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關門,就給我開!”
    “我要讓全西貢的人看到,三聯幫還在!”
    “誰動了這塊地,就得從西貢滾出去!”
    阿國照辦,帶人一家一家巡,一家一家叫人來放音樂、開燈、擺桌、點招牌。
    當晚,整個老城區熱鬧到凌晨兩點。
    街上沒出事,但在距離三條街外的一家破舊倉庫里,蛟龍會的人集體聚會,商量下一步。
    這群人原本打算趁夜亂沖一把,搞一波大動作,讓三聯幫措手不及。
    但他們剛集結完人,倉庫外就傳來一陣密集敲門聲。
    緊接著,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還有一把聲音。
    “開門!”
    “丁修到!”
    那倉庫門沒能撐十秒就被撞開。
    沖進去的,是丁修帶的三十個打手。
    每個人都戴著帽子,穿著黑衣,手上是粗鐵棍和短火器。
    丁修沒吭聲,直接走到那群人面前,一把拽住坐在中間的那個蛟龍會二號頭目,把他從椅子上提起來,直接摔在地上。
    “你剛才是不是說,今晚要沖天香樓?”
    “我問你,是不是?”
    那人嚇得連滾帶爬地想躲,嘴里只會哆嗦。
    “我……我沒說……是他們……他們講的….我只是來听的……”
    “那好!”
    丁修點頭,沖身後揮了下手。
    “听的,打半死!”
    “講的,打到骨折!”
    “躲的,捆起來丟天香樓門口,讓他們在祖地門口自己反省一夜!”
    命令一下,現場慘叫一片。
    倉庫外,任天恆站在一輛車旁,手里拿著一根老式煙斗,輕輕敲了敲。
    “香川升,你真舍得花錢!”
    “我就不信,你能買下整個西貢!”
    “你再敢動一下我祖地一”
    “我就讓你這盤棋,直接斷線!”
    第二天早上,整個西貢都傳瘋了。
    蛟龍會那邊的二號頭目,被打得全身上下十幾處骨折,被人用破麻袋裝著丟在“天香樓”門口。
    那人躺在地上連哼都哼不出來,嘴里塞著昨晚自己開會時寫的那張計劃書,上面一筆一劃寫著“祖地計劃一夜襲天香樓”
    那張紙是被誰送過去的沒人知道,但看過的人都清楚,這就是一個信號。
    任天恆動真格的了。
    從那天開始,西貢的小幫派像見了鬼一樣,全部收口,蛟龍會這三個字沒人敢提,連他們自己都開始往後縮。
    但任天恆沒停。
    他清楚,香川升不會因為幾場小沖突就退步,這種人玩的是層層布局,靠的是系統滲透~。
    蛟龍會不過是個試探,用得好就繼續推進,用不好就換一批。。
    所以任天恆要做的,是直接拆掉香川升整條線的基礎,破了他的布局節奏。
    他第一步,就是切斷“東升系”的資金通道。
    任天恆當天下午就召集了一次閉門會議,只叫了四個人一師爺甦、丁修、黑凱撒、白幽靈。
    “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把香川升在港島、濠江、暹羅這條線上的所有資金通道都找出來,然後一條一條掐斷!”
    “我們不動他們的人!”
    “我們動他們的錢!”
    “他們要在我們這邊鋪攤子,就得燒錢!”
    “我讓他們燒到破產!”
    “燒到自己的人都開始內斗,燒到他們自己撐不住!”
    師爺甦是第一個點頭的。
    “我們這邊的情報系統已經掌握到一些賬目脈絡了!”
    “東升會在港島的洗錢主渠道,是通過三家地產公司和兩家外貿公司運作的,表面上全是合法經營,實則把大量資金轉來轉去,然後以投資名義注資香川升控制的幾家本地企業!”
    “我們可以從他們的收購方向入手,搞一個資金審查通告,讓他們沒辦法繼續大額流轉!”
    “太直接了!”
    任天恆搖頭。
    “我要讓他們不知道是我搞的!”
    “我要他們看著錢越來越少,卻找不到窟窿在哪!”
    “我要他們慢慢慌,自己互相猜忌!”
    丁修皺著眉頭想了想︰“那我們是不是得先盯住他們的主賬?”
    白幽靈低聲插了一句。
    “已經盯上了!”
    “我的人剛從暹羅回來,那邊有一筆‘金柏商貿的對外投資,是香川升那邊在泰邊的資金樞紐之一,掛名老板是個姓梁的華僑,實際上就是他們代持的!”
    “我已經跟大雷安排人手,下周這家公司賬面會出現問題!”
    …………
    “我們讓他們的錢卡在那里出不來!”
    任天恆點頭。
    “這就是我要的!”
    “錢,一旦卡住,他們就必須解決!”
    “但我不會給他們解決的機會!”
    “他們解決不了,就只會慌!”
    “慌了,就亂!”
    “亂了,我們就能動大棋!”
    這就是任天恆,商場不是他的主戰場,但他知道怎麼拿人最痛。
    他不怕對方人多,他只怕對方有錢。
    香川升這種人,不是靠拳頭打出來的,是靠資本堆出來的。
    他能鋪多少人脈、買多少場子,全看手上的資金流。
    而現在,任天恆要掐斷的,就是這個“流”。
    會議結束,師爺甦帶人開始查所有“金柏系”公司在港島的投資名單。
    黑凱撒則帶人跑了三天,把那些金柏投資項目里所有施工單位、物料商、合作企業一個個找出來談話,方式很簡單一誰敢繼續合作,誰以後別想在港島接一單活。
    這一招狠,但見效人。
    一周內︰“金柏商貿”在港島的三個項目全部停工,兩個物流合作商宣布中止合約,還有一家銀行因為“賬目異常”凍結了他們三千萬港幣的運作賬戶。
    整個香川升在港島的投資線,像被一把剪刀從中間切開。
    而任天恆,卻依舊沒有出面。
    他坐在辦公室里,靜靜地看著港島日報的一篇財經頭條。
    “金柏商貿財務異動“一三零”,疑涉洗錢案,外資撤離疑雲引發市場震蕩!”
    他看完後,把報紙合上,淡淡一笑。
    “香川升!”。
    “你的棋盤,開始塌了!”
    此時港島市中心的一棟高級寫字樓里,龜田接到了一通電話。
    打電話的是他們在港島的賬房老頭,聲音急促。
    “龜田先生,我們這邊的賬戶出問題了,稅務局的人已經盯上了,還說要徹查之前幾筆大額轉賬的資金來源!”
    “昨天還有三家建材商要求解約,說我們這邊‘信用受損’,他們不敢繼續合作!”
    龜田听完沒說話,只是掛了電話,臉上沒什麼表情。
    但他知道,這不是巧合。
    他抬頭看著窗外,喃喃自語。
    “任天恆出手了!”
    “這一手,不是打拳!”
    “是掐喉!”
    任天恆這邊切完“金柏商貿”的資金線沒幾天,果然,香川升那邊就動了。
    這次他不再用什麼蛟龍會,不再玩本地的社團,而是通過漂亮國那邊的一家華人財團,直接在港島東區啟動了一個新項目一“銀峰廣場”。
    這項目表面是高端寫字樓開發計劃,由“銘華國際”主導投資,背後有幾家外資基金撐腰,名義上是為港島打造一個“亞太金融集群平台”,一听就高大上。
    可任天恆一看那批投資文件,就冷笑。
    這“銘華國際”是他兩年前就見過的公司,包裝得體、架構復雜,但骨子里就是“日升系”的錢袋子。
    只不過這次他們學乖了,不搞社團,不踫地頭,不走地下通道,而是大張旗鼓搞商業正面戰。
    換句話說一正面搶錢。
    搶他任天恆在港島東區的寫字樓租賃、辦公樓改造、企業孵化、基金注資等全部地面盤子。
    搶得明目張膽。
    文件一出來,任天恆當晚就讓人把資料全部送進了總部會議室……
    丁修看完後一巴掌拍在桌上。
    “這幫孫子是真敢啊!”
    “這是沖著你來的!”
    “他們這是看準了我們這邊剛整合完物流線、還沒騰出手,就來打地產的主意!”
    “要不要我帶人直接端了他們項目部?!”
    任天恆沒吭聲,師爺甦卻已經沉下臉開口。
    “不能直接動!”
    “這次他們是打著漂亮國那邊基金旗號進來的,屬于合規外資’,背後的人又全是有頭有臉的大商號!”
    “動了,會惹一身騷!”
    “關鍵是,現在外面不少人看著我們三聯幫,等著看我們敢不敢在這個時候硬懟一撥漂亮國的資金!”
    “如果我們一出手就砸項目,那以後誰還敢跟咱們合作正經地產?”
    “對!”
    任天恆點頭。
    “這就是香川升想要的效果!”
    “他知道我們現在正收緊金融圈和地產圈,想做整合!”
    “他知道我們得低調一點,把形象往白里拉一拉!”
    “所以他才從明面下手,用錢砸臉,逼我們做選擇!”
    “我們打,他就說我們三聯幫不講規矩、破壞市場公平!”
    “我們不打,他就真成了港島東區的地主!”
    他坐回椅子,雙手交叉放在桌面。
    “所以我們這次不砸項目!”
    “我們砸人!”
    丁修不解。
    “什麼意思?”。
    “他們這個項目,光是前期報批、選址、規劃、配套、公關這些流程,至少牽了十幾家本地的事務所、法律機構、媒體公關、政商顧問!”
    “我們不踫項目,我們就踫這些‘中間人"!”
    “這些人只要出事,項目自己就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