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內穆楓和青玄子聊起上官靜的表現感到頗為驚訝。
“竟有此事？” 穆楓驚得起身，“可聯邦史記中從未記載...”
“史書？” 青玄子冷笑一聲，袖中拂塵突然繃直如劍，“當年天機閣連夜改寫的《妖族志》，你以為真能抹去所有痕跡？”
他屈指一彈，古卷再度展開，泛黃紙頁上浮現出斑駁血字︰“‘戊申年，北境妖王化書生，入太學三載，盡窺朝綱機要...’這些被朱砂涂掉的記載，才是真正的聯邦秘史。”
穆楓盯著那行血字，只覺後頸發涼︰“如此說來，上官靜... 她竟想借塑形水永駐人形？可她明明是...”
“噓 ——” 青玄子突然揮手滅去燭火，密室中驟然陷入黑暗。那熒光在古卷上掃過，原本空白的頁腳突然浮現出一行小字︰“塑形水需以妖王心頭血為引，每凝練三滴，便需損耗百年修為。”
穆楓只覺喉間發苦︰“若真是如此，那上官家...”
“罷了。” 青玄子嘆息著將古卷收入袖中，熒光漸滅前，他望向窗外漆黑夜空，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燭台突然無風自動，當啷墜地，在寂靜中激起一聲清越回響，恍若警鐘長鳴。
回到宿舍時，走廊里的感應燈忽明忽暗，在斑駁的牆面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穆楓把書包隨意甩在桌角，金屬拉鏈與桌面踫撞發出清脆聲響。青玄子臨走前那句 “萬事小心” 還在耳畔縈繞，像根無形的絲線，時不時拉扯著他緊繃的神經。
摩挲著口袋里裝著 “塑形水” 情報的紙條，對上官靜那個看似瘋狂的計劃產生了莫名期待 —— 要從守備森嚴的秘境盜取這種傳說中的至寶，必定是一場驚心動魄的冒險。
就在這時，纏繞在手腕上的 ai 手臂突然震動起來，幽藍的全息投影在空中勾勒出韓暮雪的號碼。
上次在三絕劍莊匆匆一別後，听說她為了突破境界回宗門閉關苦修，如今這通電話，想必是跟著上官靜重返天海市了。
穆楓輕觸投影，熟悉的聲音裹挾著幾分調侃從虛空中傳來︰“怎麼小賊，最近都沒听到你的消息啊？是被哪個小師妹勾走魂兒了？”
“哪有閑工夫啊，” 穆楓往吱呀作響的鐵架床上一躺，盯著天花板剝落的牆皮笑道，“每天在天海武大不是上課就是泡訓練場，忙得腳不沾地。倒是你，洛遠山的收徒大典那麼大陣仗，怎麼沒見你露個面？”
電話那頭傳來翻動書頁的沙沙聲，韓暮雪的聲音透著雀躍︰“別提了！閉關結束晚了兩天，連大典尾巴都沒趕上。不過韓家這次可算揚眉吐氣了，族里派去的幾個小輩，居然有三個被洛遠山看中！”
她頓了頓，語氣突然壓低，“你不知道，我二叔回來說，現在血神教的人混在古武世家弟子里搞破壞，要不是靜宜師太及時出手......”
“確實鬧得很大，” 穆楓想起大典上沖天的火光和廝殺聲，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血神教膽子越來越大，連古武世家都敢滲透。”
“何止滲透！” 韓暮雪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後怕，“听說有幾個世家跟血神教暗中勾結，被靜宜師太當場滅門。那些傳承幾百年的家族，一夜之間就從地圖上消失了......”
她的話音漸漸低落，窗外的夜風卷著枯葉撲在玻璃上，發出嗚咽般的聲響。
穆楓望著窗外濃稠的夜色，眉頭越皺越緊。古武世家盤根錯節，聯姻結盟織成龐大的關系網。
靜宜師太這雷霆手段雖然暫時肅清了隱患，可那些僥幸逃過一劫的家族，指不定正在暗處醞釀著怎樣的報復。
想到這里，他下意識握緊了拳頭，指尖傳來紙條粗糙的觸感 —— 或許上官靜的計劃，會成為打破這暗流涌動局面的關鍵。
穆楓隨手扯過枕頭墊在腦後，金屬床架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他望著天花板上搖晃的白熾燈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了不說那些掃興的事情了，你突然聯系我，總不會只是想敘舊吧？”
“敘舊？” 韓暮雪夸張的驚呼從電話里炸開，“穆大公子貴人多忘事，咱們和‘極寒冰魄’的賬還沒算清呢！”
穆楓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床沿，想起上次對戰中那個渾身散發著冷冽氣息的身影︰“我說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極寒冰魄’就是你師叔上官靜，水月門長老。怎麼，你這是要大義滅親？”
“大義滅親？” 韓暮雪冷哼一聲，背景音里傳來翻書的嘩啦聲，“你是不知道我這一個多月怎麼過的！被師叔抓回去特訓，每天泡在寒潭里，骨頭都快凍成冰碴子了！” 她突然壓低聲音，帶著幾分狡黠，“此仇不報非君子，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咱們和她還有一場約戰呢。”
穆楓翻身坐起，金屬床架又是一陣搖晃︰“所以你打算趁冷如月導師閉關，打上官靜一個措手不及？”
摩挲著下巴，目光落在窗外搖曳的樹影上，“不過現在對方人手不齊，我們這麼做，會不會勝之不武？”
“迂腐！” 韓暮雪嗤笑一聲，“等冷如月回來，加上上官師叔，咱們哪還有勝算？要我說，就得趁著這個機會，殺殺他們的銳氣！”
她語氣突然興奮起來，“而且我剛突破明勁初期，加上吳小凡和洛凝，咱們四人小隊實力絕對夠看！”
穆楓挑眉︰“吳小凡倒是早就是明勁了，可洛凝那性子......” 他想起那個總是獨來獨往的清冷少女，搖搖頭，“她能答應參戰？”
“這你就別操心了，” 韓暮雪胸有成竹，“我和吳小凡已經商量好了，他和洛凝關系不錯，由他出面邀請。對方現在也是四人陣容，除了冷如月和‘偏愛驚鴻’閉關，正好勢均力敵。”
“好啊你，原來早就算計好了！” 穆楓忍不住笑出聲，“行，我沒意見。不過具體安排，還是交給吳小凡吧，我已經給他副隊長權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