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青慧沉默許久,手緩緩握緊又松開,眼中有復雜的情緒閃過。“小魚兒,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一直以為我懂你,可我沒想到你對公司有這樣的規劃。”
她拿起信封,輕輕摩挲,“這錢,我收下了,也該離開了。只是可惜,我沒跟上你的想法。”
王多余松了口氣,“苗嬸,我一直念著你的好,以後有困難盡管開口。”
苗青慧點點頭,站起身來,“我走了,小魚兒,希望你和曉楠一直好好的,也希望錦鯉公司能如你所願。”
說罷,她整理好衣服,步伐有些沉重地走出了咖啡館。王多余望著她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隨後也起身,準備回公司繼續為自己的理想而奮斗。 ”
第 29 屆京城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開幕式于 101novel.com08年8 月 8 日晚上 8 時整,在京城國家體育場“鳥巢”舉行 。
鳥巢的夜空被焰火染得透亮時,王多余正站在舞台側幕,手心攥著的話筒還帶著排練時留下的微溫。
體育場里數萬人的呼吸聲混著晚風涌過來,他抬眼望了望看台上飄揚的國旗 ,心中感慨萬千。
“下一個節目,《我們歡迎你》,請欣賞演唱。”主持人的聲音落下時,追光燈“唰”地打在他身上。
在奧運會組委會的要求下,王多余特意穿上了當年在北馬賽事上,打破世界紀錄時穿的那套運動服。
這套衣服王多余只穿過了一次,還是10分新的,只不過樣子卻有些老舊了,但是他穿在身上卻比任何禮服都讓他覺得踏實。
他走到舞台中央,腳下的地板似乎還留著排練時的印記。
前些天從市川飛回京城,落地就扎進了排練廳,導演總說“第一句要亮”,可他總覺得,這第一句該帶著點溫度才對。
前奏響起時,他想起了5月18號清晨的應秀鎮。
那天他跑完火炬接力,站在臨時搭建的災民安置房朝四周望過去,有老鄉正蹲在廢墟邊拾掇著還能用的瓦罐,見他過來,舉著瓦罐笑“等房子蓋好了,用這個給你煮臘肉。”
此刻旋律漫上來,他對著話筒開口時,沒按導演說的“揚著調”,只是輕輕唱“迎接另一個晨曦,帶來全新空氣——”
歌聲出去的瞬間,體育場里忽然靜了靜。
不是冷場的靜,是數萬人不約而同屏住了呼吸。他看見前排有幾位坐著輪椅的觀眾,是從災區來的代表,其中一位老大娘正用袖口抹眼楮。
那天在安置點分發物資時,也是這位大娘,硬塞給他兩個煮雞蛋,說“娃娃跑火炬累”。他喉結動了動,接著唱“氣息改變情味不變,茶香飄滿情誼——”
這回歌聲里帶了點顫。不是緊張,是想起了市川深山里那些搬出來的原住民。
前三年幫著遷村時,老李叔總說“山里人怕給人添麻煩”,可地震那天,是老李叔帶著鄉親們扛著鋤頭挖廢墟。
原來所謂“情誼”,從不是單向的給,是你幫我搬一次家,我就敢在災里替你頂一次梁。
第一段唱完,身後的合唱隊跟了上來。他側過身,看見隊伍里有幾個穿著校服的孩子,是從災區臨時學校來的,眼楮亮得像星子。
歌聲漫過體育場時,他忽然覺得這歌早不是唱給遠方客人听的了。
是唱給那些在廢墟上搭起帳篷的人,唱給扛著擔架跑過碎石路的戰士,唱給把救災物資往卡車里塞得滿當當的錦鯉公司員工。
唱到“我家大門常打開,開放懷抱等你”時,他朝著市川的方向輕輕偏了偏頭。
那邊的臨時板房該蓋得差不多了,前幾天听留在當地的同事說,老鄉們開始在板房邊種小菜苗,青嫩的芽子從土里鑽出來,比任何焰火都鮮活。
歌聲落時,掌聲差點掀翻屋頂。
他鞠了個躬,剛轉身走到了後台,卻被個熟悉的聲音叫住了——是央視的張記者,扛著攝像機堵在側幕,臉上帶著“早等你了”的笑。
“王總,這回可躲不掉了。”張記者把話筒遞過來,鏡頭緊緊跟著他,“剛在台下听你唱第一句,我旁邊的大姐直抹眼淚,說听著像自家娃在說話。”
王多余撓了撓頭,想往後退半步,卻被鏡頭堵得嚴實。“張記者,我這……也沒啥好說的。”
“可大家都想听呢。”張記者笑了笑,話鋒卻跟著沉了沉,“我們了解到,錦鯉公司這次在四川災區單是救災物資就投了十個億,加上前三年幫著遷村的花費,不是小數目。”
“更別說之前還拿了十個億建奧運場館——不少人好奇,王總為啥要把這麼多錢投在這些地方?”
體育場的喧囂被遠遠拋在身後,側幕的風涼絲絲地吹著。王多余低頭看了看自己那雙已經有些粗糙的手,忽然笑了。
“張記者,你去過市川深山不?前幾年遷村時,我跟著老鄉往山里走,路窄得只能踩石頭過。
“所以我把深山那些里邊的人,早早的就轉移了出來 ,這只不過是我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了他們一點點。”
“好在當年看著做的無用功,沒有想到當大地震來的時候 ,反而救了他們一回。”
他頓了頓,聲音放輕了些,“錢這東西,堆在賬上是數字,換成帳篷、卡車、新學校,才是實在的。
建場館是為了讓世界看見咱們,投災區是為了讓咱們自己人能站起來——都是該做的。”
“那些災區老鄉說要給您立功德碑,還有人說要建生祠呢?”張記者追問了一句,鏡頭沒挪開。
王多余這下是真急了,連連擺手“可別!這可萬萬使不得。”
他想起那天在災區,有老鄉拉著他的手往他衣兜里塞感謝信,紙頁上的字歪歪扭扭,卻把“恩人”兩個字描得特別重。
他當時就紅了臉,把信塞回去“要謝就謝抬擔架的兵娃子,謝送水的志願者。”
此刻對著鏡頭,他還是這話“立那東西干啥?老鄉們把板房蓋結實了,把娃送回學校了,比啥碑都強。
“真要記著,就記著地震時誰幫了誰——我不過是遞了把鏟子,真正刨開瓦礫的,是一群人攥著勁干出來的。”
風從鳥巢的縫隙里鑽進來,吹得舞台上的彩旗輕輕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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