了全年的降雨量總和,二十九小時下雨超過了一百厘米,只能說蒼天不佑我華夏苦男兒。
大雨傾盆之後,板橋水庫里攢了足足6.97億立方米的水,可它原本最多只能裝4.92億立方米。這多出來的2.05億立方米水,就像是把駱駝壓垮的最後一袋重物,讓板橋水庫變得超級危險。
下游被淹了,板橋水庫沒法排水,只能硬挺著。還好,過了一天,放水的建議終于被接受了。可糟糕的是,通訊出了問題,命令沒能及時傳達到。等收到放水命令時,板橋水庫又因為排水口太少,加上泥沙堵得厲害,結果大壩直接垮了。
石漫灘水庫在板橋水庫崩塌之前也崩塌了,兩個水庫加起來超過8億立方米的水猛地沖出來,擋都擋不住,就像一大群害蟲橫掃過去,把路上的房子、樹木這些都給毀了。
這些積水很快就帶來了連鎖反應,它們一股腦兒地流進下游的小水庫,但小水庫哪里裝得下這麼多水呢?結果就是又一次堤壩被沖垮。這樣一來,下游的水庫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一個地崩塌,水流像雪球越滾越大,越來越多,最後根本沒法收拾了。
因為“75•8”洪災導致的垮壩數量多得驚人,有記錄的是六十二座水庫被直接沖毀。死亡人數也破了紀錄,所以被國外媒體說成是世界上最大的水庫崩塌慘劇。
洪水到過的地方,什麼都毀了,連幾十噸的火車都被沖得跑了幾十里遠,京廣這條大交通線也被沖斷了100多公里,差不多過了半年才又全面通了車。
“多災多難吶!”李旭東到底還是知道了水庫垮壩的事情。
“爺,我有些衣服,可以捐給災民。您看......”趙雅芝是個懂事的,看著逃荒乞討的流民,禁不住灑下了同情的淚。
“捐吧,我也有些東西,一會兒讓保鏢去街道辦,讓他們叫人來開車拖走。”李旭東知道,華夏大地的天災人禍實在是太多了,多到不是這里出險情,就是那里受災。
該捐的都捐了,除了幾張車票,李旭東的空間里只剩下了一套漁具和一點單兵裝備,趙雅芝留了自己的貼身衣物和一套換洗的衣裳,以及留在兜里的幾十元港幣,這港幣大概也就值個十幾元人民幣。
“嘿嘿,這樣也好,身無分文,心憂天下。只要自己的日子能勉強過得下去,這些身外之物都不重要。”李旭東拍了拍趙雅芝的肩膀,輕聲說道。
“爺,要不要讓姐姐給我們寄點錢?我怕到了四九城,咱們沒法生活了。”趙雅芝沒想到李旭東真的把身上帶的現金和衣物全捐獻了出去,這樣的富翁,她還真沒見到過。
“沒必要,我在四九城有工資的,工資還不低 。養你,養咱們全家都沒問題。”倒不是李旭東吹牛,他一個月的工資和福利加起來得有三百元左右,按照每個月的人均工資五十幾元,李旭東算是有錢人。
“爺,咱們就這麼待在江城麼?”趙雅芝沒想到江城的天氣比香江還惡劣,即使是下一場雨,那也感覺是進了桑拿房一樣,連腳底板都冒熱氣。
“要不咱們把車票退了,往滬市那邊走水路進京?”李旭東也不耐熱,這鐵路沖毀了一百多公里,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好。
“我都行的,只是咱們這一路上的花費只會比坐火車高得多啊。”趙雅芝擔心退票的這點錢根本不夠支撐大家從海上到津門的。
“哈哈,大不了我賣藝,你收錢,咱們一起慢慢晃蕩到四九城。”李旭東開玩笑般的說道。
想要不作弊,賣藝是最好的方式,然後是求人,一個電話打出去,或者一封電報拍出去,有的是人來幫他。賣藝肯定是不可能的,人民群眾會舉報盲流,求人的事李旭東也不願意。
來錢的門路很多,想要不傷天害理,最好的方式就是沿著河岸走,河里總有撿不完的寶貝。只是要換成錢,還是有些麻煩的。要不就是去找黑市的老窩,隨便找上一家,把倉庫搬空,完全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爺,您做主就是了,我都听您的。”趙雅芝並不害怕李旭東會沒錢,保鏢們手上應該會有些錢的吧?從富豪太太一下子變成了赤貧一族,她只是覺得這樣子也很好玩,好像可以經歷不同的人生。
四個保鏢身上的錢早就被李旭東掏空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偷華人的東西不算本事,哪怕是黑市里的東西,李旭東也沒打算拿。冒著惡毒的大太陽,李旭東在河邊走了一圈,收獲了好些木箱子,還有一些散碎的黃白之物和黃金、白銀、玉石打造的首飾,以及一些古董和銅錢。
李旭東知道,這是當年破四舊,以及後來的紅小兵折騰得太厲害,很多有錢人家迫不得已,把自家祖上傳下來的東西扔了。有的扔在了水井里,有的直接扔到了河里。
晚上安撫好了趙雅芝,李旭東帶著保鏢小甄去了趟黑市,兩人並沒有一起進去,小甄遠遠的跟著,這是進黑市的規矩,只能單人進。
用四根小黃魚換了一千元和一些全國糧票,這價格按照國家收購的金價還高了一些出的,李旭東就收手了。錢這東西沒必要放太多在身上,夠用了就行。
一千元人民幣是個什麼數目,李旭東沒多少概念,他這次捐出去十萬美元,還覺得沒幾個錢。正是這種認知差距,讓他在出黑市的時候,就被人盯上了。
不止是他感覺到了,負責他安全的小甄也第一時間就察覺了。
四個壯漢鬼鬼祟祟的跟著他,目標就是他剛兌換的錢。
自己還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李旭東苦笑著搖了搖頭,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也罷,把他們帶進死胡同,讓小甄去收拾吧。
四個二流子對上職業選手會是個什麼結局,無異于廁所里點燈。
保鏢小甄是個狠人,那次李長河被人出賣,就是他在斷後。
他在緬北的叢林里做過不少殺人的事,是個見過無數鮮血的主兒。
看著他眼里濃郁的殺意,誰都能感覺到自己的死期到了。
小甄的動作很利落,那四人的外表看不出什麼傷勢。如果不解剖的話,不會知道他們的肝髒和脾髒都已碎裂。
不到十分鐘,小甄就走到李旭東身邊問道︰“老板,這是他們說的地址,您要不要去看看?”
“你小子平時多讀讀佛經,它能化解你不少的戾氣。”李旭東關心的說道。
“哦,嘿嘿,我是道家,我們道家的經義也能驅邪的。”小甄輕聲說道。
李旭東隨即又問道︰“那些人真是黑市的老板派過來的?”
“是的,他們是想黑吃黑,還準備逼問您的小黃魚是從哪里來的,然後再殺人滅口,把您扔到長江里去。”小甄盡量用最簡短的話語告訴自己老板事情的真相。
“好吧,過去瞧瞧,咱們也算是替天行道了。”李旭東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這幫畜生肯定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了,自己讓小甄這麼做也算是替天行道,沒什麼好顧慮的。
在省會城市能開黑市的,要說和上面的公子哥沒關系,打死李旭東都不相信。就像是四九城的黑市,要是上面沒人罩著,早被抄過八百回了。
倉庫離距離並不遠,就在漢江一路和漢江二路之間的小胡同里。
“你去問問誰是黑市的後台老板,咱們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進去小心點,他們肯定有槍的。”李旭東吩咐道。
這時候天還是黑的,但守倉庫的一直都有人。
“好。”小甄沒有猶豫,一個起跳就攀上了牆頭。
李旭東則一個閃身就進了院子里,動作比小甄還快很多。對于李旭東的神不知鬼不覺,小甄早就見識過,之前他一直以為老板使用的是道家穿牆術,還想拜李老板為師來著。
兩人分頭行動,李旭東直接進了倉庫內部。偌大的倉庫里,東西還真不少,入眼的就是堆積如山的糧食和數不清的各種箱子,牆邊擺放著一排槍支,大花瓶都有好幾個。
仔細清點倒是不必了,李旭東只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上面的這些東西都不值錢,即使是那些古董,這年月也不貴,這他娘的還有金銀細軟和大黑票子呢,怎麼就沒有看到,莫不是這里還有暗室?
李旭東稍微感應了一下,下一秒就出現在上了鎖的地下室里。
小箱子,很多的小箱子,里面裝的全是錢和貴重首飾,還有那一排的書桌里,全是糧票和各種票據分門別類的擺著,再轉轉頭,李旭東的身後全是三轉一響。
“我草,這些東西普通老百姓想買都沒那些個票據,這里一下子出現這麼多。這得是多少單位本應該發放下去的票據啊,現在竟然成為了黑市牟利的工具。可悲可嘆吶!”李旭東暗罵道。
權力的腐敗是從喪失理想信念開始的。
當公權力持有者逐漸偏離為民服務的初心,其思想防線就會出現裂痕。這種裂痕起初可能微不足見,但會隨著時間推移不斷擴大,最終導致理想信念的完全坍塌。
收,全都收走!李旭東怒了。這世界本就沒有絕對的公平,越是隱瞞,越是不透明,那些領導階層就越是有可以操控的空間,什麼民意,什麼道德,什麼法律,在他們眼里,啥也不是。
當李老板再次出現在倉庫的時候,小甄已經站在了倉庫門口。
“老板,問出來了,只是這幕後的人有些來頭,一個省革委會的,一個江城軍區的,一個江城革委會的。他們不僅控制了循禮門十字路口的黑市,還控制了其他四家黑市,就連外市,也有人給他們孝敬。”
小甄做了個砍人的動作,然後問道︰“要不要我動手把他們除掉?”
“殺人就不必了,這樣的人根本就殺不過來。黑市的存在有必要,但不該被人操控,咱們還是把其它幾家黑市倉庫都摸一遍,然後再交上去吧。”李旭東不傻,全國各地都有黑市,小到鄉鎮和縣城,大到四九城都有。滅了一家,下一家換個地方又能發展壯大起來。
“好,我听您的安排。”小甄打心眼里佩服李旭東的所作所為,李家每年對內地的捐款都是天文數字,在他看來,李家的舉動就是在劫富濟貧,劫國外資本家的錢救濟內地的貧民。
“那得等等,好些東西我都要清理。先回去睡覺,晚上我們再一起行動,明天一早就坐船去滬市。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等一下就出來。”
李旭東把空間里的箱子都清理了一遍,然後把那些破爛箱子都丟在倉庫里。
回到賓館睡下,李旭東清點了一下財和物,那些古董就算了,反正也賣不了幾個錢,明兒還是把那些財物全都堆到最後一個倉庫,然後撥打幾個江省領導的電話,讓他們一起來抓這個事算啦。
到了晚上,李旭東留下兩個保鏢負責保護這樣子的安全,便帶著四個保鏢一起出去了。他相信,江城經過他這麼一鬧,至少得安靜半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