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雅芝的父母很開心,女兒嫁入了豪門,這是天大的幸事啊!家里只是小有余錢,可男方家里的聘禮,就一個億了呀,何況還有一套這麼大的清水灣別墅,這還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吶。
可惜呀,那李家怎麼就不讓自家的兒子去他家的企業當個經理呢,再怎麼說,自己兒子也是他李家的大舅哥,要是能進他李家掌控的國度去當個部長啥的,那我趙家不也就成了人上人麼?
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這麼來的,幾千年封建王朝都知道外戚不得干政的道理,偏就有人豬油蒙了心,夢想著自己家能一飛沖天。
同樣開心的還有張無忌那個農民,他種下去的隻果樹今年春上的時候開了花,這大夏天還坐了果兒。別看現在的果子還很青澀,但那個頭還真不小。
農民的喜悅就是看到碩果累累,老爹說過,農民苦,農民難,這些年政策上沒能找到出路,經濟上的不景氣使得農民的負擔很重,要是家家戶戶都能有自己的自留地,放開手腳讓大家發展副業,農民的日子會要好過不少。
這半年時間里,張無忌也去過不少窮苦之地,這是他老爹給他布置的任務之一。雖然他沒見到過一家人只有一條破爛褲子的,但補丁套著補丁,或者把褲子反過來穿的,倒是挺多。
“哥,咱爸說的是是十幾年前就有的事了,那時候很多人家里窮的叮當響,打出來的糧食國家全都收上去,然後返還一部分給村里做大家伙兒的口糧。那時候咱村里人飯都吃不飽了,周邊的野菜被采光了,就算是榆錢樹葉兒,都拿來煮著充饑。我听說山里現在還有些人家里就只有一條褲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劉巧兒說起這些悲慘的事情似乎還心有余悸,顯然是吃過苦的。
“巧兒,我把咱們這里的泥土寄到了香江,讓他們分析土地的肥力,還有土地板結的原因。他們回信說咱們這里的農田土壤質地太粘,存不住本就稀少的雨水;耕作層淺;有機肥嚴重不足;砂礫比較多。也就是說這土地必須進行深耕,還要育肥,更要治理北邊的毛烏素沙漠才能讓土地重新煥發生機。”
張無忌嘆了口氣,就這地力,難怪老爹要把自己扔在這革命老區。自己曾經總是覺得自己無所不能,更把老爹當做偶像,有什麼事情只要布置下去,就會有人馬上去做。
現在夢醒了,這是個好大的超級工程吶,自己這力量想要改變,那得好幾輩子的時間,還不一定能做好。
權力是個好東西,張無忌想要做事,就得要大家一起幫他,想要大家一起幫他,靠個人魅力完全不可能實現,那就只能要權力了。
相比那些麻木的領導們,張無忌是有看法的。
不敢說那些領導的壞話,諸如尸位素餐之類的,但作為領導最需要的就是帶動人民群眾,帶領他們走向致富的道路,而不是最簡單的無為而治。
眼界,見識,眼光,都是同一個意思,也是制約社會發展的重要因素,難怪老爹說了,我們不僅要讀萬卷書,還要行萬里路。
張無忌帶著禮物給劉主任說過這事兒,可得到的回答是敷衍︰“你個瓜娃子,這是我一個縣革委會主任能做的決定?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做好自己的事吧。”
“劉爺爺,您說我要是弄來耕地的深耕機,您能幫我搞來油料麼?”張無忌不死心的問道,他現在已經不讓家里給他寄東西過來了,那些吃的穿的只能保證自己過得很好,但想要幫助更多人,不能指望這些物資。
見識過機械文明的張無忌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想要完全扭轉現在種一顆,收兩顆的局面,還要土地深耕、多積造一些有機肥、實行噴灌,或提倡利用夏季多儲雨水,充分利用地上水。
“小張啊,不是我說你,你咋弄來深耕機?土地沙化,不是我們一個縣的事情,那是地區、甚至是省里和國家該管的事,再說這油料是管控物資,我咋給你弄來?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的。我知道你有干勁,想把河水引到果園里,你就帶著知青挖水渠。這次你也不是為了自己,可這深耕機一響,那就是油老虎,我弄不來你要的油料,你讓你爹幫你解決吧。”
劉主任雖然很欣賞張無忌,可他也著實為難,油料是出口換匯的重要物資,地方上很難弄到。
“劉爺爺,您知道我對內地不熟,也不知道上哪兒去弄,您給我指條道兒吧,免得我爹罵我是立地太歲加智多星。”張無忌是真不想求自己老爹,他想靠自己的力量改變陝北的農村現狀。
“指道?你小子是不是傻?現如今哪里有油料,軍隊和油田啊!”劉主任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啊,劉爺爺,您是我親爺爺,我爹沒進過部隊,我們家部隊里沒人吶!”張無忌腦袋一陣頭大。
“你個傻小子,你爹在東北石油基地當總指揮的時候,咱國內還只有大西北產油,他的那些同事好些都是玉門過去的。你解決不了的事情,到了你爹那里,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劉主任給了張無忌一個立鑿。
“哦,親爺爺,您知道我爹和石油系統的誰關系最好麼?得,算了,我還是找我爹吧。”張無忌垂頭喪氣的摸了摸腦袋,老爹怎麼哪哪都有認識的人啊。
“我就是告訴你,你也沒那面子,你還是直接找你爹吧。你爹一句話,比你跑斷了腿都要強。”當年的糧食危機,不少大領導都承李旭東的情。這麼些年下來,李家幫助國家籌集糧食的事情,漸漸地流傳了出來,當然,這種傳言也只在高級干部中相互流傳。
“我,我......”張無忌吭哧吭哧了半天,也沒說句完整的話來。
兒子把老爹當偶像是沒錯,但誰又不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再依賴父母了呢。現在自己想做事,到頭來還是得依賴父母的資源和幫助,他的心理不由得生出一股挫敗感來。
老爹當年單槍匹馬,打出來這麼大的天下,當初他是怎麼創業的?怎麼我一學就會,一做就廢呢!
“傻小子,天時地利人和,你佔了啥?沒有大領導支持你,你想法再多,又有什麼用?這樣吧,你要是能搞來深耕機,我幫你找找人,等你把事情做足了準備,我幫你向上面申請。不過能不能批的下來,那就不知道了。”
劉主任也是一番好心,孩子想要做事,還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沒道理不支持一把。
“誒,謝謝您,您真是我親爺爺。”張無忌知道深耕機能把地下七十厘米的土層翻上來,但這玩意兒功率大,用油量也不是一般拖拉機能比擬的。
深耕機可以進口,但那些溝溝壑壑,還得要鏟車和挖掘機才能填平。想要恢復到綠水青山,至少得要兩代人的努力。
李旭東也遇到了麻煩,羊城軍區的領導們拉著他在羊城逗留了幾天,新裝備的安裝調試和使用情況一直不太好。
分配到羊城軍區的某位印尼技術人員因為某些不可細說的事情,被電影院的工作人員逮住,說他嫖娼也不算錯,誰叫那女的沒穿內褲呢。
被逮住了其實沒啥,別反抗就是了,無非是一頓愛的教育。
只是這家伙覺得是中了對方的仙人跳,不太服氣,被派出所聯防辦的人施以大記憶術,一番教育後,莫名其妙的死在了派出所。
這就捅了個天大的簍子,技術人員兔死狐悲,都在敷衍對付。
事情沒解決,又沒有李旭東在做協調,誰也無心工作。
說到底還是兩國的國情不一樣,在印尼,紅燈區是合法的。
于是教的人不用心,學的人再怎麼努力也沒用。
涉及到人的生命安全就沒有小事,何況還是外國友人。李旭東也不知道怎麼處理,強壓著技術人員授課,那就更沒道理了。
該怎麼處理,李旭東沒經驗。但國家賠款、處理當事人是少不了的。
私娼,全球最古老的職業,哪哪都有,內地算是頂好的了,大街上的戀人牽著手走路都不敢,就更別說什麼在大庭廣眾之下親嘴了。
賣淫嫖娼在我國被基本禁絕,可仍舊擋不住那些沒工作也沒收入來源的女性成為私娼。
這些私娼屢禁不絕,再加上公檢法被癱瘓,流氓層出不窮,甚至出現了不少惡性事件。
“瑪德,褲襠里的二兩騷肉都管不住,難道在你們來羊城之前,你沒給他們發小冊子?沒給他們說要注意的事項?他們也沒接受過過培訓?”
李旭東站在會議室里,雙手叉腰,心里的火沒處發,只能抓著帶隊的張主管一頓怒罵。在他看來,這事兒完全可以避免,可偏偏就發生了。
李旭東也知道這事兒根本管不住的,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有的人根本不用開口,就能知道誰和自己是同道中人。
張主管心里也委屈,他什麼都給這些技術人員說了,可總有那些尋求刺激的人,自己總不能把大家都拴在褲腰帶上啊。
“老板,是我的錯,我和他們都說過了,可還是有人不听,您撤我的職吧。”張主管也知道,這一板子終究是要打在自己屁股上的,既然逃不掉,還不如光棍些,老實認錯的好。
“唉,他麼的,這樣的人死了......”李旭東本想說活該的,可嫖個娼而已,怎麼說也罪不至死啊!說可惜,又三令五申的提醒過,還犯這種低級錯誤,死了好像也不是很冤。
“老板,現在公安那邊把那些聯防辦的,還有派出所長、副所長、指導員和經手的民警都擼到底了,您還給了他家那麼多補償,他也算死得值了。”副主管是個姓蒯的,主管撤職,他就順理成章的當這個主管了。
“怎麼,我補償多了?還有人打算學樣?他娘的,安慰人都不會,你們是要氣死我啊!”踫上這狗屁倒灶的事情,李旭東氣得夠嗆。
“不敢不敢,我們一定會盡力約束好他們的。”蒯副主管連忙說道。
“那現在都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事,少讓我操點心,算我求你們了。”李旭東沒好氣的說道。
這也就是李旭東,要是歐美的技術人員出了事,那官司就不會局限在粵省一地了,說不定國家還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才能達成和解。
“爺,您別生氣啦,我當空姐的時候,還有人在飛機上的廁所里做呢,搞得大家都解不了手。”趙雅芝十分清醒,這男人不就是為了褲襠里的那點兒事麼。
在羊城耽誤了十幾天,再次啟程北上的時候,已經到了八月初。
京廣線不知名的原因,竟然不通車了。李旭東被滯留在江城,可報紙上、電台里不見任何報道啊!
“娘的,這次怎麼這麼不順啊?”李旭東倒沒什麼事,可江城酷熱難當,別說出去走一走,就是在空調房里吃個飯,都感覺汗流浹背的。
哪怕到了傍晚,溫度也在三十七八度,呼吸一口,只覺得熱氣撲鼻。走在馬路上,一股股的熱浪撲面而來。
“走,小趙,咱們游泳去。”李旭東已經好久沒下過水了,這大夏天的,沒什麼運動比泡在水里更合適的了。
“爺,您去游吧,我幫您看著衣服。”趙雅芝有游泳衣,但不是連體式的。這要是在內地穿著比基尼出去游泳,還不得丟李家的臉麼。
“哦,那咱們去江邊走走吧,出點兒汗,我反而覺得一身輕松。”李旭東沒有糾結是什麼情況導致的鐵路不通,想來無非是豫省又出了什麼事情。
走在江灘上,趙雅芝問道︰“爺,這鐵路為什麼突然之間就不通車了,怎麼連個報道都沒有啊?”
“不關咱們的事,咱們就少操些心。”捂蓋子的人很多,為的就是讓人覺得天下太平,這難道還不好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