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透過稀疏的竹籬，灑在小院的青石板上。
梓凡伸了個懶腰，推開房門，清新的空氣帶著泥土的芬芳，讓他精神一振。
然而今日的小院，氣氛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沈靈清和白沐瑤卻不像往常那般，一個在灶房忙碌，一個在打掃庭院。
兩人並肩站在院中，身姿挺拔，神情肅穆目光低垂，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看見梓凡出來，她們幾乎是同時躬身行禮。
動作幅度之大，姿態之恭敬，讓梓凡嚇了一跳。
“前輩早安。”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刻意的、小心翼翼的鄭重。
梓凡揉了揉眼楮，確認自己沒看錯。
“早啊。”他隨口應道，“你們這是……站崗呢？”
沈靈清微微抬眼，迅速又低下頭去，輕聲道︰“不敢，我等只是在此恭候前輩。”
白沐瑤緊隨其後︰“前輩吩咐，我等自當遵從。”
梓凡︰“……”
他撓了撓頭，走到水井邊打水洗漱。
“不是，你們倆今天怎麼怪怪的？”
“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嘩啦的水聲響起，梓凡一邊洗臉，一邊透過水汽的朦朧看向兩人。
沈靈清抿了抿唇，似乎在斟酌詞句。
白沐瑤搶先一步，聲音依舊恭敬︰“前輩昨日顯露天威，我等凡俗之輩，心生敬畏，不敢如常放肆。”
梓凡差點一口水嗆到。
天威？我顯露什麼天威了？
不就是趕走了一個吵吵鬧鬧的家伙嗎？
他放下毛巾，有些無奈︰“我說你們啊，能不能正常點？”
“什麼天威，什麼前輩的，我就是個種田的。”
“昨天那事，過去了就過去了，別老掛在心上。”
他試圖讓氣氛輕松一點。
然而，他的話落在沈靈清和白沐瑤耳中，卻如同驚雷。
前輩果然是在點化我等！
大道至簡，返璞歸真！
前輩不願承認自己的身份，是不想讓我等過于依賴，要我等自行領悟！
“前輩教誨，謹記在心！”兩人再次異口同聲，神情更加虔誠。
梓凡徹底沒轍了。
這倆姑娘，是不是腦子哪里壞掉了？
他嘆了口氣，決定不再糾結這個問題。
“行吧行吧，隨你們怎麼想。”
“早飯吃什麼？我去看看雞窩。”
說著，他轉身走向雞舍。
看著梓凡略顯“落寞”的背影，沈靈清和白沐瑤對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我們懂了”的默契。
前輩這是在考驗我等的悟性！
他故意表現得平凡，是想讓我們透過表象，看到那隱藏在平凡之下的無上大道！
“前輩用心良苦。”白沐瑤傳音道。
沈靈清鄭重點頭︰“嗯，我們要更加用心，不能辜負前輩的期望。”
“前輩讓我們看雞窩，定有深意。”
“或許是……或許是……生命輪回，繁衍不息之意？”白沐瑤猜測。
沈靈清若有所思︰“亦或是，于平凡之中見真章，縱是小小雞舍，亦藏天地至理。”
兩人不再多言，只是默默跟在梓凡身後，保持著三步的距離，亦步亦趨。
梓凡走到雞舍前，熟練地打開柵欄。
“喔喔喔！”幾只精神抖擻的大公雞昂首挺胸，母雞們則咯咯叫著，在窩里刨動。
他彎腰，伸手在草窩里摸索著。
“嘿，今天不錯，撿了五個蛋。”梓凡掂量著溫熱的雞蛋，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在他看來，這是辛勤勞作的樸實回報。
但在沈靈清和白沐瑤眼中，前輩隨手取蛋的動作，都仿佛蘊含著某種玄妙的韻律。
那不是簡單的拾取，而是對生命本源的一種掌控！
前輩臉上的笑容，也不是簡單的滿足，而是洞悉萬物、了然于胸的淡然！
“走吧，做早飯去。”梓凡拿著雞蛋，往灶房走去。
沈靈清和白沐瑤連忙跟上。
往日里，她們或許會搶著幫忙，或者嘰嘰喳喳地說些什麼。
但今天，她們只是安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梓凡生火、淘米、洗菜。
每一個動作，她們都看得無比認真，仿佛要將這一切都刻印在腦海里，從中參悟出什麼。
梓凡被看得有些發毛。
“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別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
“該干嘛干嘛去。”
“前輩……”沈靈清剛要開口。
“打住！”梓凡抬手，“別前輩前輩的了，叫我梓凡，或者……凡哥也行。”
凡哥……
沈靈清和白沐瑤心頭一震。
前輩這是……允許我等更親近一些了？
這是對我等這段時間“悟道”的肯定嗎？
“是，凡……凡哥。”沈靈清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白沐瑤也跟著小聲應道︰“是，凡哥。”
梓凡松了口氣，總算沒那麼別扭了。
早飯很快做好，簡單的白粥，幾個水煮蛋，一碟炒青菜。
三人圍坐在石桌旁。
氣氛依舊有些詭異的安靜。
梓凡想找點話說︰“今天天氣不錯啊，地里的蘿卜該拔了吧？”
沈靈清立刻正襟危坐︰“凡哥說的是，應時而作，順應天道自然。”
白沐瑤補充︰“春生秋收，輪回有序，我等謹記凡哥教誨。”
梓凡︰“……”
我就是隨口一說啊！
他默默扒拉著碗里的粥，覺得這飯吃得有點累。
【叮！】
【世界本源契合度微量提升……當前契合度︰3.3%】
【終極任務︰讓世界回歸正軌，完成度︰10%】
又漲了？
梓凡眉頭微皺。
昨天趕走那個魔主漲了一點，今天早上什麼都沒干，就跟這倆姑娘說了幾句話，怎麼又漲了？
這契合度的提升，還有那個10%的完成度，到底是怎麼判定的？
他隱隱覺得，事情似乎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這個世界，因為他的存在，好像正在朝著一個他無法預料的方向發展。
而沈靈清和白沐瑤，看著梓凡微微皺起的眉頭，心中又是一動。
前輩又在思考什麼天地至理了？
前輩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蘊含深意啊！
她們不敢打擾，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努力去“悟”。
小院里，陽光正好，菜葉青翠欲滴，雞悠閑踱步，魚兒在水塘中擺尾。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寧靜祥和，梓凡只想過好自己的種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