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基地。
一行人走特殊通道很快進入基地中心位置。
見過基地負責人後，烏童雪直接去見費致，他早已安排好今天的行程，趕一趕的話晚上就能回去。
天氣並不冷，微風不燥，吹過身上很舒服。
費致正在一個小花園里閉著眼楮曬太陽，衣著古樸，腿上蓋著條淺色毛毯。
耳側的花白卷發隨風晃動，有少量老年斑的皮膚滿是蒼老之色，通身沉澱學者氣質，看起來儒雅慈祥。
烏童雪慢步靠近，在費致睜眼的那一瞬時，他看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渾濁。
這一刻，他確認，老師真的變了。
烏童雪看向遠處的落葉，“這里風景不錯，老師看起來很喜歡。”
“你……來了。”
費致緩慢轉頭看向他，目光平靜，“風景很好。”
伸手接住一片空中旋落的葉片，烏童雪捏著葉梗左右旋轉，微微蹙眉，神情不解，“我不明白，為什麼是我？”
他自認沒有什麼地方得罪過他，甚至曾經他們師生相處十分融洽。
費致久久沒有說話。
“老師。”烏童雪屈膝蹲在他面前，目光平視，“這是我最後一次稱呼您為老師，感謝您以往的栽培。”
聲音輕緩溫柔，沒有一絲憤恨。
他站起來眺望遠處藍天白雲，其實，這趟出來他私心是想出來轉轉，放松一下。
至于費致，今天之後，他們之間並沒有誰欠誰什麼，以後，各憑本事。
淺薄的好奇心過後，烏童雪開始欣賞周圍的風景。
費致不會愚蠢到在中心基地明目張膽地對他做什麼，于是烏童雪就這麼在費致眼前晃悠了小半個小時。
看夠風景後，才慢悠悠離開。
費致︰“。”
也沒了再曬太陽的心情，控制輪椅從另一邊離開。
“沒事吧？”陸淵就等在外面，同時監控不讓其他人進入。
他仔細觀察烏童雪的表情，看不出什麼。
烏童雪搖搖頭，發絲隨著晃動，眼楮依舊明亮有神，側身站在銀杏樹下，微微彎起唇角，“沒事。”
背在身後的手放下，目光被不遠處小路上路過的一行人吸引。
陸淵看過去，“那是新增的巡邏隊，最近基地內部出現幾起動植物變異事件，增強安保力度。”
烏童雪听著他說起的幾起案件發生的時間，心里有了計較，時間就在費致到來的前後，是誰做的顯而易見。
得趕緊回去趕進度！
對上陸淵關切的目光，他笑了笑，“我沒事，我們現在去見見這邊的研究所負責人。”
交流一下，希望能給他的實驗帶來突破。
研究所的布局還是和之前一樣，一路上踫到不少熟人。
陸淵看到了李陽焱，聯想到還在紅陽生物研究所的顏臨，他們是師生關系。
烏童雪站定腳步，他也看到了，“顏臨是個好孩子。”
陸淵點點頭，不置可否。
“時間緊，我們直接去見錢萊。”這是烏童雪走後接替他工作的人，目前還是由他負責，費致來了，之後如何不一定。
不管怎麼說，李陽焱都有點心虛，還沒等他想好怎麼面對烏童雪這個曾經的師弟，就看到他們毫不停留地離開。
左右看了看，發現沒人注意到他，悻悻離開。
烏童雪如約地按照行程表在當晚離開中心基地。
越野在公路上疾馳，風聲呼嘯。
烏童雪降下車窗，望著窗外的漫天繁星，和之前相比沒什麼變化。
同行的保鏢分別位于駕駛位和副駕駛位，烏童雪和陸淵坐在後座，他拉了拉陸淵的袖子，示意他看外面。
陸淵可能是會錯意，彎腰俯身，湊近問︰“怎麼了？”
犀利的目光落在車外，看了一圈沒發現任何危險。
烏童雪指了指天，“你看，星空。”
陸淵盯著看了好一會兒，“很漂亮。”
他沒去自己那一側的車窗，身體左傾一起看左側窗外的星空。
烏童雪彎起眼眸，笑意吟吟，“我上一次看這種星空還是半年前，可惜我家里的望遠鏡也沒帶來。”
“很有趣。”烏童雪看他專注的樣子，說︰“你要是感興趣以後我的望遠鏡可以借你。”
他指著天上的星星各種介紹，“看到那邊那三顆了嗎？那是……”
夜風吹拂，陸淵靜靜地听著他的話語，心里十分寧靜。
經過難得的放松時間，烏童雪渾身松弛下來，看到熟悉的星星就給他介紹。
烏童雪把注意力放在星空，沒過多在意陸淵和他之間的距離。
司機通過後視鏡看，烏童雪幾乎被陸淵圈在懷里，一個講的認真，一個听的認真。
隊長那近乎宣示主權的行為，司機當沒看見，老老實實開車，盡量降低存在感。
老樹開花不容易啊。
講到後面，烏童雪開始口渴，扭過頭來尋找礦泉水，幾乎撞了陸淵滿懷。
鼻尖傳來痛意，烏童雪皺著眉頭去摸，有點疼，帶有一點鼻音地抱怨︰“怎麼這麼硬？”
在陸淵看來，此時懷里的人可愛到他心都要化了。
喉結滾動，他伸手取了一瓶礦泉水，仔細注視他紅了的鼻尖，“很痛嗎？”
“我這里有藥。”
烏童雪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話語，前面還有人听著呢，他這只是磕了一下，哪里就用得著藥。
“沒事，現在好了。”他伸出手，直接要︰“水給我。”
陸淵擰開瓶蓋遞過去，低頭看他，提醒道︰“有點涼。”
“還行。”
喝完水，烏童雪關上車窗，風吹久了有點冷，今天他格外有說話的欲望。
“你們執行任務容易受傷嗎？”說著，目光落在陸淵手背上的疤痕，看起來年代久遠。
“看危險程度，我一般不會受傷。”他抬了抬手，“這個是小時候爬樹摔的。”
烏童雪左右打量他，“看不出來你小時候這麼調皮，我還以為你一直這麼穩重嚴肅。”
“我小時候……”
前排的兩人趁機听了一波隊長的往事。
怎麼說呢，就……他們隊長有這麼弱嗎？
陸淵隨意瞟了眼後視鏡，前排兩人對上一道沒什麼意味的視線，眼神立馬清正無比。
算了，老老實實警戒開車，別回頭給隊長抓著去練！
人已老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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