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
尸體運回警局的時候，老方急急的打開大門，看到老付的尸體，頓時哆嗦起來︰“咋呢？咋呢？咋又死一個呢？又是那個王八蛋干的？”
“老方，看好門。”易天行拍了拍他的肩膀，趁人不注意的時候，給他留下短促的密碼︰急事，找你。
“哎哎。”他即是在回答前半句，也是在回答後半句，握住易天行的手︰“易科長，老付可是好人啊，一定要給他報仇啊！”
一張紙條塞進易天行的手中，他連忙握緊。
警局的醫生兼職法醫急匆匆過來，把所有圍著的人趕走︰“去做你們的，檢查完會通知你們的。”
易天行冷著臉站了一會，對甦有民道︰“老甦，我出去辦點事，你守在局里。”
“科長放心。”
听到易天行還和他說話，一點疑心都沒有，要不是此刻情況不對，他真想大笑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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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租界
易天行找到正在賣報的田石頭。
“來份報紙。”
“大頭，你咋又來了？”田石頭氣呼呼。
他田石頭辦事，有那麼讓人不放心嗎？
易天行︰什麼大頭？
可他沒時間去問這個稱呼的由來，趕緊問道︰“有見到我昨天咖啡廳見的那個人嗎？”
“那人今兒在隔壁街的茶樓。”
易天行不由一喜︰居然真的知道！
他順勢給了一塊錢︰“剩下的賞你。”
“謝大頭賞！”
易天行的腳步一頓，終究還是沒有忍住︰“什麼大頭？”
田石頭昂起頭︰“我是他們的頭，你是我的頭，當然是大頭了！”
易天行目瞪口呆。
不是，這個大頭的稱呼也未免太兒戲了！
他從內心的拒絕，還不如喊老板呢！
可田石頭拿到錢，已經揚著報紙跑開︰“號外號外……”
易天行磨了磨牙，去了隔壁街。
茶樓二樓，姚定方看到他，眼兒一眯︰“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我線人看到了。”
姚定方︰……
有心想問易天行的線人是誰，卻不好意思開口。
“有事？”
“姚科長，昨兒听了你的安排，我琢磨著，也不差我一個，我想請個假。”
“請假？”姚定方的眼神有些危險。
這小子什麼意思？是覺得他出爾反爾，對他的安排不滿意？
沒錯，他就出爾反爾了！
剛開始的時候，他確實覺得這小子不錯，想收歸己用，才會給上頭打報告把人要過來。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前腳打了報告，這小子後腳就升了官，還和仁太爺拉近了關系。
之前，他僅是和彪爺有關系，他倒不怕，因為彪爺再厲害，也替代不了仁太爺，手也伸不了太長。
可仁太爺不同，他的手可以伸很長，軍，政，商，只要他願意，有大把的徒子徒孫為他鞍前馬後的跑腿。
有了仁太爺做靠山，易天行的功勞，他還能搶嗎？
他姚定方是想借助他的能力上升，可不是為別人做嫁衣裳來的！
這次萬一讓這小子真的找出臥底，丟臉的是他姚定方，功勞卻是易天行的！
他被罰，對方升官，此消彼長，以後這個行動科誰當家？
本來還以為這小子好糊弄，沒想到現在突然就精明了？！
“對，請假。”易天行可不知道姚定方心里的小九九，他懊惱的摸了把臉︰“局里死了個警長，局長和副局長不在，明天又是除夕，我得在局里主持大局。”
姚定方︰？
特麼的，居然是這個理由？
虧他還心里曲曲了半天！
“怎麼回事，之前死了科長，這會又死個警長？”
“是啊，之前的科長，根據調查，應該是日本人干的，但是證據不足，這次的警長，也是被專業人士扭斷了脖子，沒有找到凶手之前，也不好定論。”
“要你這麼說，最後還是會成為懸案。”
易天行沉著臉不說話。
看易天行是真心情不好，而不是作假，姚定方心情好了許多。
“或者，你可以從這位警長死後，誰得利這方面入手調查？”
易天行怔了怔，搖頭︰“局里雖然還缺一個副科長，但這個位置不會落到老付身上，所以，他活著也不會妨礙到任何人，也就不存在死後誰得利的問題了。”
“哦，既然他是警長，這副科長的位置，多少還是有點競爭力吧？”
“姚科長，實不相瞞，在警局，我算是局長這一派的，老付跟著我，也變相是屬于局長這一派，我是親耳听到局長說過，副科長的位置，會歸屬副局長那一派。”
姚定方了然。
平衡嘛，他懂！
“警局里有警長歸屬副局長那一派的？”
“有，老甦就是。”易天行苦惱道︰“自從科長死後，老甦突然和我走的近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讓副局長有了顧慮，遲遲不見任命，不知道是不是搞空降。”
“你可真是心大，明知道局長和副局長不和，還和人家走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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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科長，不管怎麼說，他現在也算是我的手下，我總不能把他撇在一邊不用吧？”
“那中間有沒有什麼矛盾之類的？”姚定方已經被這個案子挑起了興趣。
“矛盾？”易天行搖了搖頭︰“沒有吧？老甦和老付以前確實不對付，現在貌似關系還不錯，老甦要參加聚會，老付還替他值班呢。”
“你又知道了？”
“嗯，昨天來見你，踫到了老甦，他自己說的。”
“他說你就信？萬一他是騙你，回頭就把人滅口了呢？”
“不可能的，老付死的時候，他在局里值班呢。”
“誰說滅口要自己動手了？”姚定方喝茶的手突然一頓，抬眼看他︰“你不是說昨天有人跟蹤你？”
易天行一愣，呆呆道︰“你不會說是老甦吧？不可能。”
偶滴嘛呀，想讓對方主動懷疑進圈，可太難了！
繞了半天，可算是繞到這里，腦瓜子都快燒壞了！
“怎麼不可能？”姚定方放下茶杯，目光冷凝。
他精挑細選的特務處，都會有臥底，你那個破警察局，就算有間諜也不稀奇！
“你放心，你只管回去主持大局，這個老甦……”
“甦有民。”
“嗯，這個甦有民，我會派人跟蹤的，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人是鬼！”
“那就謝謝姚科長了。”
有專業人士跟蹤，他就放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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