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用推!”
“他們自己倒!”
師爺甦听完後點頭。
“我去找媒體部,查他們用了哪些本地的宣傳公司和中介團隊!”
“另外我讓財務部查一下他們的資金打點流程,能不能從銀行和第三方資金劃撥上找點問題!”
丁修也明白過來。
“我去查他們的施工單位和後勤團隊!”
“他們這種項目,光是建材運輸、勞工招標這塊就得花一堆錢,我們從下游掐他們!”
“只要現場一天沒動工,就一天沒產值!”
任天恆站起來,冷聲道︰
“香川升敢用漂亮國的牌子砸我?”
“我就讓他知道,這塊地皮是我任天恆的!”
“他帶著白人來我地頭砌磚?”
“我就讓他這磚,一塊都砌不下去!”
指令下達,行動展開。
三聯幫的人馬開始分批潛入“銀峰廣場”項目相關機構。
媒體部在兩天內查到這項目用的主公關公司,是本地一家叫“晨輝傳播”的中型傳媒機構,老板是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姓曾,平時喜歡拉關系搞酒局,背景不深,但人脈廣。
這家傳播公司接了“銘華國際”的全盤案子,包括項目包裝、企業對接、媒體釋放、網絡運營、數據維護等等。
等于一根繩綁死整個銀峰廣場的市場入口。
白幽靈親自帶人去了趟“晨輝傳播”的辦公室。
沒人動手,只是坐下來談。
“曾老板,你這個項目最近接得不錯啊!”
“要不.……換個項目做做?”
曾老板臉一白,還沒開口,白幽靈把一疊照片放桌上。
“這是你前幾年避稅時候做的賬!”
“這是你老婆名下那間轉賬公司,今年一季度收了誰的錢,我們也知道!”
“你要是還想做傳媒!”
“就別踫銀峰!”
曾老板當場嚇癱。
第二天︰“晨輝傳播”宣布因內部調整,退出“銀峰廣場”項目公關團隊。
兩天後,負責設計的“華翔建築設計事務所”以“版權糾紛”為由撤出。
接著︰“銀峰廣場”主施工方“聯昌基建”宣布暫停場地設備運送,原因是“供應商訂單未到位”。
五天內,整個項目從全面啟動狀態退回審批待定。
整個港島東區都看呆了。
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沒人敢問。
只有龜田,站在“銘華國際”的辦公室頂層,看著下面空空如也的工地,臉色鐵青。
他知道,是任天恆干的。
而任天恆此刻正坐在夜總會的包廂里,听著丁修匯報。
“老大,港島東區地皮現在已經沒人敢接銘華’的項目了!”
“他們放出去的合作邀約,十家有七家拒了,還有兩家說‘再觀察"!”
“資金那邊,漂亮國的兩個小基金已經開始質疑項目安全性,說要重新評估投資風險!”
任天恆沒吭聲,只是喝了口酒。
一杯下肚,他放下杯子,輕聲說了一句。
“東升會砸錢!”
“我砸人!”
“他有基金,我有兄弟!”
“他要拉資源,我就讓資源拉他!”
“下一步!”。
“香川升要是真不認輸!”
“我就砸他的臉!”
“直接砸到他自己站出來跟我談!”
港島東區這一戰,任天恆沒動一兵一卒,香川升卻賠了個底朝天。
整個“銀峰廣場”項目,從公告到坍塌,總共撐了不到十天。
外資撤了七成,本地團隊散得干干淨淨,地盤空著沒人敢踫。
而這事之後,港島的金融圈和地產業震了。
很多原本看好東升系的商人突然就變了風向,私下全都往三聯幫這邊靠。
有人遞話想投項目,有人主動撤出合作,還有人送了厚禮,只求任天恆一個“沒ぼ事”的承諾。
而任天恆一句話都沒說。
他沒急著接受這些人,也沒拒絕,只讓師爺甦把名單——記下。
“這些人,以後用得上!”
“現在,不急!”
“現在我要做的,是把東升會的後路一徹底斷干淨!”
說完,他站起身,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推開門,去了會客室。
那里已經有人等了。
是內地某大型商會駐港代表,姓許,五十多歲,穿一身得體西裝,坐在那里規規矩矩,一看就是官面上過來的人。
任天恆進去,沒廢話,直接落座。
“許老板,听說你們最近在內地收了塊地,想在港島設辦事處?”
姓許的男人忙笑著點頭。
“任老板說笑了,我們就是一群小商人,看到港島近來熱鬧,想著也來湊個熱鬧!”
“當然了,咱們是正規商會,做事都講規矩!”
“但嘛,有些場子上的規矩’,我們外頭人不懂,得來請任老板喝杯茶!”
任天恆點了點頭,沒急著回話。
他轉頭看了眼窗外。
從這里看出去,能望見港島東區那片最核心的地帶。
幾棟剛建成的寫字樓還在亮燈,但周圍幾個新項目的地皮卻空著,冷冷清清。
“許老板!”
“我不管你背後是哪個廳哪個局!”
“~我只告訴你一點!”
“港島這塊地,現在誰都能來做生意,但誰也別想著踩著我們三聯幫的腦袋賺錢!”
“我們不搞破壞,也不搞排外!”
“但如果有誰,拿了香川升的錢來跟我做對一”
“那他不僅生意做不成,命都得搭上!”
許老板連連點頭,沒敢多說一句。
三十分鐘後,會客結束,許老板離開時滿頭是汗。
而任天恆站在走廊盡頭,慢慢把一根煙抽完。
身後是白幽靈。
“這人能信?”
“不能!”
“但可以利用!”
“他背後那家商會,表面上在內地搞房地產,其實早被香川升那邊滲透!”
“我放他進來,就是要他把話帶回去吹!”
“告訴香川升一”
“港島,不歡迎他!”
與此同時,在港島南區,三聯幫的“海山娛樂城”突然收到匿名恐嚇。
有人在凌晨時分往大門扔了個黑袋子,里面是一把斷刀和幾張照片,照片上是任天恆和幾個核心骨干的行蹤,拍得非常近,甚至還有他們車牌和會所出入時間。
照片下面寫著幾個字一“生意歸生意,命也可以談!”
當天上午,丁修把那袋子提到任天恆辦公室。
“老大,這事肯定是龜田那邊干的!”
“他們現在不敢明面出手,就開始玩這一套!”
“要不要我安排反擊?”
任天恆看著那把斷刀,沉默了一分鐘。
然後他抬頭看向丁修。
“我要的是反擊?”
“我要的是反噬!”。
“他想威脅我?”
“好,我就讓他看看,到底誰更狠!”
他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大雷。
“你去一趟暹羅!”
“找那個叫李帆的老狗!”
“他以前是龜田的人,現在跟東升會翻臉,躲在暹羅邊境!”
“我不管他以前做過什麼!”
“只要他願意開口,我就保他!”
“如果他不願意……”
“你就當我從來沒說過這句話!”
大雷點頭,轉身離開。
任天恆坐回椅子,盯著桌上的照片看了很久。
香川升終于動了殺心。
可他根本不怕。
因為他知道,對方越急,越說明他招招見血。
接下來的局,已經不只是港島的爭斗。
這是一場,整個東南線的對壘。
他要的,不只是勝。
而是一獨贏。
誰擋路,就誰死。
不留情。
大雷去暹羅的第二天下午,消息就傳回來了。
李帆確實還活著,藏在暹羅邊境一條山溝里,借住在當地一個小廟後面的雜物房,裝瘋賣傻過日子。
他原本是龜田的舊部,專門負責替日升集團在東南線打點灰色生意,後來和龜田因分錢鬧翻,被香川升下了通緝,逃出霓虹,一路流落暹羅,靠著手里一小撮情報苟延殘喘。
本來任天恆沒打算真押寶在李帆這條線,他清楚這種人物十有八九是兩邊投機的滑頭,能賣一邊也能賣另一邊。
但大雷到了後,一句多話沒說,就直接把那間廟後面圍起來,讓人把李帆活拎出來,丟進一輛改裝過的吉普車里。
當天夜里,大雷親自審。
李帆被吊在竹架上,滿臉是血,牙掉了兩顆,還是不肯松口。
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嘴硬,說他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誰給錢他就跟誰,誰打他他就閉嘴。
大雷沒急,他坐在角落里一邊喝酒一邊等。
他不是來拿口供的。
他是來拿投降的。
一直到天快亮,李帆才開始低聲說話,聲音很輕,每一句都像是被從喉嚨深處擠出來。
他說龜田現在不單是香川升的副手,在整個東升會的對外資金調動中,已經成了實質上的操盤人。
他說整個東南線的資金,表面分散在幾十個公司和基金名下,其實全都走一條暗線,這條線的最後,是一個注冊在新家坡的空殼公司一“晟遠發展”。
晟遠發展。
這個名字之前在師爺甦的資料里出現過兩次,但都找不到落點。
現在總算有人給它定了位。
任天恆听完這份情報,沒有直接行動。
他讓師爺甦調資料,反復交叉比對,然後把整個晟遠發展的外圍鏈條畫了一張圖。
圖紙拉得很大,佔了整整一面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