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書房外傳來通報聲,已經有鄰近的男爵和爵士抵達城堡了。
帕恩魯恩斯子爵向維爾致歉“伯爵大人,為了迎接您的蒞臨今晚特意舉辦了一場小小的宴會,邀請了周邊領地的幾位朋友,我得去準備迎接他們,暫時失陪了。”
維爾當即表示理解“子爵閣下請便。”
子爵離開後維爾立刻對蓋文使了個眼色,蓋文心領神會,轉身安排幾名精干的手下換上便服,悄然離開城堡潛入帕恩魯恩斯城去打探消息。
維爾獨自留在書房,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帕恩魯恩斯的反應滴水不漏,但越是完美越讓他覺得不對勁,那個‘小眾教派’……真的只是小眾嗎?
他起身在書房里踱步,書架上的書很新但排列得整整齊齊,幾乎沒有翻閱的痕跡,書桌上也很干淨,只有幾份無關緊要的領地報告,看不出任何異常。
不久蓋文回來了,只不過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他低聲向維爾匯報“大人,城里很干淨,甚至有些……太干淨了,我們的人四處打探,無論是酒館、市場還是碼頭,都沒人談論什麼特別的。”
“關于那個稅收繳納證明,我們問了好幾個人都支支吾吾,只說想上學就得辦手續,具體是什麼證明也說不清楚,至于獨一教他們倒是表現的很正常,和其他類似的領沒區別。”
維爾眉頭緊鎖,這太干淨了,干淨得反常!
他走出書房打算在城堡允許的範圍內隨意走走,城堡內部守衛森嚴但僕人們都各司其職,顯得秩序井然,走廊牆壁上掛著家族祖先的畫像和狩獵的戰利品,一切看起來都那麼正常。
走到一處回廊,維爾恰好遇到了剛上完紋章學課的小威廉,小男孩穿著合身的小襯衣,手里還拿著一本厚厚的紋章圖譜。
維爾看了看這孩子的後面,似乎沒有跟著僕人,不過一想也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中,自己一個人走也沒什麼,不是非得跟著僕人隨時伺候著。
“小威廉,你好啊。”維爾立刻上前,露出和藹的笑容打招呼。
小威廉早就看到了維爾,在他打招呼後立刻有些拘謹地行禮“您好,伯爵大人。”
“剛下課?學紋章學很有意思吧?”維爾蹲下身盡量顯得平易近人。
“嗯,還行。”小威廉點點頭,眼神里帶著孩子特有的天真和一點對陌生大人物的敬畏。
維爾閑聊了幾句關于紋章的話題,小威廉回答得規規矩矩沒什麼特別的,維爾又試探性的問了幾句領地上的事兒,但這孩子顯然什麼都不知道。
維爾心里略有些失望,看來從這個孩子這里是打听不到什麼了,他正準備結束對話,隨口問了一句“你姐姐艾米麗亞呢?她喜歡做什麼?我怎麼沒看到她?”
小威廉歪著頭想了想“姐姐,姐姐她有時候會去城里買東西,有時候會去騎馬,不過……”
他小大人似的壓低了點聲音“她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一大早就出門,很晚才回來,我問過她,她說是去朋友家學習詩歌,可我覺得不像……”
維爾的心髒猛地一跳,固定消失?這和鞋匠老頭說的似乎有所關聯啊!
“哦?去朋友家學習詩歌?那她朋友住在哪里?”維爾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只是好奇。
“我……”小威廉剛想說話,一個溫和但帶著不容置疑力量的聲音插了進來“威廉,該去換衣服準備晚宴了,別讓伯爵大人久等了。”
帕恩魯恩斯子爵不知何時出現在回廊盡頭,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歉意笑容快步走過來,自然地牽起小威廉的手“伯爵大人實在抱歉,小孩子不懂事,打擾您了,晚宴和舞會即將開始,請您也準備移步大廳吧?”
維爾看著被父親拉走的還回頭好奇地看了他一眼的小威廉,只能把涌到嘴邊的問題咽了回去,他笑著點頭“當然,子爵閣下請。”
當晚的宴會廳燈火輝煌樂聲悠揚,被邀請來的周邊貴族們盛裝出席,男士們舉杯寒暄,女士們裙裾飄飄,空氣中彌漫著香水、美酒和食物的混合氣味,角落里甚至能看到有人食用著花仙果,那個眼神迷離,就好像進入了仙境一般。
作為宴會的主角維爾伯爵自然是眾人圍繞的中心,他端著酒杯熟練地穿梭于各色貴族之間談笑風生,應付著各種恭維和試探,但他的目光始終留意著帕恩魯恩斯子爵和他的長女艾米麗亞。
艾米麗亞小姐最初也出現在舞會上,伴隨著悠揚的音樂她穿著華麗的禮服跳了一支舞,但很快維爾就注意到她悄然退到了角落。
更讓他留意的是帕恩魯恩斯子爵在與人交談的間隙,數次看似無意地踱步到宴會廳側門附近,與一個隱在厚重帷幕陰影里的人低聲交談了幾句,那人身形模糊,穿著城堡僕人的衣服但氣質卻格格不入。
沒過多久艾米麗亞小姐就徹底從宴會廳消失了,維爾逮住一個機會端著酒杯走到帕恩魯恩斯子爵身邊,狀似關心地問“子爵閣下,怎麼不見艾米麗亞小姐了?她的舞姿可是今晚的亮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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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恩魯恩斯子爵臉上閃過一絲極快的幾乎難以捕捉的不自然,隨即換上擔憂的神色“唉,這孩子身體最近總有些不舒服,頭疼得厲害,我讓她先回房休息了,真是失禮,讓伯爵大人見笑了。”
不舒服?維爾心里冷笑,剛才跳舞時還神采奕奕轉眼就頭疼得不能見客了?這借口也太敷衍了。
宴會一直持續到深夜才結束,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維爾回到帕恩魯恩斯子爵為他安排的豪華客房。
但這時候的他毫無睡意,只是站在窗前望著外面沉寂的城堡。
不對勁,非常以及極其之不對勁,子爵的掩飾和艾米麗亞的消失,還有小威廉無意中透露的信息都指向同一個方向鞋匠老頭的話很可能是真的!
但問題來了,如果帕恩魯恩斯子爵真的和獨一教深度勾結甚至整個領地都被控制得如同鐵桶,那為什麼底層沒有任何風聲泄露?按照常理不同階層的人追求不同,底層教徒可能為了口飯吃,中層可能為了力量或地位,高層則追求更邪惡的東西,追求不同必然會產生矛盾,也就會有泄露的風險。
要麼就是整個城的人都在欺騙他,整個城的人都已經淪為了獨一教的傀儡,除非……
維爾心中警鈴大作!
除非這個教派在帕恩魯恩斯領的組織結構極其嚴密,層級森嚴,控制力達到了恐怖的程度嗎,甚至遠超他們在其他地方所遇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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