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愛德華將近衛軍軍營徹底控制住以後便帶領士兵繼續向著火龍之巢的方向進發。
不過多時,遠方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眾人望去,只見一匹白馬疾馳而來。這令愛德華的心中有些疑惑。
馬背上之人身姿矯健,待靠近些才看清那滿鬢花白的老頭竟是基爾斯汀,盡管年過60但這位老將依舊是中氣十足。
基爾斯汀勒住韁繩,白馬高高揚起前蹄後穩穩落地,他目光猶疑地看向愛德華。
信上不是說愛德華正帶領著那班貴族和大公打得不可開交麼?怎麼他身後的軍隊現在披掛的卻是大公荷坤與哈爾沃爾森家族的旗徽呢?
“喲,基爾斯汀將軍,我已恭候多時。”愛德華懨懨地說著。
...現在趕來又有什麼用呢?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他已別無他法。
基爾斯汀眉頭緊皺,目光在那些旗幟上停留片刻後,沉聲道︰“愛德華殿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為何會與大公的勢力走在一起?”
愛德華看著這位老將,心中涌起一絲復雜的情緒,有敬重,也有無奈,但終究是化作了一聲嘆息。
“將軍,如今的局勢已非我所能掌控,你來得實在是...太遲了。”
基爾斯汀听了這話,瞪大了眼楮,“難道就這樣放棄了?我們還有機會翻盤的!”他握緊了攥著韁繩拳頭,滿臉不甘,試圖說服愛德華。
愛德華先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隨即便渾身難以控制的仰頭悲憤地大笑了起來。
“...不,你們不會有機會了,古倫貝魯多沒和你一起,現在怕是已經落入了大公與裘達串通好的圈套了,「龍」再也回不到它原來的巢穴了!!”愛德華像是想要奮力甩開過往的那些回憶,布滿血絲的眼中只有無可奈何以及憤恨的負面情緒交織。
...為何他所設想的計劃一個都沒有實現呢?難道信鷹還是沒有及時傳達到嗎?無論是基爾斯汀還是古倫貝魯多。
愛德華想不清楚,也不願意去想了,他自己的事都已經被荷坤纏的焦頭爛額了,他已無心分辨是非。
基爾斯汀听聞此言,臉色驟變,恨不能一把揪住愛德華的衣領,“你說什麼?古倫貝魯多被算計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給我講清楚!”他的雙眼布滿血絲,往日的沉穩盡失,顯露出無盡的焦急與憤怒。
...那大抵是屬于一個父親的擔憂。
...可那樣的眼神對于現在的愛德華來說,竟是無比的刺眼!!
古倫貝魯多...嘖,你真是擁有了許多我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啊。
所有人都如此地關切你,將你視如己出的基爾斯汀...
雖不是血脈相承的父子,卻擁有比之血緣的父子更加緊密地親信感。
就在二人僵持之際,馬德伍修早已命令影手將基爾斯汀與他後續趕來的一眾親信包圍了起來。
“殿下何必與這老匹夫多費口舌?我們的目標可是火龍之巢和叛將古倫貝魯多。”
“不如將這老家伙抓起來當作人質,縱使古倫貝魯多僥幸沒死,還怕古倫貝魯多不會乖乖投降嗎?”馬德伍修駕馬來到了愛德華的身前,作為監督者的同時還在一旁出謀劃策,以期任務圓滿完成。
愛德華眉頭一皺,看向馬德伍修,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悅,“馬德伍修,此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他心里清楚,基爾斯汀雖此刻與自己立場看似對立,可這位老將對公國的忠心毋庸置疑,絕不能輕易將其當作敵人對待。
馬德伍修卻不以為然,微微歪著頭,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殿下,您如今自身都難保,還顧念著這老家伙?他可不見得會領您這份情啊!”
“如今形勢明了,把他們拿下,也算是給大公那邊一個交代,咱們也好盡快往火龍之巢去,少些阻礙。”
“...你!”基爾斯汀看著馬德伍修和包圍上來的一干影手,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緊接著,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與憤怒︰“什麼?大公竟然與裘達...”
隨後,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又看向愛德華,“那你現在這般行動,是要助紂為虐?!”
愛德華深吸了一口氣,眼神空洞地望著遠方,緩緩說道︰“大公早有此意,如今古倫貝魯多未察覺其中的陰謀尚且生死未卜。所謂的戰爭也不過是手握重權的家伙們的游戲,大不了就以這片土地為籌碼換取余生的安穩。”
“如今大公的行動為的就是趁此機會將各方勢力一網打盡,如今近衛軍已被我控制,整個公國也都在荷坤的掌控之下,真正為這片土地上的人民著想的貴族們大勢已去。”愛德華平靜地注視著基爾斯汀,不管是何種原因導致的延誤,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不可逆轉,只能感嘆命運無常!!
基爾斯汀在馬背上的身形恍惚了一瞬,像是遭受了沉重打擊,他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我苦守多年,難道就是為了眼睜睜地看著公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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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抬起頭,眼神重新燃起斗志,“不,還沒有結束,愛德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一定還有辦法。”
愛德華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譏諷,“辦法?將軍,你以為我沒有努力過嗎?但在絕對的權力與陰謀面前,我們就像螻蟻。荷坤此時正在王宮中等著看我如何幫他肅清最後的障礙,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見到古倫貝魯多的項上人頭了!!”
基爾斯汀緊咬著牙關,目光灼灼地盯著愛德華,“就算是如螻蟻又如何?只要還活著,便不能放棄抗爭!!”
“古倫貝魯多若真遭遇不測,我又有何顏面苟活于世,公國的百姓還指望著我們,怎能輕易言敗!”基爾斯汀的語氣愈發憤慨,中氣十足的老將即便是被逼到如此絕境也是寧折不彎。
愛德華微微皺眉,心中雖也被基爾斯汀的執著觸動了幾分,但過往的挫敗感仍縈繞心頭,讓他難以釋懷,“將軍,您的決心我看到了,可現實殘酷,我們如今拿什麼去和荷坤對抗?去了也不過是白白送死罷了。”
“不!只要古倫貝魯多還活著就一定...”看著周圍逐漸逼近的影手,基爾斯汀怒目圓睜的模樣像是年邁的獅子想要最後一搏。
...他是如此地堅信古倫貝魯多便是可以拯救格蘭特公國的那個人。
“夠了!!”愛德華心中那名為嫉憤的火苗猛地攛掇而出。
古倫貝魯多...古倫貝魯多...
這個名字他听了快不下上萬次!憑什麼所有人都只記得古倫貝魯多?!
那個莽夫憑什麼得到所有人的關懷與愛戴?!要不是古倫貝魯多那麼蠢!基爾斯汀又怎麼會來得那麼慢?!
“基爾斯汀將軍,我還是尊稱你一句老師!若是現在乖乖束手就擒的話,我保證大公不會對你下手!你依舊可以和你的孫女安享晚年,不要不知好歹!!”愛德華說這句幾乎是用盡了全力一般地嘶吼出來,他真是快要被逼瘋。
“...我已沒有退路了!”愛德華低著頭喃喃道。他此時這副臉色蒼白,眼底掛著烏青的黑眼圈,眼球布滿血絲的憔悴模樣,還哪里有往日那個風度翩翩的貴公子的模樣?
光是撕心裂肺的吼出這幾句話就已經讓他渾身冒出虛汗了。
基爾斯汀听到愛德華這番話,先是一愣,隨後臉上滿是失望與痛心︰“愛德華,我原以為你心中還存有對公國的那份堅守,沒想到你竟也如此糊涂!”
“我基爾斯汀征戰半生,何時怕過生死,又怎會為了苟且偷生而放棄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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