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根不行,煉體也能飛升仙界

第820章 噬魂爐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上鋪老狗 本章︰第820章 噬魂爐

    煉器室內。

    “弟子拜見師父!”王大富垂首肅立,恭敬地朝著盤坐在蒲團上的身影深深一揖。

    蒲團上,玄秋落緩緩睜開雙眼。

    “嗯,”玄秋落微微頷首,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

    “今日喚你來,其一,是宗門任務已至。你持此令牌,速去任務堂交割便是。”

    他枯瘦的手指在腰間儲物袋上輕輕一拂,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木的黑色令牌便憑空浮現。

    令牌表面刻著繁復的雲紋,中心一個古樸的“務”字透出森然冷意。令牌無聲無息,如同被一只無形之手托著,穩穩地飄到王大富身前。

    “是,師父。”王大富不敢怠慢,連忙伸出雙手,小心地接住令牌。

    玄秋落的目光在王徒弟身上停留了片刻,忽然展顏一笑,那笑容和煦如春風︰“莫急,任務之事稍後再說。你且到為師跟前來。”他一邊說著,一邊不緊不慢地從儲物袋中取出衣物。

    那是一個巴掌大小、通體瑩白的圓盤。

    圓盤不知是何材質所鑄,觸感溫潤如玉,邊緣流淌著淡淡的月華般的光暈,表面光滑如鏡,內里卻隱隱有無數細若游絲的銀色紋路在緩緩流轉,仿佛蘊藏著某種玄奧的生命力。

    “為師替你測一測靈根資質。”玄秋落手持鑒靈盤,語氣溫和,帶著循循善誘的長者風範,朝著王大富招了招手。

    然而,這看似平常的話語和慈祥的笑容,落在王大富耳中眼中,卻如同平地驚雷!

    他心中猛地“咯 ”一聲,他知道自己的五行靈根會被宗門發現,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王大富只能硬著頭皮,挪到玄秋落跟前站定。

    玄秋落見徒弟依言走到跟前,嘴角那抹和善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些許。

    他抬起枯瘦的手掌,輕輕撫摸著鑒靈盤光滑的表面,語氣依舊溫和,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徒兒,稍後無論發生何事,切記,萬不可生出半點抵抗之念。否則……”

    他微微一頓,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仿佛在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神魂受創,那等後果,非是你所能承受的。明白嗎?”

    王大富點頭稱是,恭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玄秋落對他的反應似乎頗為滿意。不再多言,他神色一肅,枯瘦的手指掐了一個極其古怪的法訣,指尖一點精純的法力倏地注入手中的鑒靈盤。

    嗡——!

    瑩白的圓盤仿佛瞬間活了過來,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

    盤面上的銀色紋路驟然亮起,光芒流轉,如同活物般急速游走。緊接著,一團拳頭大小、純粹凝練的乳白色光球,緩緩自盤心升騰而起,懸浮在玄秋落掌心之上。

    光球內部靈光氤氳,散發出一種奇異的、仿佛能洞察靈魂本源的氣息。

    玄秋落眼神專注,口中念念有詞,另一只手快如閃電般凌空一指,點向那白色光球。

    “疾!”

    隨著他一聲低喝,白色光球猛地一顫,發出“嗖”的一聲極其細微的破空銳響,化作一道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的白線,瞬間沒入了王大富的眉心!

    十幾息後,沒入王大富眉心的白色光球,帶著一種飽脹感,緩緩從他眉心重新浮現出來。

    然而,它已不再是純白!赤、金、青、藍、黃,五色靈光在光球內部流轉不息、交融變幻,彼此間非但沒有沖突排斥,反而形成了一種奇異的、生生不息的和諧循環!

    五色光芒璀璨奪目,將昏暗的煉器室映照得如同白晝,也照亮了玄秋落那雙驟然爆發出駭人精光的眼楮!

    五彩光球如同倦鳥歸巢,“嗖”地一下重新沒入玄秋落手中的鑒靈盤。

    嗡——!!!!

    鑒靈盤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劇烈震鳴!

    整個圓盤都在玄秋落手中瘋狂地抖動起來,仿佛下一刻就要掙脫束縛!

    盤面上,赤、金、青、藍、黃五道粗壯的光柱沖天而起,每一道光柱都凝練無比,散發著純粹而磅礡的五行本源氣息!

    “五……五……五行靈根!真的是五行靈根!哈哈哈哈!天不絕我!天不絕我玄秋落啊!!”

    玄秋落激動得渾身篩糠般顫抖,枯瘦的身軀爆發出與他形象完全不符的巨大力量,連聲音都變了調,尖銳刺耳,充滿了歇斯底里的狂喜。

    “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寶貝徒兒!我的好徒兒啊!”玄秋落猛地將目光死死釘在王大富身上,眼神熾熱得幾乎要將他融化,

    “宗門任務不接了!你哪兒都不用去了!就留在此地!乖乖留在此地!師父去去就回!馬上回來!等著為師!”

    他語無倫次地嘶吼著,激動得手足無措,仿佛一個窮途末路的賭徒,突然抓到了足以翻身的至尊寶牌!

    王大富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和師父那猙獰狂喜的模樣徹底震懵了。

    然而,還不等他多想!

    一張漆黑如墨、細密如發、閃爍著陰冷金屬光澤的絲網,不知何時已悄然出現在玄秋落的手中!那網迎風便漲,無聲無息,快逾閃電!

    如此近的距離,幾乎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

    王大富只覺得眼前一黑,瞬間將他從頭到腳包裹得嚴嚴實實,一股強大的禁錮之力瞬間傳遍全身,體內的法力如同被凍結的河流,再也無法調動分毫!

    玄秋落看都沒再看被網住的徒弟一眼,仿佛那只是一件唾手可得的物品。

    他猛地轉身,腳步帶風,就要朝著煉器室那厚重的石門沖去,身形快得拉出一道殘影!

    但,就在他即將觸踫到大門的剎那,腳步卻猛地一頓!

    他僵在原地,背對著王大富,霍然轉身,幾步便重新跨回被黑網束縛、眼神驚恐絕望的王大富面前。

    一張繪制著扭曲朱砂符文的明黃色符,如同變戲法般出現在玄秋落指間。

    “敕!”

    隨著一聲低沉的敕令,黃符“啪”的一聲,精準無比地貼在了王大富的額頭正中!

    嗡——!

    符上朱砂符文驟然亮起刺目的紅光,瞬息之間,王大富便眼神呆滯起來。

    玄秋落看著徒弟徹底失去神采、如同木偶般僵立的雙眼,這才如釋重負地點點頭,轉身,大步流星地推開煉器室大門,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外。

    翠竹峰•玄泉洞

    宗門深處,翠竹峰後山。

    此地終年雲霧繚繞,靈氣氤氳,乃是一處難得的清幽靈地。

    連綿的翠竹如同碧波蕩漾,山風吹過,竹海起伏,沙沙作響,宛如天籟。竹林掩映之下,一眼靈泉汩汩流淌,泉水清澈見底,絲絲縷縷乳白色的精純靈氣不斷從泉眼深處升騰而起。

    靈泉之後,緊貼著陡峭的山壁,開鑿著一座古樸的洞府。

    洞府門戶乃是一整塊巨大的青灰色岩石打磨而成,厚重無比,其上布滿了歲月侵蝕的斑駁痕跡和模糊的符文印記,顯得異常堅固而滄桑。

    石門上爬滿了墨綠色的藤蔓苔蘚,若非知情人,極難發現此處別有洞天。

    此刻,一道青色遁光如同流星般劃破竹林上空的薄霧,精準地落在這座洞府門前。

    遁光斂去,露出玄秋落那張因激動而依舊殘留著潮紅的面孔,只是眼神深處,那抹狂喜已被強行壓下,換上了一絲慣常的深沉與急切。

    他站定身形,並未急于叩門,而是深吸了一口此地濃郁精純的靈氣,仿佛在平復過于激蕩的心緒。幾息之後,他抬手,對著厚重的石門屈指一彈。

    一道凝練的法力波動無聲無息地撞在石門之上。

    沒有震耳欲聾的巨響,只有一聲沉悶如鼓的“咚”聲在石壁間回蕩。

    洞府內沉寂了片刻。

    隨即,厚重的石門內部傳來一陣沉悶的機械轉動聲,伴隨著石塊摩擦的“嘎吱”聲響。巨大的石門,如同被一只無形巨手緩緩推開,露出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門內,一個身穿洗得發白的黑色舊道袍、身形微胖、面容略顯圓潤的中年道人現出身形。

    他發髻隨意挽著,插著一根不起眼的木簪,眼神帶著幾分常年閉關的渾濁,但開闔之間,偶爾閃過的精光卻顯示出不凡的修為。此人正是此間洞府的主人,玄秋落口中的“賈老頭”——賈道人。

    賈道人臉上帶著一絲被打擾清修的不耐,但看到門外站著的玄秋落,尤其是對方那副掩不住興奮又強作鎮定的模樣,渾濁的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玄老鬼?何事如此匆忙,擾我清靜?”賈道人聲音沙啞,帶著一絲慵懶。

    玄秋落也不廢話,直接踏入洞府,反手一揮,一道白光射向賈道人。

    “接著,還你的鑒靈盤!”

    賈道人隨手一招,那枚瑩白的鑒靈盤便穩穩落入他手中。

    ︰“這麼快就用完了?看你這一身躁動的靈力,還有這壓不住的喜氣……莫非,真讓你這老鬼撞了大運,找到那‘合適’的肉身了?”

    “嘿嘿,”玄秋落忍不住發出一陣低沉的笑聲,眼中精光四射,臉上那抹得意之色再也掩飾不住,“賈老兒,你猜猜看,是什麼資質?”

    賈道人仔細感受著鑒靈盤上殘留的氣息,又看了看玄秋落那副志得意滿的樣子,略一沉吟,試探道︰“三靈根?若真是上佳的雙靈根,倒也勉強夠你用了。”

    玄秋落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更加得意的弧度,緩緩搖了搖頭。

    “嗯?”賈道人渾濁的眼楮猛地一縮,臉上那點慵懶瞬間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驚疑和一絲難以置信的駭然,

    “雙靈根或者是天靈根?!玄秋落!你瘋了不成!!”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強烈的震驚和怒意,“掌門三令五申,嚴禁奪舍雙靈根及天靈根弟子!那是宗門未來的根基!你忘了當年與執法長老立下的血魂咒誓了?一旦事發,別說你這把老骨頭,你玄家留在宗族譜牒上的血脈,都得被連根拔起,挫骨揚灰!你真活膩歪了?!”

    賈道人越說越急,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玄秋落臉上,顯然被這個猜測嚇得不輕。

    “不是,是五行靈根”

    “五靈根,你這是要自殺不成,找個廢靈根?”

    “哈哈哈!”

    “賈老兒,你耳朵里塞驢毛了不成?老子說的是‘五行靈根’!不是那爛大街的五靈根!是五行平衡,生生不息的‘五行靈根’!”

    “五……五行靈根?!”

    賈道人臉上的驚怒瞬間凝固,眼楮瞪得溜圓,嘴巴微張,仿佛听到了世間最荒謬的事情。

    數息之後,他猛地抬起頭,臉上血色褪盡,只剩下純粹的、如同見鬼般的震驚!“這……這怎麼可能?!此等傳說中的資質不會出錯吧?”

    “嘿嘿嘿,”玄秋落笑聲收斂,只剩下嘴角那抹冰冷的、志在必得的笑意,

    “只要你這寶貝疙瘩沒被你鼓搗壞,那就錯不了!老夫等了整整一百多年!本以為此生無望,只能含恨坐化,沒想到老天開眼,竟將這萬載難逢的機緣,送到了老夫眼前!”

    洞府內一時間陷入了死寂。

    賈道人胸膛起伏,顯然內心也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死死盯著玄秋落,眼神復雜無比,有震驚,有難以置信,最終,一絲難以言喻的、帶著酸澀的羨慕緩緩浮現。

    “……五行靈根……”賈道人喃喃重復著,“老鬼……你這運氣……當真是……逆天了。看來,天意如此,合該你續此道途。”他頓了頓,話鋒一轉,渾濁的眼楮恢復了精明,“你巴巴地跑過來,恐怕不只是為了還我這鑒靈盤吧?”

    “自然。”玄秋落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直截了當地道,“我要動用宗門的‘吞魂爐’!奪舍五行靈根,非同小可,尋常秘法風險太大,唯有借助此寶之力,方能萬無一失!同時,”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賈道人,“老夫需你親自為我護法!隔絕內外,確保萬無一失!”

    賈道人瞳孔微縮。動用吞魂爐?還要他親自護法?這代價……他心思電轉,臉上卻不動聲色。

    玄秋落不等他開口,直接拋出了價碼︰“事成之後,老夫經營了百年的那座‘百草園’,里面的靈藥,隨你挑選三株!”

    “三株?”

    賈道人嘴角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緩緩搖頭,“玄老鬼,你這命,還有這五行靈根的造化,就值三株藥?太不厚道了吧?十株!少一株,你另請高明!”

    “十株?!你不如去搶!”玄秋落臉色一沉,眼中厲色一閃,“最多再加一株!四株!”

    “最少八株!”賈道人寸步不讓,抱著胳膊,老神在在,“否則,門在那邊,恕不遠送。你大可去找別人”

    兩個老家伙如同市井商販,為了價碼寸土必爭,眼中精光閃爍,都試圖在對方身上咬下最大一塊肉。

    僵持了足足十數息。

    玄秋落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眼中掙扎之色一閃而過。

    時間緊迫!他不想等!多等一刻,便多一分變數!

    最終,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仿佛下了莫大的決心,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五株!這是我的底線!再多一株,此事作罷!老夫另想辦法!”

    “成交!”賈道人猛地一拍大腿,聲音斬釘截鐵,仿佛生怕玄秋落反悔。

    “一言為定!”玄秋落臉上緊繃的神色終于稍緩。

    三日後,夜。

    玄秋落煉器室外,一片死寂,白日里偶爾傳來的鍛打聲和地火的轟鳴早已平息,只有山風掠過岩縫,發出如同鬼哭般的嗚咽。

    煉器室厚重、布滿灼燒痕跡的大門緊緊關閉著,門縫間透不出一絲光亮,仿佛隔絕了內外兩個世界。

    洞外不遠處,一方冰冷的青石之上,賈道人盤膝而坐,身下墊著一個毫不起眼的蒲團。

    他雙目微闔,氣息悠長,仿佛與周遭的黑暗融為一體。但若有修為高深者在此,便能感受到以他身體為中心,一層極其隱晦卻無比堅韌的無形力場悄然展開,如同一個倒扣的巨碗,將整個煉器室連同周圍數十丈的區域,徹底籠罩、隔絕。

    煉器室內,此刻的景象與平日煉器時截然不同,充滿了詭異、肅殺。

    大廳中央,是一個高達三丈、通體漆黑如墨的巨型器物!

    此物形似丹爐,卻又遠比丹爐猙獰可怖。爐身並非光滑,而是布滿了無數扭曲、凸起的詭異浮雕,仔細看去,竟是無數的痛苦人面、掙扎的魔怪、扭曲的符文以及層層疊疊、仿佛通往幽冥的鎖鏈!

    玄秋落此刻就站在這吞魂爐之前。

    他換上了一身嶄新的玄黑色法袍,袍上用暗金絲線繡滿了密密麻麻的、不斷游走的符文。

    他臉上沒有了之前的狂喜和急躁,只剩下一種近乎冷酷的專注和壓抑不住的興奮。他伸出枯瘦如同鷹爪般的手指,隔空對著吞魂爐底部一個不起眼的凸起處,凌空一點。

     噠!踫!

    一聲沉悶的機械撞擊聲響起。

    吞魂爐底部,一個丈許長、三尺深的巨大金屬抽屜猛地彈了出來!

    沉重的金屬摩擦聲在寂靜的石室內顯得格外刺耳。抽屜內部,同樣刻滿了深奧復雜的聚靈和固魂陣紋。

    玄秋落面無表情,抬手從腰間摘下一個儲物袋,袋口朝下,猛地一抖!

    嘩啦啦——!

    剎那間,刺目的光華幾乎照亮了整個幽暗的煉器室!

    無數顆切割規整、大小一致、閃爍著純淨靈光的靈石,如同決堤的洪流,洶涌澎湃地從儲物袋中傾瀉而出!

    這些靈石品質極高,絕大部分都是中品,它們如同擁有生命般,精準地落入那巨大的金屬抽屜之中,層層疊疊,快速堆積。

    玄秋落眼神漠然,仿佛倒出去的不是價值連城的靈石,而只是一堆普通的石子。

    他再次屈指一點。

    砰!

    沉重的金屬抽屜猛地合攏,嚴絲合縫,將海量的靈氣和財富牢牢封存在吞魂爐的底座之中。

    整個爐身似乎都因為吸收了這股磅礡的靈力而微微震顫了一下,爐壁上那些猙獰的浮雕在靈光映照下,仿佛活過來一般,顯得更加邪異。

    接著,玄秋落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飄起,懸浮至吞魂爐的一側。那里,爐壁上瓖嵌著一扇緊閉的、僅容一人通過的圓形小門。門上同樣雕刻著繁復的符文,中心是兩個首尾相餃的黑白陰陽魚圖案。

    玄秋落伸出枯瘦的手掌,按在陰陽魚的中心,口中念念有詞。隨著他法力的注入,那扇小門無聲無息地向內滑開,露出一片幽深的空間。

    門內景象,赫然呈現!

    是一個僅容兩人平躺的狹小空間。

    正對著門口,並排放置著兩張玉床!

    一張潔白無瑕,如同最純淨的羊脂美玉,散發著溫潤柔和、令人心神寧靜的氣息;另一張卻漆黑如墨,如同萬年玄冰,散發著深入骨髓的陰冷寒意。

    兩張玉床之上,同樣布滿了密密麻麻、功能迥異的陣法紋路。

    此刻,那張散發著陰冷寒意的黑色玉床上,正僵直地躺著一個人!

    正是被黑色法網緊緊束縛、額頭上還貼著那張明黃色鎮魂符的王大富!

    他雙眼空洞無神,如同失去了靈魂的軀殼,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著。

    玄秋落的目光在王大富身上貪婪地停留了一瞬,如同屠夫審視著待宰的羔羊。隨即,他毫不猶豫地躺在了那張潔白的溫玉床上。

    躺下的瞬間,他反手一揮。

    啪嗒!

    那扇開啟的圓形小門,應聲關閉,嚴絲合縫!將內外徹底隔絕。

    玄秋落躺在溫玉床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最後一絲翻騰的激動。他緩緩抬起手,一枚造型奇特的令牌出現在他掌心。

    令牌通體由黑白二色的不知名玉石完美拼接而成,黑白界限分明,卻又渾然一體。

    玄秋落眼神變得無比專注,甚至帶著一絲朝聖般的虔誠。他運轉起早已爛熟于心的秘法,將自身精純的法力,源源不斷地注入這枚陰陽令牌之中。

    嗡——!

    隨著法力的注入,陰陽令牌開始發出低沉的、如同蜂群振翅般的嗡鳴聲。令牌表面的黑白二色光芒大放,那陰陽魚圖案仿佛活了過來,開始緩緩旋轉、交融!

    數息之後,嗡鳴達到頂點!

    咻!

    一道凝練無比、蘊含著生死輪轉、陰陽交替之意的混沌靈光,猛地從令牌中心的陰陽魚眼處激射而出!

    如同離弦之箭,精準無比地打在頭頂上方——吞魂爐內部頂端一處極其復雜、形如漩渦的核心靈紋之上!

    轟!!!

    吞魂爐內部空間猛地一震!

    爐壁上所有那些猙獰痛苦的浮雕、扭曲的符文、鎖鏈的刻痕,在同一時間爆發出刺目欲目的黑白二色光芒!

    赤、金、青、藍、黃五色靈光也自爐座處升騰而起,那是海量靈石被瘋狂抽取靈力所化!

    黑白二色為主,五行靈光為輔,交織成一片狂暴混亂、卻又遵循著某種古老玄奧軌跡的靈光旋渦!

    玄秋落躺在那白色溫玉床上,被這狂暴的靈光映照得須發皆張,臉上充滿了狂喜與期待,再無半分平日的陰沉。

    他不敢怠慢,立刻閉上雙眼,全力運轉起那門準備了數百年、只為此刻的奪舍秘法——《陰陽噬魂大法》!

    隨著秘法運轉,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皮膚下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蟲子在蠕動。他眉心處,一點刺目的綠色光芒驟然亮起!那光芒越來越盛,越來越凝聚,仿佛一顆濃縮了無盡生命本源的小太陽!

    幾息之後,綠色光點猛地一漲!

    一個拳頭大小、凝練無比、散發著玄秋落自身獨特神魂氣息的翠綠色光球,如同成熟的果實脫離枝頭,猛地從他眉心處掙脫出來!

    光球內部,隱約可見一個極其微小的、與玄秋落面容一般無二的人形虛影,盤膝而坐!

    下一刻!

    光球便直接飛到王大富眉心處,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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