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聒噪。”辛瓏冷冷吐出兩個字,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她懶得和這群跳梁小丑浪費口舌。
辛瓏拖著蕭驚鶴,朝著不遠處跑過來的蕭家眾人走去。
那里,定國公府的幾位嫂嫂正攙扶著蕭太夫人,跌跌撞撞地朝著他們跑過來。
蕭家眾人衣衫襤褸,滿面塵土,形容狼狽。
“驚鶴!我的兒啊!”蕭太夫人看到被放在推車上拖行而來的蕭驚鶴,頓時肝腸寸斷,老淚縱橫。
她踉蹌著撲過去,顫抖的手撫摸著蕭驚鶴的臉。
那張曾經俊美無儔的臉上,如今布滿了血污和灰塵,一道猙獰的傷口從額頭劃過臉頰,幾乎毀了他半張臉。
右臉上被烙上了一個“囚”字,觸目驚心。
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如今卻如同一個破碎的瓷娃娃,脆弱不堪。
看到蕭驚鶴被打斷的雙腿,蕭太夫人更是連站也站不住。
六個嫂嫂急忙攙扶住搖搖欲墜的蕭太夫人,眼眶也紅了一圈。
“母親,小心身子。”楚香越哽咽著說道。
幾個嫂嫂和孩子也在低頭抹眼淚。
辛瓏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她壓低聲音,對著蕭太夫人說道︰“母親,對不起,兒媳沒用,沒能保住驚鶴, 還被皇上削了封號,要與你們一起流放了。”
“孩子,不怪你。是皇帝昏庸,听信讒言。”
蕭太夫人搖了搖頭,淚眼看向辛瓏,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如今也是滿身塵土,狼狽不堪。
她的手心,滿是血跡,那是長時間拖拽蕭驚鶴造成的。
“母親,驚鶴性命無憂。”辛瓏低聲說道,“出發前,我給他喂了一碗百年人參的參湯,是用我的玉鐲子換的,能護住他的心脈。”
蕭太夫人顫抖著手,撫摸著蕭驚鶴的心口。
一下,兩下……
心髒的跳動雖然微弱,卻穩定有力。
她懸著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
蕭太夫人抬起頭,紅著眼眶看著辛瓏,眼中滿是感激。
“孩子,苦了你了。”
“外面那些人說的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相信你。”
辛瓏淡淡一笑,說道︰“母親,我沒事。”
她心中冷笑,先不說這件事確實跟她無關,就算真的是原主做的,那也跟她有什麼關系。
她不會背這個鍋。
這時候,雲裳從不遠處,突然也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她看到躺在簡陋木板推車上的蕭驚鶴,不由發出一聲淒厲的哭喊,撲到他身上。
“驚鶴哥哥!你怎麼會變成這樣!”雲裳哭得梨花帶雨,顫抖的手撫摸著蕭驚鶴臉上猙獰的傷口,淚水滴落在他的臉上。
她猛地抬起頭,猩紅的眼楮死死盯著辛瓏,語氣尖銳,“辛瓏!你為什麼不護著驚鶴哥哥!讓他受這樣的酷刑!”
雲裳的聲音里充滿了怨恨和質問,仿佛辛瓏才是罪魁禍首。
“你不是長公主嗎?你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麼眼睜睜地看著他被打成這樣!”
“你根本就不管驚鶴哥哥的死活!你只顧著你自己!”
楚香越看著雲裳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心中怒火升騰。
原本剛才雲裳那番話說八道的話就讓她動了怒,現在她又在這里說這些。
她上前一步,擋在辛瓏面前,沉聲說道︰“雲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長公主她只是一個公主,哪里能左右皇上的想法?”
“更何況,長公主現在也被貶為庶人,和我們一起流放,這說明她也是無辜的,是被我們蕭家牽連的。”
雲裳卻對楚香越的話充耳不聞,她依舊死死盯著辛瓏,眼神里充滿了敵意。
“我不信!她肯定知道些什麼!”
她指著辛瓏,語氣里充滿了懷疑和敵意,“驚鶴哥哥不在家的時候,她有事沒事就往宮里跑,現在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就想洗的一干二淨了嗎?”
“她是皇家的人,誰知道她跟著我們一起流放安的什麼心!”
“如果她是想暗中找機會傷害我們呢?”
雲裳的話語如同毒蛇吐信,陰冷而歹毒。
辛瓏靜靜地听著雲裳的 控訴,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
等到雲裳說完,她才緩緩開口。
“你說我不顧驚鶴的死活,只顧著自己?”
辛瓏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為什麼昨天晚上我通知嫂子們家里要出事的時候,你不在蕭家和蕭家人同甘共苦,反而逃回了自己的家?”
“我可是到瑞安公公來的時候都沒走。”
辛瓏頓了頓,語氣更加冰冷,“你從小在蕭家長大,為什麼跑得那麼快?”
雲裳被辛瓏的話問得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她沒想到辛瓏會這樣反問她,讓她措手不及,無從辯駁。
她慌亂地看向蕭太夫人,眼神里充滿了求助
“我……我……”雲裳支支吾吾,臉漲得通紅,急忙看向蕭太夫人,“姨媽,我是不想留下來當累贅,才離開的,而且,昨天晚上,也是您喊我走的……”
雲裳委屈地看向辛瓏。
“長公主殿下,你問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是想禍水東引,把鍋推到我頭上嗎?明明是你心懷不軌!”
辛瓏勾起唇,看著雲裳,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
“我什麼意思都沒有,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別是某人做賊心虛,才在這里血口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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