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德很是著急,方別的動作也極為迅速,提上隨身的挎包,簡單跟樂瑾三人交代了幾句,便跟李懷德走出了診室。
李懷德顧不得剛才摔倒的疼痛,一雙皮鞋在樓梯上踩的 啪作響,方別跟在他身旁,一路下了樓梯,就看見一輛還未熄火的吉普車停在了台階下。
李懷德一馬當先,拉開了車門。
“方院長,請上車。”
方別點點頭,也沒跟李懷德客氣,直接鑽上了車。
緊接著,李懷德也一屁股坐了上來,車門都還沒關上,就朝著前面的司機催促道︰“快開車。”
司機也知道李懷德現在正著急著,沒有說話,回應李懷德的是一腳油門,輪胎哧溜一聲,車輛便往前行駛。
出了醫院上了大路,司機再次提速,揚起一地灰塵。
......
十多分鐘之後,汽車行駛進了一處大院,最終停在了一個獨棟的小別墅門前。
“方院長,到地方了。”李懷德說了一句,就急匆匆的拉開門下車。
而前面的司機很有眼力勁兒,車才剛停穩的時候,就已經下車幫方別拉開了車門。
方別提上挎包,旋即下車。
別墅的大門正敞開著,李懷德在前頭引路,一路把方別領了進去。
屋內陳設雖不如婁家那般奢華,但裝修也十分大氣,光是客廳里的沙發茶幾,就迎面撲來一股官味兒。
“你怎麼才來?”一個身高一米五左右,體重大概一百六十來斤的中年婦女沒等李懷德站穩,就來了一句。
“我去請了大夫過來給咱爸看病。”李懷德回道。
方別一听兩人的對話,也明白了過來。
果然,有句話沒說錯,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有一個重量級的女人支持。
“這是我愛人,馬芳芳。”李懷德給方別介紹了一句,接著又看向了馬芳芳︰“這位是方大夫,是紅星醫院的院長,是我專程請過來的。”
“方大夫,院長?”馬芳芳聞言,明顯的一愣,像是被方別的年紀給驚訝到了。
不過盡管如此,馬芳芳還是沒有多說什麼,她相信自己男人不會在這件事上糊弄。
馬芳芳只是略作遲疑,便說道︰“方大夫,請跟我來吧。”
方別點點頭,跟了上去。
也就是幾步路的距離,就到了李懷德岳父臥室的門口。
這會兒門口正站著好老少男女好幾個人。
“喲,姐夫,您這大忙人總算是回來了。”一個二十多歲,和方別年紀相仿的年輕人站了出來。
不等李懷德回答,馬芳芳率先回道︰“馬學武!怎麼跟你姐夫說話呢?”
被叫做馬學武的年輕人當即回懟︰“大姐,爸現在都病倒在床上了,老早我就給姐夫打了電話,他這會兒才回來,你還維護起他來了?”
馬芳芳回道︰“你姐夫是去請大夫去了,一請到大夫立馬就趕過來了。”
“大夫?”馬學武瞧了兩眼,指了指方別,“就他?”
李懷德向前一步,側身站在了方別面前。
“學武,這位是方大夫,你別看他年輕,但醫術相當了得,你還是趕快讓開,讓方大夫進去給爸看病吧。”
李懷德心里厭蠢癥都犯了,他知道他這小舅子是對他不滿。
李懷德始于微末,建國那兩年憑借自己的能力,在軋鋼廠走到了中層干部位置上。
雖說李懷德能力不差,也很會經營,但沒有關系,沒有靠山,想要更進步,不說沒有可能,也得在原有的位置上沉澱上許多年。
但一次視察,讓李懷德走進了馬芳芳父親,也就是他現在岳父的視野,一番努力之下,成功引娶了馬芳芳。
他這岳父也著實給力,在背後運作之下,讓李懷德少走了幾十年彎路,人生徹底轉變。
但他岳父又不只有馬芳芳一個女兒,還另外有著兩個兒子,一個馬學文,一個叫馬學武。
馬學文能力尚可,現在人雖然在外地,但已經是處級干部。
至于馬學武,李懷德只能評價他一句爛泥扶不上牆,本有好幾次升遷的機會都沒把握住。
有著這麼一個父親運作,一直都升不上去,就能想象出到底有多愚蠢了。
但偏偏馬學武似是察覺不到自己半分的愚蠢,反倒是認為是自己父親把所有的資源都傾向了李懷德和自己二哥馬學文。
而在李懷德和馬學文之間,馬學文是馬學武的二哥,兄弟之間怎麼也比李懷德這個姐夫親近,加之馬學文又在外地,並且李懷德又是三人中職務最高的,所以馬學武心中最不滿的就是李懷德了。
之前李懷德岳父身體健康,還能壓著一家人表面和睦,但現在老頭身體一不行了,在馬學武心中積攢的怨氣直接就爆發了出來。
李懷德在說了一句之後,又忙朝著方別說道︰“方院長,不好意思,學武年輕不懂事,你千萬別往心里去。”
“沒事。”方別爽快回了一句。
他今天來只是看在李懷德的面子上,還他的人情罷了。
不管李懷德這小舅子是什麼態度,起碼李懷德和他那位重量級的賢內助,一直都是客客氣氣的。
方別能從馬學武的態度上看出,他和李懷德積怨已深。
但方別仍有一點不明白,李懷德老丈人這麼大的領導,生病了不往醫院送,躺在家里干嘛?
難道說他們家里的醫療條件比醫院還好?
要是換在方別原來的時代,那說不準還真有這種可能性。
但現在,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李懷德剛才的話,听在旁人耳中,或許沒什麼,但听在馬學武的耳朵里,卻格外的刺耳。
他指著李懷德,直接點名道姓,“李懷德,用不著你在這里教訓我,我早就托關系從西苑醫院那邊請來了大夫,再給我爸治療,就你這不知道從哪弄回來的什麼破院長,能比得過西苑醫院的大夫?”
原來是有人了啊,方別還真以為馬學武蠢到了連自己親爹都不顧的地步了。
“既然有大夫在里面,那想必自然是藥到病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