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勇士的漢語帶著濃重的口音,“鬣狗來了。”
    黑暗里,三十多個黑影貓著腰靠近輸油站的儲油罐。
    領頭的人舉著手電,在罐身敲了三下——這是他們和州府里那位“大人物”約定的信號,確認周圍沒有軍方巡邏隊。
    就在他們拿出炸藥的瞬間,羚羊谷方向突然傳來骨哨聲,尖銳得像要劃破夜空。
    黑影們猛地回頭,卻見十幾個穿著反政府武裝制服的人從儲油罐後繞出來,手里的ak47指著他們。
    “是你們?”領頭的人愣住了,“老大說你們早就被滅了……”
    話音未落,他的喉嚨突然被一支牛角箭穿透。箭尾的羽毛還在顫動,帶著麻醉草汁的腥氣。
    “我們是來收債的。”排骨摘下頭上的頭巾,露出了一張東方人的臉。
    他身後的人同時扣動扳機,卻沒放實彈,只是朝天鳴槍。
    黑影們慌了神,轉身就往羚羊谷跑。剛沖進谷口,腳下突然傳來“ 嚓”聲——是卡努族埋的獸夾,鐵齒咬進小腿的聲音在谷里回蕩。
    等第一縷晨光爬上儲油罐頂時,17號輸油站已經恢復了平靜。湯圓的光幕上,三十多個綠點變成了灰色,旁邊標注著“已控制”。
    “州府那邊有動靜,”湯圓突然調出一段錄音,是州府會議室的竊听,“那個叫阿德巴約的準將在摔杯子,說‘廢物連個輸油站都炸不掉’。”
    王多余正看著排骨發來的照片被捆在輸油管上的黑影里,有個穿西裝的男人,胸前別著州府能源局的徽章。
    “把這個人的照片發給中將。”他說,“附一句話‘您要的賬本,或許在他身上’。”
    上午十點,尼日利亞軍方突然宣布對州府能源局進行“例行檢查”。
    阿德巴約準將剛把一份舉報信塞進抽屜,就被沖進辦公室的憲兵按住了。抽屜里的信上,赫然寫著“如何利用輸油管爆炸嫁禍中方油田”。
    奧盧瓦費米帶著三個部落長老來到油田時,王多余正在看湯圓解析阿德巴約的通話記錄。
    老人手里捧著個木盒,打開後是塊黝黑的石頭,上面刻著卡努族的太陽圖騰。
    “這是‘大地之眼’,”老人把石頭放在桌上,“埋在油田中心,就不會再有鬣狗敢來。”
    他指了指窗外正在檢修的輸油管,“我的人發現,有段管道下面是空的,藏著三十箱步槍——是阿德巴約偷偷藏的。”
    王多余讓排骨帶人去起出步槍時,湯圓的光幕上又彈出新消息“主人,大使館說,尼日利亞總統要親自來油田慰問。”
    “慰問?”王多余笑了笑,“怕是來看看,這地方到底誰說了算。”
    總統的車隊抵達時,油田上空飄著細雨。
    奧盧瓦費米帶著百名勇士站在入口處,手里的長矛斜指地面,像是一道沉默的屏障。王多余站在隊伍最前面,身後是穿著工裝的油田工人,手里握著扳手和管鉗。
    總統走下車,目光掃過勇士們的圖騰,又落在王多余身上“王先生,听說你們和卡努族合作得很好。”
    “我們只是想安安穩穩采油,”王多余指了指遠處正在運轉的抽油機,“就像這片土地上的人,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
    總統的眼神沉了沉,隨即笑了“軍方會配合你們,確保油田安全。”他頓了頓,補充道,“包括清理那些藏在暗處的‘蚊子’。”
    當天下午,州府監獄里多了十幾個“泄露軍事機密”的囚犯,其中就有阿德巴約準將。湯圓的光幕上,州府邊緣的綠點徹底消失了。
    王多余站在17號輸油站的儲油罐頂,看著卡努族的孩子們在草地上追逐。
    奧盧瓦費米走過來,遞給他一罐蜂蜜酒“雨季快過了。”
    “過了雨季,就是旱季。”王多余喝了口酒,甜味里帶著點澀,“旱季的鬣狗,更餓。”
    老人笑了,露出缺了顆牙的牙床“但我們有太陽圖騰,還有……”他指了指王多余手腕上的通訊器,“會說話的光。”
    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和抽油機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湯圓突然輕聲在他的腦海中說“主人,西非反政府武裝聯盟的數據庫里,你的名字後面多了個標記——‘不可觸踫’。”
    王多余望著遠處連綿的油田,手里的蜂蜜酒在陽光下泛著琥珀色的光。
    確實只是開始。但這片土地上的風,已經開始朝著他想要的方向吹了,自己這兩個月以來,所有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旱季的風帶著沙礫掠過油田時,17號輸油站的儲油罐頂還留著雨季的潮氣。
    王多余站在去年和奧盧瓦費米喝酒的位置,看著遠處塵土里移動的人影。
    那是錦鋰公司從國內調來的安防團隊,正扛著攝像機支架往羚羊谷方向走。
    “湯圓,清點一下今天的設備到位情況。”他暗自對著眼前透明的光幕說。
    光幕在他的眼前亮起,淡藍色的數據流飛快滾動“主人,第三批攝像頭已簽收127台,含8台防爆型。”
    “光縴光纜鋪設完成73,剩余部分卡在卡努族聖林邊緣,奧盧瓦費米長老說需要等部落祭司做完祈福儀式才能繼續。”
    王多余笑了笑。上個月他剛提出要在聖林邊緣裝攝像頭時,奧盧瓦費米的大兒子差點把長矛戳到他腳邊。
    卡努族人從不允許外人的“眼楮”盯著他們的聖樹。最後還是老人拍了板,說“會說話的光”要是能幫著擋鬣狗,聖林也該學著和它做朋友。
    身後傳來皮鞋踩過金屬階梯的聲響,是錦鋰公司保安部的負責人老周,手里攥著份花名冊。
    “王總,尼日利亞本地招募的第二批安保隊員到齊了,共42人,其中17個是卡努族勇士,剩下的是前政府軍退伍兵。”
    王多余接過花名冊,指尖劃過“奧盧瓦約”這個名字——是奧盧瓦費米的孫子,臉上還帶著沒褪盡的靛藍色圖騰。
    “訓練計劃調整一下,上午練槍械拆裝,下午跟著卡努族人學追蹤。”
    他頓了頓,“讓排骨帶他們去看去年埋獸夾的谷口,告訴他們在這里,眼楮要比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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