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的石燈在穿堂風中忽明忽暗，蕭凡後背抵著潮濕的石壁，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融合技能的氣珠在丹田處裂開蛛網狀紋路，黑紫色的魔氛正順著縫隙蠶食那團原本流轉著七彩光華的能量。
他能清晰感覺到，方才那記融合劍招的威力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減，軟劍上的灰白光澤像被潑了墨汁，正一寸寸往劍柄蔓延。
"呼——"他強迫自己閉緊雙眼，額角青筋暴起。
系統面板的紅色警告在識海炸響，可此刻他需要的不是警告，而是回憶。
三天前在系統空間里，他曾仔細閱讀過《萬界技能融合指南》，其中有段話被他用金筆標紅︰"融合非堆砌，需尋技能內核之共鳴。
若強行以數量壓質量，反成無源之水。"
洞外突然傳來骨刀刮擦石壁的刺耳聲響，蕭凡睫毛劇烈顫動。
青銅鬼面的魔修首領已經站在洞口三步外，他甚至能聞到對方身上腐肉混合著腥羶的氣味。
"師兄！"令狐沖的聲音從洞外傳來，帶著幾分破音的焦急，"田伯光和蝠王纏住了那四個天竺人，可金輪法王的龍象波若功快壓過來了！"
蕭凡猛地睜眼，瞳孔里的幽藍被怒火點燃。
他想起三天前在終南山腳，這群魔修屠了郭嘯天和楊鐵心兩家，李萍被砍斷的手臂還攥著半塊小郭靖的虎頭鞋；想起方才在洞外，公孫綠萼為替他擋下尹志平的掌風，左肩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滲血。
"夠了。"他低喝一聲，舌尖猛地咬破，腥甜的血味在口腔炸開。
這是他從洪七公那里學來的"血煞醒神術"，用痛覺強行清空雜念。
丹田處的氣珠突然震顫，裂開的縫隙里竟滲出一縷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劍意——那是在《神雕》世界與楊過對劍時，意外復制的"黯然銷魂劍"中"無招勝有招"的至理。
"原來如此！"蕭凡突然笑了，笑容里帶著幾分癲狂的釋然。
他之前一直試圖用系統自帶的《萬界歸一訣》去強行融合吸星大法、獨孤九劍和闢邪劍法，卻忘了融合的本質不是"我要如何"，而是"它們本應如何"。
就像黃藥師的落英神劍掌與玉簫劍法，表面是兩種武學，內核都是"桃之夭夭"的生機流轉。
"黃島主！"他突然轉頭看向洞角負手而立的黃藥師，"您說過，武學如琴，弦斷則音散。
可若兩根弦的頻率本就相同......"
黃藥師的目光從蕭凡顫抖的指尖移到他發亮的眼楮上，玉簫在掌心轉了個圈︰"小友是想說，強行融合不如引動共鳴？"這位東邪突然輕笑，袖口一振，洞頂的石屑簌簌落下，"倒有幾分我當年創落英劍法時的瘋勁。"
丘處機一直守在洞口，此時猛地轉身，手中長劍劃出半弧︰"蕭凡！
洞外的魔修結了"九幽冥煞陣"，最多撐半炷香！"
蕭凡深吸一口氣，左手按在丹田，右手軟劍指向石匣。
他不再試圖用《萬界歸一訣》去包裹那些復制來的技能，反而主動松開了對氣珠的控制。
黑紫色的魔氛瞬間如脫韁野馬涌出，可就在要侵入心脈的剎那，他默念起在《天龍八部》世界學會的"六脈神劍"心法——不是劍氣，而是其中"氣隨意走，意由心生"的內息運轉之法。
氣珠的裂痕突然開始收縮。
蕭凡看見識海里浮現出三團光︰吸星大法是暗金，獨孤九劍是青鋒，闢邪劍法是妖紅。
它們原本像被繩子捆在一起的刺蝟，此刻卻緩緩轉動，暗金里浮出"吞噬"的紋路，青鋒中透出"破盡"的劍意，妖紅內隱現"極速"的軌跡。
"原來你們早就在等這個！"蕭凡的聲音帶著狂喜。
他想起在《笑傲江湖》融合吸星與獨孤時，任我行曾說過"吸星要吞，獨孤要破，兩者本就是生死循環"，而闢邪的"快"，不正是打破這種循環的利刃？
三團光突然相撞，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丹田處的氣珠重新變得圓潤，表面流轉著比之前更璀璨的七彩，而那縷魔氛竟被完全包裹在中心，像顆黑色的明珠。
系統面板的警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融合成功！
新技能︰破妄吞星劍特殊融合技），當前等級︰地級上品】的提示。
"去！"蕭凡軟劍向前一送。
這一劍沒有花哨的劍花，卻讓整個山洞都震顫起來。
黃藥師的玉簫"嗡"地發出清鳴，丘處機的劍鞘自動彈出三寸。
石匣上的屏障先是泛起漣漪，接著像被利刃劃開的綢緞，"刺啦"一聲裂開丈許長的縫隙。
匣靈的孩童臉譜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化作一縷黑煙鑽進石匣。
"開！"蕭凡大喝，雙掌按在石匣上。
他能感覺到石匣里有股磅礡的能量在涌動，像是被封印千年的困獸終于見到天光。
隨著"轟"的一聲悶響，石匣蓋子沖天而起，撞在洞頂又砸落下來，在地上砸出個半尺深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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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內的眾人都屏住了呼吸。
石匣里躺著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一卷泛著青光的絹帛，旁邊擱著柄銹跡斑斑的鐵劍，劍身上刻著"抗金"兩個大字。
蕭凡剛要伸手去拿，系統提示突然在識海炸響，那聲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急促︰
【警告！檢測到異位面能量波動異常，關鍵變量即將介入！】
洞外傳來金輪法王暴怒的咆哮︰"給我砸開！
就算毀了這洞，也要把那小子的腦袋擰下來！"
蕭凡的手懸在絹帛上方，突然轉頭看向黃藥師。
這位東邪的目光正落在鐵劍上，嘴角勾起抹意味深長的笑。
丘處機已經抽出長劍，劍尖指著洞外︰"小友，拿了東西咱們快走！"
可蕭凡知道，這所謂的"關鍵變量"，才是真正的麻煩開始。
他深吸一口氣，指尖即將觸到絹帛的瞬間，洞外突然傳來一聲清越的鳳鳴。
那聲音不似凡鳥，倒像是傳說中浴火重生的鳳凰。
所有人的動作都頓住了。
蕭凡望著石匣里的青光，又望向洞外漸起的風雲，突然想起系統提示里的"關鍵變量"——或許，這才是他穿越諸天真正要面對的，更大的局。
石匣開啟的剎那，洞內的空氣仿佛都凝結了。
蕭凡的指尖懸在那卷青光絹帛上方，能清晰感受到其中流轉的古老氣息，像是有人在他識海里低語，訴說著一段被歲月掩埋的熱血往事。
鐵劍上的"抗金"二字雖已斑駁，卻如兩把利刃，刺得洞外那些金國所屬的高手心頭發顫——彭連虎躲在陰影里，喉結滾動，終于按捺不住扯了扯身邊沙通天的衣袖︰"不好，那劍...怕是岳武穆當年用過的！"
"岳武穆？"沙通天瞳孔驟縮，他雖不通文墨，卻听過那位抗金名將的赫赫威名。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摸向腰間的信號彈——這是趙王府特制的響箭，一旦發射，三十里內的金國暗樁都會聞風而動。
"小心！"黃藥師的玉簫突然點向蕭凡手腕，這位東邪的嗅覺比常人敏銳十倍，"有陰謀！"話音未落，洞外傳來"咻"的破空聲，一支朱漆響箭拖著金尾焰竄上天空，在暮色中炸開三朵金色煙花。
蕭凡的識海同時響起系統急促的提示︰【檢測到金國鎮北將軍完顏烈率"虎賁衛"高手二十人、"神箭營"百騎正急速逼近，預計一刻鐘後抵達。
當前洞口外敵金輪法王等）與金國援軍形成合圍之勢，逃脫概率︰23。】
"是彭連虎那狗賊！"令狐沖一劍劈開撲進洞的尹克西，劍尖還滴著血，"剛才我就看他鬼鬼祟祟！"洞外傳來田伯光的粗笑︰"老子早拿繩子捆了那廝的腿，怎的還能發信號？"話音未落，韋一笑的身影如鬼魅般閃入洞，肩頭還扛著昏迷的公孫綠萼——她方才為擋掌風失血過多，此刻面色慘白如紙。"那賊子咬碎了嘴里的毒囊，用最後一口氣射的。"青翼蝠王的聲音里帶著罕見的冷意，"毒囊里浸了金瘡藥，竟能壓下痛楚。"
蕭凡的拇指輕輕撫過絹帛邊緣，涼意順著指尖竄上心頭。
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牛家村，李萍斷氣前攥著的虎頭鞋，還有郭嘯天臨死前指著北方說的"金狗"二字。
原來這石匣里的，不只是一卷武功秘籍、一柄舊劍，更是一段被金人刻意抹滅的血性。
"黃島主，這劍..."他轉頭看向黃藥師。
東邪的手指正搭在鐵劍劍柄上，銹跡簌簌剝落，露出下面寒芒畢露的劍身︰"此劍鑄于大定年間，卻刻著"抗金"，分明是岳家軍舊部所制。
金人若得此劍，必定毀去以絕百姓之念；若被我們帶走..."他抬眼望向洞外漸起的塵煙，"完顏烈那老匹夫，怕是要把這山都掀翻了。"
"掀翻便掀翻！"丘處機振劍出鞘，劍鳴聲蓋過洞外金輪法王的怒吼，"當年王重陽祖師以一人之力挑了金國七座擂台，今日我等便讓這些金狗看看，中原武林的骨頭，不是那麼好啃的！"
蕭凡深吸一口氣，將絹帛和鐵劍收入系統空間——這是他剛解鎖的"虛空納物"功能，雖只能存死物，卻解了燃眉之急。"蝠王，帶公孫姑娘先走，用最快的輕功往東南方，那里有瑛姑布的五行迷陣。"他轉身看向令狐沖，"師兄，你和丘真人斷後，我用新融合的破妄吞星劍開道。"又望向黃藥師，"黃島主，能否布個困陣拖延完顏烈？"
黃藥師撫掌而笑，玉簫在洞壁上劃出七道深痕︰"小友可知我為何帶玉簫？"他屈指一彈，七道痕跡突然泛起青光，"這"七音迷蹤陣"，當年在桃花島困過歐陽鋒三日三夜，對付些凡夫俗子...足夠他們繞到天亮。"
洞外的馬蹄聲已經清晰可聞，夾雜著鐵甲相撞的脆響。
蕭凡能听見完顏烈的吼聲︰"給本將軍殺進去！
活要見人，死要見劍！"他握緊軟劍，破妄吞星劍的劍氣在體內流轉，竟比方才更醇厚三分——或許是鐵劍中的浩然之氣，與他融合的技能產生了共鳴。
"走！"他大喝一聲，軟劍向前一送。
洞門處的金輪法王剛要揮出龍象波若功，卻見一道七彩劍芒如劈天巨刃般斬來，空氣被撕開的爆鳴聲響徹山谷。
法王慌忙舉掌相迎，卻覺掌心一痛，竟被劍氣劃開寸許長的傷口——這等鋒利，比之前蕭凡的劍招強了何止三倍！
眾人趁亂突圍，令狐沖的獨孤九劍配合丘處機的全真劍法，將試圖攔截的瀟湘子、尼摩星逼退數丈。
韋一笑的身影已消失在暮色中，黃藥師的玉簫聲中，洞外的金國軍馬突然發出驚呼︰"怎麼又回到山腳了？"
蕭凡斷後，望著遠處如潮水般涌來的金國騎兵，耳中傳來系統最後的提示︰【金國鎮北將軍完顏烈已率部抵達，當前危機等級︰紅色。
請宿主做好應對準備。】他望著天邊漸沉的夕陽，手中軟劍的七彩光澤愈發耀眼，心中卻泛起一絲冷意——這一次，怕是要讓這些金狗，好好嘗嘗"破妄吞星"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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