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們……”
瀟湘子面色漲紅，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眼神閃爍不定，如同驚弓之鳥。
“我們什麼？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在本王面前，吞吞吐吐，成何體統！”
忽必烈怒斥道，語氣愈發嚴厲，幾乎要失去耐心。
尹克西見狀，知道再也無法沉默下去，他深吸一口氣，拱手說道︰
“四王子息怒。其實……其實我們知道金輪法王去了哪里。”
“知道？”忽必烈聞言，怒極反笑，聲音反而變得低沉下來，猶如暴風雨前的寧靜。
“你們四人剛剛就在此處，既然知道金輪法王的去向，卻沒有說出來，真當本王脾氣好不成？”
“屬下不敢！”
尹克西連忙叩首，額頭幾乎要貼到地面。
“只是此事涉及王子顏面，這才沒有在眾人面前說出來。”
尼摩星和馬光佐也連忙附和道︰“屬下等句句屬實！”
瀟湘子也急忙說道︰“四王子明鑒，我們真的是替您著想啊！”
隨後四人異口同聲，語氣急切，仿佛生怕忽必烈不相信他們。
然而，他們越是如此，忽必烈心中的疑慮就越深。
“哼！你們先說出來听听，本王不治你們的罪便是了！”
四人再次對視，最終還是瀟湘子站了出來，緩緩道︰
“四王子，此事說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忽必烈目光如炬，緊盯著瀟湘子，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瀟湘子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發顫︰
“其實……其實金輪法王他……他背叛了四王子。”
“背叛？”
忽必烈眉頭一挑，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一絲危險。
“背叛本王？此話怎講？”
尹克西也上前一步，補充道︰
“四王子昏迷之後，金輪法王他……他以為您……您不行了。”
尼摩星添油加醋地接話道︰
“他立刻就變了一副面孔，哪里還有半點恭敬之意？”
馬光佐听著瀟湘子三人七嘴八舌的控訴，眼珠子左右轉動，心中犯起了嘀咕。
金輪法王真說過這些話嗎？他怎麼不記得了？
仔細回想起來，金輪法王對四王子忽必烈的確算不上恭敬，甚至還膽大包天地將王子殿下掛在了旗桿之上，這等羞辱，簡直是膽大包天，令人發指。
但要說金輪法王背叛了四王子，投靠了他人，馬光佐卻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金輪法王雖然桀驁不馴，但一直以來，他都是為了活命而已，而非主動背叛。
大多是在龍武的逼迫之下才不得已為之。
馬光佐覺得這其中疑點重重，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對勁。
雖然金輪法王對忽必烈多有不敬還將王子掛到了旗桿上羞辱，卻也沒有其余三人說的那般不堪吧？
馬光佐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其他三人已經趕緊表態︰
“屬下等親眼所見，金輪法王對著四王子您……您破口大罵，還說……”
瀟湘子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難以啟齒。
“還說什麼？吞吞吐吐，像什麼樣子！”忽必烈怒道。
瀟湘子硬著頭皮道︰“還說四王子您是……是短命鬼，活該如此！”
忽必烈臉色瞬間鐵青，一股怒火直沖腦門。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對金輪法王如此器重，那老和尚竟然是這等貨色！
瀟湘子見忽必烈怒火中燒，趕緊繼續說道︰
“更過分的是，金輪法王他還……他還想投靠龍武！”
“投靠龍武？！”
忽必烈聲音陡然拔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金輪法王瘋了嗎？放著本王不投靠，去投靠龍武？”
尹克西苦笑道︰
“那龍武不知許了他什麼好處，金輪法王竟鬼迷心竅，答應出賣我們安插在大宋的暗樁，以此作為投名狀。”
“出賣暗樁？！”
忽必烈聞言，更是怒不可遏。
這些暗樁可是蒙古多年苦心經營的成果，一旦被出賣，後果不堪設想！
尼摩星補充道︰
“屬下等及時阻止，金輪法王才沒能得逞。”
“阻止？”忽必烈冷笑一聲。
“你們是如何阻止的？難道憑你們四個，就能攔得住龍武？”
瀟湘子四人尷尬地笑了笑︰
忽必烈來回踱步，胸膛劇烈起伏，怒火幾乎要將他點燃。
他自認為待金輪法王不薄，沒想到關鍵時刻，這老和尚竟然如此不堪，不僅背叛自己，還想投靠敵人！
更讓他感到奇恥大辱的是，自己竟然被金輪法王掛到了旗桿之上！
“金輪法王！”
忽必烈咬牙切齒，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胸腔之中怒火翻涌，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焚燒殆盡。
“本王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貪生怕死之輩！”
他想起自己對金輪法王的器重，想起自己曾經為了拉攏他所開出的種種優渥條件，再對比如今听到的背叛，以及那難以啟齒的羞辱，一股強烈的被愚弄感涌上心頭。
“為了活命，竟然將本王綁到了那旗桿上示眾？”
忽必烈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憤怒而有些顫抖，這句話與其說是質問，不如說是他難以置信的自語。
他猛地站起身，在王帳之中來回踱步，每一步都帶著沉重的力量，仿佛要將地面都踩出一個窟窿來。
他越想越氣，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自己被高高掛在旗桿之上被手下看見的畫面，那種屈辱，那種難堪，簡直比刀劍加身還要讓他難以忍受。
他醒過來的時候，確實是在王帳暖和的榻上，周圍伺候的人小心翼翼，阿術更是下了嚴令，不準任何人私下議論那日發生的事情。
所有人都諱莫如深，仿佛那一日的記憶被集體抹去了一般。
正是這種刻意的隱瞞，才使得忽必烈對于自己被掛旗桿示眾的事情一無所知。
他只記得自己昏迷前，龍武那如同看待螻蟻一般的眼神，以及之後無盡的黑暗。
現在回想起來，醒來之後，王帳內的氣氛確實有些不對勁，那些侍從雖然表面上恭敬，但眼神中卻總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古怪。
原來如此！原來他們是在背後偷偷嘲笑自己！
嘲笑他這個堂堂蒙古四王子，竟然像個戰敗的俘虜一樣，被高高掛起，示眾于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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