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驚愕中帶著慌亂。
一個眼中帶有三分不置可信,兩分破碎,五分傷心。
烏童雪站在門口,眼中沁出淚花,渾身籠罩著傷心欲絕的氣息。
包廂內,男模還在努力往霍琛身上靠,因為光線和位置關系,看起來就像是靠在霍琛懷里一樣。
“誰啊?”
“我去,有點眼熟!”
旁邊微醺的兩個朋友往門口一看,努力睜大眼楮辨別。
齊刷刷看向霍琛。
這不是琛哥的小情人嗎?這是撞見了,看起來有得哄了。
“你說到底為什麼,都是我的錯,都把愛情想的太美……”
唱麥的人沉浸在自己的悲痛中,拎著酒瓶邊唱邊喝,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正在面臨什麼。
“嗝∼”
“先生,有點熱……”男模試圖去解霍琛的衣服,猛地被推開。
什麼陰暗、鬼畜、憤怒的想法都沒了,霍琛腦子被強制清空,一片空白,下意識就大步往門口走去。
第一反應是心疼,是他沒做好讓他誤會了。
烏童雪微微抬頭,逼自己一把,瞬間淚珠滾落。
靠著走道的張揚瞬間直起身子,不再散漫,眼底劃過冷凝之色,給霍琛記下一筆,找機會還回去。
幾步走過去。
烏童雪的情緒醞釀完,被霍琛攬住肩膀一把抱住,拇指擦去他臉上的淚。
“別哭。”
磁性華麗的音調從口中吐出,太過輕浮看起來像是在隨意哄人。
態度不到位。
烏童雪視線往包廂里面瞟,紅著眼小聲問︰“你在這里做什麼?”
一身干淨的裝扮和整個環境格格不入,天真純潔,楚楚可憐,長長的睫毛上掛有淚珠,要掉不掉。
烏童雪研究過,裝可憐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哭。
現在霍琛在解釋,言語清晰,但不妨礙他哭,一邊點頭一邊掉眼淚。
“我今天只是喝點酒,他是自己靠上來的,我沒踫到他。”
“嗯。可是我就是我好難過,忍不住哭。”烏童雪怯怯說著,神情低落。
“別哭了,我帶你去玩。”霍琛攬著他的腰,扔下包廂里的一堆人帶他往外走。
在張揚身上掃過一眼,又低頭去哄人。
背影一剛一柔,異常和諧。
兩人從他面前路過,走遠,張揚都氣笑了,他又不是什麼保鏢,干出把人送到別人手里的蠢事。
轉角處,烏童雪還記得自己舍友,朝他揮揮手。
笑容狡黠,即使還紅著眼也沒有一絲悲傷,張揚停下腳步,忽然笑了。
恐怕霍琛都沒發現,他一直被敷衍和演戲。
霍琛︰“嗯?”
烏童雪轉回頭來,重新冒出怨念,“你要帶我去哪兒?”
側臉忽然落下一個吻,烏童雪都愣了下,霍琛伸手捏了捏他軟綿綿的臉頰,跟他的性格一樣,軟到沒脾氣。
“到了你就知道了。”
這麼一鬧,烏童雪的眼楮恢復清亮,也不再裝哀怨和生氣,生怕又被他佔便宜。
心有戚戚。
當坐在幾十層高的露天餐廳,桌上放著幾十萬一瓶的紅酒,一邊吃牛排,一邊欣賞煙花秀時,烏童雪感到心肌梗塞。
好想折現啊。
他微微笑著,叉了一朵西蘭花慢慢咀嚼,生怕自己張口就是要錢。
霍琛坐在他對面,寶藍色西裝貴氣奢華,搭配華麗的千萬名表和胸針,領口敞開,幾縷額發搭在額頭,冷白的肌膚上桃花眼含笑,姿態不羈。
很帥。
但烏童雪滿腦子只想著錢。
在來吃這頓夜宵前,他們去商場購物,購物袋還放在車里,花費幾十萬。
看著這些禮物的面子上,烏童雪沒再提包廂里發生的事,有一搭沒一搭地和他閑聊。
霍琛問︰“你的幾個舍友怎麼樣?”
他問的隨意,烏童雪沒多想就說︰“他們都是不錯的人,很好相處,平時對我很照顧。”
之前霍琛一直沒把這些人放在眼里,今晚上張揚的出現讓他有了危機感。
小雪很喜歡他,但耐不住有想挖牆腳的。
“我改天請他們一起吃個飯。”
烏童雪︰“那我回頭問問他們。”
“霍琛,我听說你有個哥哥。”
霍琛點頭,眼底陰郁一閃而過,“他在公司上班,一年見不了幾次面。”
“你畢業一年了,打算什麼時候去上班啊?我不喜歡你經常去酒吧、會所。”
空氣安靜了幾秒。
霍琛神色如常,勾唇笑笑,“家里的公司我哥在管,用不著我去指手畫腳。”
他翹著二郎腿,悠悠笑道︰“不過,你都開口了,那我回頭找個班上。”
烏童雪的神情由低落轉變為欣喜,“真的,你沒騙我?”
“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假話。”
這一刻,他覺得霍琛也不錯,雖然是啃家里的二代,但他听話,和他在一起下半輩子最起碼衣食無憂。
回頭打听打听他家里具體做什麼的,有沒有破產的風險。
烏童雪雙手捧著下巴看他,眼中是滿滿的幸福感,“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眼中星河流動,比天上的星星還耀眼閃亮。
被人全心全意地注視著,霍琛也有所觸動,眼中笑意越發招搖,肆意地展示誘人的荷爾蒙。
空氣溫度都有所上升。
烏童雪臉一紅,低下頭去,繼續吃牛排。
輕緩優美的小提琴音在空氣悠悠流淌,低聲訴說著美好的夜晚與情人的低語。
吃完夜宵,霍琛讓司機開車先送他回學校。
烏童雪就在校門口下車,笑吟吟和霍琛揮手告別,“霍琛,再見。”
霍琛坐在車窗邊,伸手捏了捏他的臉,手指劃過他的唇瓣,用磁性華麗的聲線溫柔道︰“回去早點休息。”
烏童雪不自在地捏了捏耳朵,“嗯。”
走進學校,沒多遠就看到在樹下刷手機的張揚。
還沒開口,下意識往門口瞟的張揚就發現了他,收起手機慢悠悠過去。
“回來了。”
“你是在等我嗎?”
張揚抱臂笑了一聲,“某人連拐杖都忘記了,我不得提前來過來支援一下。”
他沒說等了多久。
烏童雪瞬間低頭看自己的腳,褲腳遮住紗布看不出什麼,本來也不嚴重,忍著點痛就能正常走,但現在張揚這麼一說,感覺到疼了。
“是有一點點疼。”烏童雪往他身後看,“拐杖呢?”
張揚在他前面蹲下,回頭,拍了拍肩,“有我還不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