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我們就各自解散了,哈利是跟著自己的父母一同離開的,赫敏和羅恩也是兩人一同回到我這里之前住的客房。
    而西里斯是自己一個人回去房間的,看到我沒跟著他走,就知道我今晚不會再去找他。
    奧利弗是我送回去他的房間的,今天已經有點累到他了,今晚我也不打算再去打擾他,給了他一個晚安吻我就離開他的房間了。
    當月光從彩繪玻璃斜切進頂樓走廊,將我獨自走著的影子拉得很長。
    鞋碾過百年地磚的紋路,輕手輕腳的我慢慢悠悠的走著。
    就在這時,魔梯方向傳來    響動,黑袍衣角掃過轉角時,我幾乎條件反射般挺直脊背——是西弗勒斯,他頸間還縈繞著龍血與艾草的氣味,魔杖尖泛著幽藍冷光。
    “西弗。”我的喉嚨像被曼德拉草幼葉纏住,擠出的音節帶著砂紙般的粗糲。
    他的黑靴在月光與燭火的交界處驟然停駐,魔杖尖劃過斑駁石牆的剎那,青銅燭台上的火焰應聲而燃。
    搖曳的光暈在他稜角分明的下頜投下碎金,卻將那雙深潭般的眼眸鎖在陰影里。
    現在的西弗勒斯可不是剛剛在餐廳中的狀態,現在的西弗勒斯又好像被黑暗包圍的一樣,隱沒在黑暗中一樣。
    我望著他眼下愈發濃重的青灰,像被墨汁暈染的羊皮紙,連他慣用的蛇麻草香都掩不住周身縈繞的疲憊氣息。
    死寂在我們之間流淌,比他坩堝里熬煮三天三夜的迷情劑更濃稠。
    我听見自己心跳震響胸腔,仿佛要沖破肋骨跳出來。
    “你怎麼在我不注意你的時候,你就又去通宵煉制魔藥了。”對于他這個狀態,我還是不忍心的出聲說道,聲音像被夜風拂動的蛛絲。
    他依然沉默,修長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魔杖,喉結在蒼白皮膚下滾動。
    壁爐里突然爆出的火星讓我驚跳,卻見他忽然轉身,袍角掃過我發梢時帶起一陣苦艾的冷香。
    我望著他走向自己房間的背影,我就默默的跟著他的腳步。
    木質地板在他腳下發出細微的呻吟,我踩著他拉長的影子,像踩著一串即將消散的謎題。
    房門在吱呀聲中打開,混合著草藥香的暖霧撲面而來,牆上懸浮的魔藥瓶折射出細碎光斑,將他的黑袍切割成破碎的星河。
    “進來,站在門口當幽靈?”他頭也不回地甩下一句,魔杖劃過空氣,壁燈次第亮起。
    等我走了進去後,就將他的房門鎖上。
    我這才看清書桌上橫七豎八的坩堝,最中央那口還冒著淡綠色的煙,邊緣凝結著蛛網狀的結晶。
    他伸手解開袖子上的扣子,然後將袖子卷起,“過來。”
    我無奈的看著周圍,靴底碾過散落在地的羊皮卷。那些密密麻麻的魔藥公式里,夾著半張燒焦的字條,隱約可見“鳳凰社緊急”的字樣。
    他突然轉身,指尖帶著未洗淨的魔藥痕跡,扣住我手腕的力道像冰涼的鐐銬︰“之前在里德爾宴會的時候,你就不能也讓我省心?”
    這是要翻回陳年舊賬了。
    壁爐里的火焰突然躥高,映得他眼底翻涌著暗潮。
    我聞到他領口混著硝煙的焦味。
    在我還沒回答他的時候,他就拇指無意識摩挲著我手腕內側的脈搏,聲音比坩堝里沸騰的魔藥更滾燙︰“下次要是擔心,就親手把我從實驗室拽出來。”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質問撞得呼吸一滯,手腕上殘留的魔藥痕跡涼意滲進皮膚,卻抵不過他掌心傳來的灼熱。
    壁爐的火光照亮他垂落的黑發,將他眼尾的紅血絲照得清晰,那些被刻意壓下去的驚惶終于從語氣里漫出來︰“你知不知道等你開口為那群孩子求情的時候,我的心跳加速的很快。”
    “你護著德拉科那群小崽子的時候,”他的鼻尖蹭過我喉結,草藥香里混著未散去的消毒咒氣息,“有沒有想過自己站在什麼地方?”
    他的拇指還在我脈搏上畫圈,力道卻松了些,像怕捏碎什麼易碎品。
    我這才注意到他袖口翻起的地方,那道被里德爾刻下的食死徒印記。
    窗外傳來夜梟的叫聲,他突然低頭咬住我鎖骨,帶著消毒藥水的涼意在皮膚上炸開。
    那些被壓在黑魔法袍下的擔憂,此刻全化作帶著牙印的佔有欲。
    我想起里德爾宴會上,他幾次都想沖過來的意圖,多次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西弗勒斯,”我撫摸上他額前的碎發,觸到掌心一片滾燙,“當時情況緊急,對不起~”
    他呼吸一滯,突然攥緊我腰間的皮帶,將我整個人拽進懷里。
    老舊地板在重壓下發出吱呀聲,他埋在我肩窩的聲音悶得像被水浸過的羊皮紙︰“不要再讓我擔心可不可以,當時我很害怕里德爾會傷害你。”
    壁爐的火星突然爆響,他猛地抬頭,黑眸里翻涌的情緒像快炸開的魔藥。
    那些沒說出口的話,全化在指尖掐進我後腰的力道里。
    “下次再這麼莽撞,”他咬著我耳垂,聲音混著火焰的 啪聲,“我就把你鎖在身邊,每天喂你喝加了月痴獸眼淚的安眠劑。”
    可話音剛落,他就用指腹輕輕撫平我眉間的褶皺,那道總是板著的眉梢,此刻卻泄露出連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
    羊皮卷在我們腳下堆成小山,其中一張被火烤得卷邊的紙上,還留著他去年寫的批注——用極淡的墨水描著︰“我的人,不準出事。”
    我借著壁爐將熄未熄的紅光,望著他沉睡時依然蹙起的眉峰。
    他漆黑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陰影,握著我手的力道雖已放松些,指節仍泛著因用力過猛的青白,像株倔強纏繞的藤蔓,生怕一松手便要失去什麼。
    昨夜凌亂的羊皮卷散落在床沿,那張寫著“我的人,不準出事”的紙張半懸在床邊,隨著窗縫漏進的冷風輕輕顫動。
    小心翼翼抽出被他壓著的手臂,指尖剛要觸到他眉間的褶皺,他便在睡夢中不安地囈語一聲,將臉埋進我頸窩。
    魔藥苦澀的氣息撲面而來,我能清晰感受到他綿長的呼吸掃過皮膚——像只平日張牙舞爪的小獸,此刻卻像蜷縮在巢穴里的幼崽,連無意識的動作都帶著依賴。
    晨光初現時,他的睫毛率先顫動起來。
    漆黑的眼眸蒙上層水霧,還未完全清醒便下意識收緊手臂。
    “別動...”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夢囈的含糊,卻固執地將我往懷里帶,漆黑的發絲蹭過我下巴,“再睡會兒...”可當他的目光掃過床頭散落的急救魔藥瓶,昨夜的記憶似乎瞬間回籠,環著我腰的手驟然收緊,幾乎要將我嵌進他的身體。
    他的指甲深深掐進我後腰的皮肉,呼吸急促得像是剛經歷完一場惡戰。
    急救魔藥瓶上晃動的熒光咒紋路,映得他眼底翻涌的恐懼愈發清晰,那是比面對里德爾時更惶然的神色。
    “別離開我……”他突然呢喃,聲音破碎得不成調子,蒼白的嘴唇幾乎是貼著我的皮膚翕動,“艾爾斯…我不允許…”
    這話像淬了毒的銀針,狠狠扎進我心里最柔軟的角落。
    我立刻反抱住他,掌心撫過他因顫抖而繃緊的脊背,卻摸到幾道舊疤痕——大概是混戰中留下的。
    窗外的晨光不知何時暗了下去,烏雲遮住了熹微的光,他整個人幾乎都在發抖,卻還固執地用手臂圈出一個禁錮我的牢籠。
    “我在。”我將他的腦袋按進肩窩,聲音不自覺放得極輕,“西弗你看,我連一點擦傷都沒有。”
    說著便要去拉他的手查看我的掌心,卻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按在枕頭上。
    他抬起頭時,水霧蒙著的黑眸里翻涌著近乎偏執的佔有欲,蒼白的臉色與發紅的眼眶形成觸目驚心的對比。
    “騙子。”他咬著牙開口,犬齒擦過我腕間跳動的血管,“每次你都是不計後果的就讓自己陷入危險中。”
    他的鼻尖蹭過我的脖頸,帶著薄繭的拇指反復摩挲,像是要把我脖子揉出不一樣的紅痕,“為什麼總不肯讓我保護你?”
    我望著他泛紅的眼角,突然想起年少時那個總愛獨自藏起傷口的男孩。
    此刻他的脆弱與憤怒交雜,像頭被觸到逆鱗的困獸。“因為我也不想看到西弗勒斯在我面前受傷。”我伸手撥開他汗濕的黑發,指尖撫過他眼下的青黑,“我不想你為我冒險。”
    這句話似乎徹底觸到了他的逆鱗,他猛地低頭,帶著懲罰意味地咬住我鎖骨,齒間力道卻在我悶哼出聲時瞬間卸去。
    “你才是我的冒險。”他的聲音悶悶地傳來,溫熱的呼吸噴灑在皮膚上,“沒有你的存在,和阿茲卡班有什麼區別?”
    窗外的雨突然傾盆而下, 里啪啦砸在玻璃上。
    他終于松開咬著我皮膚的牙齒,卻又用嘴唇輕輕含住那處泛紅的痕跡,像是要將所有不安都吻成烙印。
    “答應我,別再讓我經歷那種恐懼。”他抬起頭時,睫毛上還沾著細碎的水光,“否則我真的會發瘋。”
    我將他顫抖的身體重新摟進懷里,听著他漸漸平穩的心跳。
    這個向來孤傲的魔藥大師,在愛里成了最患得患失的孩子,而我甘願做他永遠的藥。
    暴雨沖刷過的天空澄澈如洗,陽光穿透溫室玻璃,在鎏金茶具上折射出細碎光斑。
    西弗勒斯的黑袍掃過滿地玫瑰,袖口不經意間勾住藤蔓,藍色的花瓣簌簌落在他墨色發間,倒像是特意別上的裝飾。
    我伸手替他摘下花瓣時,指尖觸到他耳後未褪的溫熱,他別開臉輕咳一聲,卻悄悄往我身邊挪了半步。
    陳管家垂手立于雕花門邊,銀盤上的司康餅還冒著熱氣。
    “少爺們請用,”他微微頷首,目光掃過西弗勒斯頸間若隱若現的紅痕,笑意藏在眼角皺紋里,“雨後的茉莉茶最是解乏。”
    玻璃穹頂外,幾只貓頭鷹撲稜著翅膀掠過,爪間信件滴落的雨水在地面濺起晶亮水花。
    溫室角落,穿著得體西裝的男僕突然冒出來,捧著綴滿藍莓的蛋糕︰“主人,這是按您吩咐特制的——”
    話未說完,西弗勒斯魔杖輕點,蛋糕便穩穩落在我面前的骨瓷碟上。
    他端起茶杯的動作頓了頓,茶面倒影里,他盯著我嘴角的奶油,喉結不自覺滾動。
    “要嘗嘗?”我用銀匙舀起一小塊蛋糕,在他驚愕的目光中送到他唇邊。
    溫熱的指尖擦過他蒼白的下唇,藍莓果醬的甜香混著他身上特有的魔藥氣息在空氣中散開。
    遠處傳來嬉笑,大概是那幾個喜歡魁地奇的在玩耍,在草坪上追逐,笑聲驚飛了棲在葡萄架上的夜鶯。
    西弗勒斯別過臉吞咽,耳尖紅得快要滴血,卻在我收回手時,突然扣住我的手腕。
    他垂眸盯著我指尖殘留的奶油,黑眸泛起漣漪,舌尖輕掃過我的指腹,動作快得像道幻影。
    “太甜了。”他沙啞著開口,魔杖卻悄然施咒,將溫室的藤蔓編織成私密的帷幔,把漸沉的夕陽都擋在外面。
    藤蔓纏繞的沙沙聲中,他的呼吸變得愈發灼熱。西弗勒斯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我腕間的脈搏,魔杖尖端還懸著未消散的綠光,將我們周身的空氣都烘得發燙。
    遠處的笑聲突然變得模糊,像是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唯有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清晰得可怕。
    “明知我抗拒不了。”他忽然傾身,鼻尖幾乎擦過我的,聲音里帶著蠱惑的低啞。
    溫熱的吐息噴在唇上,帶著茉莉茶的清苦與藍莓的甜膩交織的氣息。
    指尖殘留的奶油不知何時被他舔舐干淨,卻在我手背上落下一道輕咬的齒痕,“故意這樣撩撥,該怎麼罰你?”
    “西弗勒斯...”我剛開口,就被他用吻封住了話尾。不同于昨夜的急切,這次的吻帶著緩慢而強勢的侵略性,舌尖掃過我的牙齒,仿佛要將每一寸都烙上他的印記。
    他的手扣住我的後頸,另一只手順著腰線探入衣擺,指尖的涼意與掌心的灼熱形成鮮明對比。
    西弗勒斯卻恍若未聞,只是將我摟得更緊,在我唇上輾轉廝磨。
    當他終于松開時,我們之間還連著銀絲,他的眼神朦朧而熾熱,伸手抹去我嘴角的水光︰“下次再這樣,我馬上就將你帶回去房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