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鼎三國︰玄鏡紅顏錄

第420章 第四節︰水鏡草廬,智者之談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貓啃月亮 本章︰第420章 第四節︰水鏡草廬,智者之談

    經過數日的跋涉,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可能的眼線和麻煩,我和石秀以及幾名化裝成僕從的護衛,終于抵達了玄鏡台初步鎖定的鹿門山麓一帶。這里群山環抱,綠樹成蔭,溪流潺潺,果然是一處遠離塵囂的清幽之地。

    根據更進一步的細致探查這得益于錦瑟事先安排的外圍人員的接應和指引,他們如同融入環境的影子,無聲無息地為我們提供了最後的路線確認和安全保障),我們在一處半山腰的僻靜所在,找到了一座看似普通的草廬。

    草廬掩映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之後,門前一方小小的平地,打理得干淨整潔,幾畦菜圃生機盎然,旁邊還有幾株叫不出名字的藥草。沒有高牆大院,沒有奢華裝飾,只有幾間茅草覆蓋的屋舍,與周圍的自然環境融為一體,透著一股返璞歸真的恬淡氣息。若非事先知道,很難想象名滿荊襄的水鏡先生會居于此等簡陋之所。

    但我知道,真正的智者,往往不以外物彰顯自身。這草廬的簡樸,反而印證了情報中關于司馬徽淡泊名利的描述。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儒袍,深吸一口氣,平復了略有些激動的心情。示意石秀和護衛們留在遠處隱蔽接應,不得靠近,然後獨自一人,緩步走向那柴扉輕掩的小院。

    “晚輩陸昭,自新野而來,慕先生清名,冒昧前來拜訪,懇請一見。” 我站在院外,躬身行禮,聲音平和,不卑不亢。我沒有報上任何官職,只提了姓名和來處,以一個純粹的求學者的姿態出現。

    片刻之後,柴扉“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總角童子探出頭來,好奇地打量著我︰“你找我家先生?先生今日不見客。”

    果然不出所料。我微微一笑,再次躬身︰“晚輩並非前來叨擾先生清修,實乃心中有惑,聞先生學究天人,洞悉世事,特來求教一二。縱不能得見先生,亦願在此靜候片刻,以表誠心。”

    我說完,便不再言語,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姿態恭謹。我知道,對付這種隱士,過度的強求和浮躁,只會適得其反。唯有展現出足夠的耐心和誠意,才有可能打動對方。

    那童子見我如此,有些不知所措,遲疑了一下,轉身跑回了屋里。

    時間仿佛凝固了。山風拂過竹林,發出沙沙的聲響,伴隨著幾聲清脆的鳥鳴。我能感覺到暗處石秀他們投來的關切目光,但我心如止水,耐心地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盞茶的功夫,或許更長,草廬的門再次被推開。這次走出來的,是一位身著素色長袍、須發微白、面容清 的老者。他手中拿著一卷書簡,步履從容,目光平和,卻仿佛蘊含著能夠洞察人心的深邃智慧。

    只一眼,我便確定,這位,定然就是水鏡先生司馬徽了。他的氣質,與這山水草廬完美地契合在一起,淡泊,寧靜,卻又自有一股難以言喻的風骨。

    “足下便是從新野來的陸昭?” 他的聲音溫和而清晰,如同山間清泉,洗滌人心。

    “晚輩正是陸昭,拜見先生。” 我再次深深一揖,禮數周全。

    司馬徽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並不銳利,卻仿佛能穿透一切偽裝,直抵內心。我坦然迎接著他的審視,心中沒有絲毫雜念。我知道,任何刻意的掩飾,在這位智者面前,都只會顯得弄巧成拙。

    “嗯,”他微微頷首,似乎並未從我身上看到他所厭惡的東西,“方才听稚子回報,言足下求教心切。老朽不過一山野村夫,學識淺薄,何敢言‘求教’二字?足下遠道而來,且入內奉茶吧。”

    他竟然同意了!我心中一喜,但面上不敢表露分毫,恭敬地應道︰“多謝先生。”

    隨著司馬徽走進草廬,一股淡淡的墨香和草木清氣撲面而來。廬內陳設極為簡單,幾張矮幾,幾個蒲團,牆壁上掛著幾幅字畫,筆法古樸,意境悠遠。最多的,是堆放在角落和書架上的竹簡和紙卷,顯示出主人嗜書的習慣。

    我們在主位矮幾旁相對而坐,童子奉上清茶。茶水是普通的山泉水所烹,茶葉也非名貴品種,但入口清冽甘醇,別有一番滋味。

    “听聞足下在新野輔佐劉豫州,頗有作為?” 司馬徽輕啜一口茶,看似隨意地問道。

    我的心頭微微一緊。看來,我的身份,他早已知曉。這並不奇怪,以水鏡先生的人脈和聲望,對荊州地面上發生的一些大事有所耳聞,再正常不過。關鍵在于,他對此持何種態度。

    “先生謬贊。” 我放下茶盞,坦誠答道,“晚輩不過是盡些微薄之力,助主公我沿用了對外的稱呼)安撫流民,恢復生產,以求在新野暫時立足罷了。然天下大亂,非一城一地之治所能挽回。思及此,常感憂心忡忡,故而希望能得先生這般高士指點迷津。”

    我沒有直接回答“頗有作為”的評價,而是將話題引向了對天下大勢的憂慮,以及對求教的真誠渴望,同時也暗示了我們目前的困境——“暫時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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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徽不置可否,只是悠然道︰“這山間歲月,與世隔絕,老朽所知有限。倒是足下身處渦旋之中,想必對當今之勢,有更深的體會?”

    這是在考較我了。我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思路。我知道,接下來的對話,將是關鍵。我不能暴露我來自未來的秘密,但我可以運用我的邏輯思維和對歷史大勢的模糊認知,提出一些超越當下普遍認知的見解。

    “先生明鑒。” 我沉吟片刻,緩緩說道,“當今之勢,以晚輩淺見,‘亂’字當頭,根源卻在于人心失序,綱紀崩壞。曹孟德挾天子以令諸侯,看似勢大,然其以霸道取之,根基不穩,北方士族之心,未必盡附;江東孫氏,坐擁三世基業,地利人和,然偏安一隅,進取之心尚待觀察;至于荊襄之地,表劉表字景升)牧仁厚,然外戚干政,內部不和,恐難成大事。天下洶洶,群雄並起,逐鹿中原,看似英雄輩出,實則多為一己之私,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我沒有直接評判誰優誰劣,而是客觀地分析了各方的優勢與隱患,最後落腳點放在了百姓的苦難上。

    司馬徽靜靜地听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他顯然對我的分析感到意外,特別是對曹操“根基不穩”、孫權“進取之心尚待觀察”以及荊州“內部不和”的判斷,這比尋常士人只看表面強弱的見解要深刻得多。

    “足下所言,鞭闢入里。” 他微微頷首,“然亂世之中,欲平息干戈,非有雷霆手段不可。霸道雖非長久之計,卻也是收拾殘局的利器。足下以為,僅憑仁德,可得天下乎?”

    這個問題很尖銳,直指劉備集團目前所標榜的“仁德”旗幟。

    “晚輩以為,霸道可得一時之功,卻難安天下之心。仁德雖見效緩慢,卻是長治久安之基石。” 我坦然回應,“然僅憑空談仁德,亦是迂腐。亂世用兵,當以雷霆萬鈞之勢,掃平不臣;治世安民,則需行春風化雨之政,潤物無聲。關鍵在于,如何權衡,如何運用。而要做到這一切,最缺的,並非兵馬錢糧,而是……”

    我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向司馬徽︰“是能夠運籌帷幄、經天緯地之大才!”

    “哦?” 司馬徽的眉毛微微一挑,似乎被我的話勾起了興趣,“何謂‘經天緯地之大才’?”

    “能審時度勢,洞察人心,制定長遠之策,此為‘謀’;能富國強兵,發展民生,奠定不拔之基,此為‘治’;能知人善任,唯才是舉,凝聚天下英才,此為‘用’。兼此三者,方可謂之大才。” 我將自己對頂尖人才的理解,結合這個時代的語境,清晰地表達出來,“晚輩不才,自問于‘謀’略有所思,于‘治’略有所學,然于‘用’,尤其是尋覓、識別、啟用那些真正能夠扭轉乾坤的曠世奇才,實感力有不逮,常有捉襟見肘之感。這也是晚輩今日冒昧拜訪先生的真正原因——懇請先生指點,當今天下,何處可尋此等大才?”

    我終于將話題引向了核心。我沒有直接問“誰是臥龍鳳雛”,而是以一種更謙遜、更具普遍性的方式,表達了對人才的極度渴求,以及對司馬徽這位“知人”名士的倚重。

    司馬徽沉默了。他端起茶杯,又緩緩放下,目光深邃地望著窗外的竹林,仿佛在思考著什麼。

    草廬內,一時只剩下風吹竹葉的沙沙聲。

    我知道,我的話已經觸動了他。他或許在評估我的誠意,或許在衡量風險,或許,也在回憶著他所認識的那些青年才俊。

    這一刻,我的心,再次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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