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垣邊的青石板被蟲尸染成暗褐色，蕭凡背靠著半面斷牆，指尖抵在腰間傳送門令牌上，卻遲遲沒有動作。
系統面板上的能量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下掉，只剩不到三成——若是現在傳送，不僅帶不走所有人，更可能暴露系統最大的底牌。
"蕭凡兄弟！"張無忌背著胡青牛退到他身側，九陽神功在體表凝成淡金色光罩，那些黑蟲撞上來便如飛蛾撲火般焦糊成灰，"這些傀儡似乎不怕疼，硬拼下去不是辦法。"
蕭凡的目光掃過人群。
令狐沖正揮劍挑落三支短刀，劍尖震顫間用"破箭式"將刀身震成碎片；殷天正鷹爪連揮，每一下都在青銅傀儡胸口抓出深痕；韋一笑如鬼魅般穿梭，專點傀儡關節處的機括；而王難姑正蹲在角落，指尖捻著個青布小包，眼神盯著那些爬滿蟲群的傀儡，嘴角勾起抹冷笑。
靈光突然在蕭凡腦中炸開。
他一步跨到王難姑跟前，壓著聲音道︰"王前輩，您的毒功能否對付這些邪物？"
王難姑抬眼，枯瘦的手指摩挲著青布包︰"小友倒是好眼光。
這些傀儡里裹的是尸蟲，我這千蛛萬毒粉專克陰毒蟲豸——不過要布毒陣，得借你這小子的巧勁。"她指了指蕭凡腰間的系統核心，方才爆發過金光的地方還泛著微光。
"前輩盡管說！"
"毒霧要順著風走。"王難姑突然扯開青布包，里面滾出七八個拇指大的陶瓶，"我這腐骨散遇風即化，蟲尸散、蝕金粉專破青銅。
你用那勞什子系統引動氣流，把毒霧往傀儡堆里送——他們身上的蟲群吃了毒，保管比見了親娘還慌！"
"可行！"張無忌插話，他懷里的胡青牛也掙扎著抬頭︰"王姑娘的毒功我見過，當年在蝴蝶谷她用半盞鶴頂紅就逼退過百毒門的蜈蚣陣！"
蕭凡當機立斷︰"令狐兄，你護著王前輩布毒；蝠王，麻煩你去左邊引開那些金衣傀儡；鷹王，您和張教主壓後，等毒霧起來就全力沖！"
眾人應了一聲，立刻分頭行動。
令狐沖旋身揮劍，將兩枚襲來的短刀挑向半空，趁機擋在王難姑身前︰"前輩盡管弄你的毒，有我在，半只蟲都近不了身！"王難姑也不含糊，陶瓶在她手里翻飛，腐骨散撒在殘垣縫隙，蟲尸散拌著蝕金粉埋進青石板下的碎磚——每一步都精準得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棋譜。
那邊金衣傀儡顯然察覺了異樣，為首者短刀一震，青銅關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阻...止...他們！"成百只傀儡同時加速，短刀帶起的風聲幾乎要掀翻眾人的衣襟。
殷天正暴喝一聲，鷹爪功施展開來，抓向最近的傀儡面門——這一爪本可將尋常武者胸骨捏碎，卻只在青銅面上留下五道白痕。
"小心！"韋一笑突然從傀儡頭頂掠過，腳尖點在為首者天靈蓋上，雙手成爪直插其咽喉。
金衣傀儡反應極快，短刀橫擋，卻被韋一笑點中肘間麻穴，短刀當啷落地。
可不等韋一笑再動，那傀儡竟生生拗斷自己的右臂，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黑蟲，張牙舞爪朝韋一笑撲來！
"蝠王退下！"張無忌將胡青牛交給蕭凡，九陽神功驟然爆發，掌風所過之處黑蟲盡成飛灰。
他趁機欺身上前，乾坤大挪移施展開來，扣住傀儡的肩甲用力一擰——青銅碎裂聲中，傀儡胸腔里滾出個黑玉匣，無數蟲尸從中涌出。
"布陣！"王難姑的喝聲響起。
蕭凡這才發現，七枚陶瓶已按北斗方位擺好，毒霧正從瓶中緩緩溢出，在殘垣間凝成一團墨綠色的雲。
他閉目感應系統，腦海中浮現出周圍氣流的走向——東南風，三息後會轉向西北。
"系統，啟動氣流控制。"蕭凡在心里默念。
系統核心微微發燙，他能清晰感知到空氣的流動，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撥弄風的方向。
墨綠色毒霧突然加速，如活物般鑽進傀儡群的縫隙。
為首的金衣傀儡最先吸入毒霧，青銅面上立刻爬滿裂痕，里面的黑蟲瘋狂撕咬同伴，竟從眼洞、嘴洞往外涌，像是要逃離這具軀體。
"奏效了！"令狐沖揮劍劈翻一只踉蹌的傀儡，劍刃劃過蟲群時帶起大片焦黑。
那些中了毒的黑蟲不再抱團，反而互相啃噬，有的甚至往傀儡的關節里鑽，把青銅外殼頂得凸凹不平。
金衣傀儡們的動作越來越遲緩，短刀掉了一地，只剩下金屬摩擦的呻吟。
蕭凡抓住機會，運轉系統的能量吸收功能。
他能感覺到一股股溫熱的能量順著指尖涌入體內——那是中毒後潰散的蟲群精元，也是傀儡里殘留的陰毒之氣。
系統面板上的能量值開始回升，從28跳到35，42，最後穩定在57。
"反擊！"蕭凡抽出腰間的短刃之前從傀儡身上撿的），率先沖進敵陣。
張無忌的九陽掌風掃過，掀飛三只傀儡；殷天正的鷹爪抓住傀儡脖頸，用力一扯，青銅與蟲尸齊飛；韋一笑如影隨形，每一步都點中傀儡的死穴；令狐沖的"獨孤九劍"更是了得，劍指所到之處，傀儡的機括紛紛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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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片刻，原本密不透風的包圍圈出現了缺口。
胡青牛從蕭凡懷里探出頭，看著滿地蟲尸和碎裂的青銅，感嘆道︰"小友這手借毒破邪的本事，當真是青出于藍！"王難姑拍了拍身上的藥粉，沖蕭凡挑眉︰"算你小子會用人，改日得請我喝十壇女兒紅。"
就在眾人以為勝券在握時，醫聖谷深處突然傳來一聲悶響，像是巨鐘被重錘撞擊。
地面微微震顫，那些本已潰散的黑蟲突然停止撕咬，集體轉向谷內方向，發出刺耳的嘶鳴。
金衣傀儡們的青銅外殼泛起幽藍光芒，竟開始重新組裝——斷裂的手臂接回肩頭，碎裂的胸腔閉合，連被扯出的黑玉匣都浮在半空，滲出暗紅的血線。
蕭凡的系統突然發出警報，能量值再次開始下降。
他望著谷內方向，那里的霧氣不知何時變成了血色，而那聲悶響的余波里，分明混著某種龐然大物的腳步聲，每一步都震得青石板開裂。
"小心..."張無忌的聲音突然發緊，他望著重新站起的金衣傀儡，後者的眼洞里不再是黑蟲，而是兩團跳動的幽藍火焰，"這些傀儡...好像被什麼東西控制了..."
蕭凡握緊短刃，系統核心在腰間發燙。
他能感覺到，比之前所有敵人加起來都更強大的威脅，正在血色霧氣中緩緩逼近。
血色霧靄翻涌如沸，青銅摩擦聲中，一道瘦高身影從谷內斷柱後緩步走出。
他著玄色大氅，面覆青銅鬼面，左手握著半塊染血的黑玉——正是方才從傀儡胸腔里滾出的黑玉匣殘片。
"有趣，竟能破我千蟲噬元陣。"首領的聲音像銹鐵刮過石面，鬼面下泛著幽綠的光，"不過...這便以為勝了？"他右手一揚，三枚暗紅藥丸從袖中飛出，其中一枚拋向自己口中，另外兩枚精準落入最近的金衣傀儡喉間。
藥丸入腹瞬間，首領周身騰起黑霧，被毒霧腐蝕出裂痕的鬼面" "地閉合，竟重新煥發出幽藍光澤。
那兩個金衣傀儡更駭人——原本被蟲群啃穿的胸腔迅速愈合，眼洞里的幽藍火焰暴漲三寸，短刀揮舞時帶起的風刃竟割碎了張無忌的九陽光罩邊緣。
"是尸毒解元丹！"胡青牛突然驚呼，他雖被蕭凡護在身後，卻仍眯眼辨認著首領手中的玉瓶，"以千年尸王腦髓為主藥，能強行逆轉毒傷，激發武者潛力...但會折損十年陽壽！"
"折壽？"首領鬼面下傳來低笑，"待我取了光明頂的秘密，便是活上千年又有何難？"他抬手一揮，剩余的金衣傀儡竟分出半數，喉間發出非人的嘶吼，朝著蕭凡眾人直撲而來。
那些服了解毒丹的傀儡速度快了三成，短刀上還纏著黑蟲組成的毒鏈，掃過之處青石板焦黑一片。
"小心毒鏈！"王難姑甩出三把蝕骨釘，卻見釘子剛觸到毒鏈便"滋啦"冒起白煙，"這蟲鏈摻了尸油，我的毒藥竟破不開！"她急得直搓手，剛要再取藥粉，一枚短刀擦著她鬢角飛過，釘入身後斷牆——竟是那服了解毒丹的傀儡擲出的。
令狐沖旋身揮劍，"破刀式"精準點在短刀刀柄，將其震落的同時，卻見那傀儡借勢逼近，青銅拳套直搗他心口。
他慌忙側身，肩甲還是被擦出一道血痕。"這些傀儡的招式...竟有了人的靈智！"他倒吸一口冷氣，獨孤九劍的劍勢不覺一滯。
殷天正的鷹爪抓住傀儡脖頸，卻發現青銅外殼硬了幾分，指甲幾乎要崩裂。"老匹夫，嘗嘗老子的鷹爪！"他暴喝一聲，內力運轉至指尖，爪尖竟泛起金芒——這是他壓箱底的"焚天鷹爪"，專破硬甲。
可那傀儡不閃不避，任他抓碎面門，露出里面瘋狂蠕動的黑蟲，竟直接咬向他手腕！
"鷹王退！"張無忌搶步上前，九陽掌力裹著熱浪拍出，黑蟲遇熱即燃，卻也讓他耗了兩成內力。
他望著重新爬滿蟲群的傀儡，額角滲出冷汗︰"這些邪物越打越多，再這麼下去..."
蕭凡的系統面板瘋狂跳動，能量值因吸收蟲群精元剛漲到62，此刻又因應對毒鏈攻擊開始下跌。
他盯著首領手中的玉瓶——里面至少還剩七八枚解毒丹，若全喂給傀儡，己方根本無力招架。"王前輩！"他突然大喊，"您身上還有能克制尸毒的藥嗎？"
王難姑正手忙腳亂地翻藥囊，聞言眼楮一亮︰"有！
我這"腐心散"專克尸毒，不過需要..."
"需要我引動氣流！"蕭凡截斷她的話，系統核心在腰間灼得發燙。
他能清晰感知到，東南風又轉回了西北——正是將腐心散吹向首領的絕佳時機。
可就在他要啟動氣流控制時，首領突然將玉瓶拋向空中，剩余的解毒丹如暴雨般落入傀儡群中。
"喝！"十八只金衣傀儡同時吞下丹藥，青銅外殼竟泛起血色紋路，短刀上的毒鏈連成一片，織成密不透風的殺網。
殷天正的焚天鷹爪被毒鏈纏住，韋一笑的點穴手剛踫到傀儡便被反扣，令狐沖的劍招被三柄短刀同時架住，張無忌的九陽光罩上出現了蛛網般的裂紋。
蕭凡握著短刃的手青筋暴起，系統警報聲刺得他太陽穴發疼。
他望著逐漸逼近的血色殺網，忽然听見首領的笑聲穿透轟鳴︰"現在才想反抗？
晚了。"
毒鏈離眾人的咽喉只剩三寸，蕭凡的系統能量值驟跌至29。
遠處醫聖谷深處，那聲巨鐘般的悶響再次傳來，比之前更沉，更震耳——仿佛有什麼東西，終于掙開了最後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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