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卷著松針掃過蕭凡汗濕的後頸，他能清晰听見自己肩傷處血液滲出的聲響——方才與嵩山派弟子激戰時，對方刀背磕在他右肩，此刻每一步狂奔都像有根燒紅的鐵 在骨縫里攪動。
但系統的"加速"技能已自動激活，他的視野里浮起淡藍色的進度條，雙腿灌鉛般的沉重感被剝離了七分。
"啪！"
前方突然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比之前的動靜更近了半丈。
蕭凡瞳孔微縮，借著林縫里漏下的月光瞥見一道灰影閃過左側老松，正是勞德諾！
那家伙跑得歪歪扭扭，左腳踝似乎在剛才的纏斗中受了傷，這才讓追擊的距離不斷縮短。
"臭小子！"勞德諾猛地剎住腳步，轉身時腰間的青銅鈴鐺撞在樹干上，發出悶響。
他左手攥著個拇指粗的青瓷瓶，瓶口塞著的紅布被扯掉一半，"再過來半步，老子就把"腐骨散"撒出去！
這玩意兒沾到皮膚就爛到骨頭里，你我都得成渣！"
蕭凡腳步微頓。
月光從雲縫里漏下，正照在勞德諾臉上——他額角的汗珠子順著刀疤往下淌，攥著瓷瓶的手在發抖，連帶著喉結都在上下滾動。
系統的"觀察"功能瞬間啟動，蕭凡眼前浮起一行小字︰目標心跳頻率127次分正常範圍60100），瞳孔擴散度異常，語言可信度32。
"勞師兄，"蕭凡故意放軟聲音，右手卻悄悄按上劍柄，"咱們同門一場，你不過是被嵩山派脅迫......"
"少套近乎！"勞德諾突然暴喝，瓷瓶在手里晃得叮當響，"你當我不敢？
當年左盟主用這玩意兒對付恆山派老尼，半柱香就剩一堆白骨！"
但他話音未落，蕭凡已注意到關鍵——勞德諾的視線始終在往瓷瓶下方飄。
那是個常見的裝跌打藥的瓶子，瓶口小得連小拇指都塞不進去，真要撒毒藥，至少得倒騰三五秒。
更別說方才追擊時，勞德諾始終把瓷瓶護在左肋，明顯比護著鈴鐺更緊張——這說明里面根本不是毒藥，而是......
"是治傷的金創藥吧？"蕭凡突然笑了，"勞師兄方才被我踢中手腕，現在虎口還在滲血呢。"
勞德諾臉色驟變。
他下意識低頭去看左手，就在這分神的剎那，蕭凡身影如鬼魅般欺近，右手食中二指駢起如劍，直點勞德諾腕間"陽池穴"。
系統復制的"華山擒拿手"在此時精準運轉，勞德諾只覺手腕一麻，瓷瓶"當啷"落地，骨碌碌滾進了灌木叢。
"你！"勞德諾驚怒交加，揮起右拳直取蕭凡面門。
他這一拳帶著嵩山派"大力金剛手"的狠勁，拳風刮得蕭凡眼皮生疼。
但蕭凡早有準備，側身避開的同時，左手成爪扣住勞德諾手腕，順著他的力道一帶——這是系統從方才勞德諾打斗中復制的"卸力訣"。
" 嚓！"
勞德諾只覺手臂像被鐵鉗擰住，劇痛讓他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蕭凡反手點了他"肩井曲池"兩處大穴，確認對方再無反抗之力後，迅速翻找他的衣襟。
果不其然，在貼身的暗袋里摸到一張泛黃的羊皮紙，上面用朱砂畫著奇怪的紋路，還寫著"子時三刻，劍宗秘道，引氣入脈"幾個小字。
"系統，分析。"蕭凡在心里默念。
淡藍色的光屏立刻浮現︰"檢測到跨位面文字殘留，正在解析......解析完成。
該紙條記錄華山劍宗"破玉式"練法缺陷——封不平修煉時強行沖關，導致任督二脈隱有淤塞，每月十五子時會因氣血逆沖出現半刻鐘破綻。"
"好！"蕭凡眼楮一亮，將紙條貼身收好。
他剛要押著勞德諾返回，遠處突然傳來激烈的劍鳴。
那聲音像無數鋼針在刮擦耳鼓，正是華山派"玉女十九劍"與劍宗"破玉式"踫撞的聲響——封不平的攻勢愈發凌厲了！
此時的華山派山門前，月光被血霧染成了暗紅色。
令狐沖背靠著斷碑，胸口的道袍被劃開三道血口，手中的"沖靈劍"已卷了刃。
他看著身側倒下的六師弟——那孩子方才替他擋了封不平的"白虹貫日"，此刻右胸插著半截斷劍，臉色白得像紙。
"大師兄！"七師妹顫聲喚他，她的左手腕被劍氣削斷，正用右手握劍勉強支撐劍陣。
"撐住！"令狐沖咬著牙，揮劍格開封不平刺來的劍尖。
封不平今日像換了個人，每一劍都帶著摧枯拉朽的狠勁，原本配合默契的"北斗七星陣"被他拆得支離破碎。
更詭異的是，他的劍招里竟混了嵩山派"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的影子，好幾次都騙過了眾人的耳目。
"華山派的土雞瓦狗！"封不平狂笑著，劍尖挑開八師弟的劍，直取對方咽喉，"當年氣宗用陰謀奪了掌門之位，今日我劍宗就用這滿門血債......"
"住口！"
一道清亮的劍鳴破空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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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凡握著從勞德諾那里奪來的青銅劍，如一道白光插入戰團。
他的劍尖精準點在封不平"破玉式"的"起手式"破綻處——這是方才系統解析紙條後，自動推演的克制手法。
"當！"
雙劍相擊，封不平只覺虎口發麻。
他不可置信地抬頭，正看見蕭凡眼中寒芒閃爍︰"封師叔，你每月十五子時的隱疾，可還受得住？"
封不平臉色驟變。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砸在他心口——那是他當年為了突破先天強行沖關留下的暗傷，除了師父風清揚，世上再無第二人知曉。
難道這小子......
"大師兄，"蕭凡迅速轉身，將紙條塞給令狐沖，"封不平的"破玉式"在每招變招時，右肩會下沉半寸，那是他任督二脈淤塞的破綻。
咱們改"北斗陣"為"兩儀陣"，我和你主攻右路！"
令狐沖掃了眼紙條，他反手將斷劍插入地面，從七師妹手中接過備用劍︰"好！
三師弟帶傷守左陣，五師妹護後，其余人跟我來！"
山風突然轉了方向。
月光下，二十道身影如游龍般散開，將封不平圍在中央。
蕭凡的劍招里混了系統復制的"破玉式"，每一劍都精準點在封不平的舊傷處；令狐沖的"獨孤九劍"雖未大成，卻專挑封不平變招時的空門。
兩人一左一右，竟將原本壓著眾人打的封不平逼得步步後退。
"不可能！"封不平的額頭滲出冷汗，他能清晰感覺到體內氣血翻涌——子時將至，那該死的隱疾又要發作了！
他望著人群中最耀眼的蕭凡，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狠厲。
右手悄悄按上腰間的青銅鈴鐺——那是他藏了二十年的殺招，原本打算在徹底掌控華山後再用......
"今日，就算拼得同歸于盡......"封不平的嘴角溢出黑血，他猛地咬破舌尖，將最後一口真氣壓入劍脊，"也絕不讓你們活著！"
封不平的劍突然暴漲三寸，劍身泛起青黑光澤，顯然是用了某種禁術。
蕭凡瞳孔收縮，系統的"危險預警"瞬間拉滿，他大喝一聲︰"大師兄，退！"兩人同時躍後，但封不平的劍氣如影隨形，直取蕭凡咽喉——方才激戰中，封不平已將蕭凡視作最大威脅。
"錚——"
一道清冷的劍光橫亙在蕭凡面前。
岳不群手持"紫霞劍"，寬袖無風自動，劍尖輕挑，竟將封不平那含憤一擊卸得干干淨淨。
眾人這才發現，華山掌門不知何時已站在台階頂端，月白道袍一塵不染，仿佛只是閑庭信步而來。
"封師叔，"岳不群聲如寒玉，"二十年前你敗在我氣宗劍下，二十年後，還是如此沉不住氣。"
封不平如遭雷擊。
他望著岳不群指尖流轉的紫霞真氣——那是只有將《紫霞秘籍》煉至第三層才能顯現的淡紫色光暈。
原來這偽君子竟藏了這麼深的修為！
他喉頭一甜，黑血濺在青石板上，禁術反噬的劇痛讓他握劍的手不住顫抖。
"你......你早就在這兒！"封不平咬牙切齒。
岳不群緩步上前，劍尖抵住封不平心口︰"我在等你徹底暴露劍宗余孽的狼子野心，也在等我華山弟子們證明——氣宗的根基，不是單憑幾手狠辣劍招就能動搖的。"他轉頭看向蕭凡，目光在少年腰間的青銅劍上停留半瞬，"更在等某些後起之秀，展現他們的......潛力。"
蕭凡心頭一凜。
他分明看見岳不群眼底閃過一絲晦澀，那是比之前更濃的審視與防備。
但此刻無暇細想，左側突然傳來驚呼︰"勞德諾要跑！"
眾人轉頭，正見勞德諾掙脫了穴道，連滾帶爬往懸崖方向逃竄。
但七師妹早有防備，甩出腰間的銀索纏住他腳踝。
幾個弟子一擁而上，將他按在地上。
勞德諾殺豬般嚎叫︰"我是嵩山派的人！
你們敢動我，左盟主不會放過......"
"掌嘴。"岳不群淡淡開口。
八師弟應聲上前，清脆的耳光聲在夜空中回蕩。
勞德諾的叫罵漸弱，只剩嗚嗚咽咽的哭嚎。
山風漸歇，血霧被吹散，露出天際將明的魚肚白。
令狐沖踉蹌著扶住蕭凡，低頭查看他肩頭的傷︰"三師弟，你這傷得趕緊敷金創藥......"
"無妨。"蕭凡搖頭，目光卻落在岳不群身上。
後者正彎腰撿起封不平掉落的青銅鈴鐺，指腹摩挲著鈴身上的暗紋，神情莫測。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岳不群轉身看向眾人，面上重新堆起溫和笑意，"受傷的弟子去偏殿療傷，其余人清理戰場。
封不平、勞德諾，押入思過崖地牢。"
蕭凡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系統突然發出提示︰"檢測到宿主戰斗中吸收能量127點，觸發隱藏任務︰"暗潮"——注意身邊人的異常關注。"
他摸了摸藏在衣襟里的紙條，又想起岳不群方才那一眼。
月光雖淡，卻照得他心里透亮︰這場劍氣之爭的硝煙，不過才剛剛散了個開頭。
更棘手的，是那道落在他背上的、比山風更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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