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雙打內戰最終以63的比分落下帷幕,一個個人主義過強的人不可能在短短的一局比賽里就能修整改變,另一個人的盡力填補也不可能在勢均力敵的兩個對手面前那麼輕易的逆風翻牌。
但後面辛苦得來的三分,依然是他們努力之下的成果。
下了球場,鳳長太郎一改在場上時的穩重沉肅,伴隨著嘆氣塌下肩膀,垂著頭的眼前忽然多出了豎著大拇指的手。
越前龍馬臉色臭的不行,只覺得現在心情跟比賽沒贏已經沒什麼關系了,不是很服氣地輕嘖一聲,一句話含混在嘴邊心頭似是只說給自己听︰他再也不要打雙打了!
“大石,輪到我們了!”菊丸英二說話的聲音語調上揚透著興奮,好像眼前馬上要進行的不是搭檔內戰而是他們倆的並肩對敵一般。
“我們誰先發球?”千石清純這話問的不是對手而是隊友。
菊丸英二向著斜前方走去的步子不停,只是很隨意的揮了揮拍子︰“無所謂,就你先好了,早一輪晚一輪的,沒差沒差啦。”
此話一出,同樣擅長後場掌控,原本還想“談判”“搶佔”一下先機的神尾明咂了咂嘴,不太情願的放慢了腳步,將選擇權交給了大石秀一郎。
看到他們兩人很有默契的各自走向自己半場的前場站位,悄悄松了口氣。
事實上這也不算什麼謙讓,既然現在他們對于此時的對手之一知悉甚詳,那前面的回合,就先讓他們了解一下身邊的臨時搭檔吧。
另外兩組的訓練地點,氣氛透著矛盾且古怪,華村葵組的人身體還在執行了教練交代的訓練內容,腦子已經飄到另一組的比賽現場,跡部景吾有心想要做點別的,卻又因為華村教練離開前再三聲明的組內推選而限制的腳步。
就算他自己不覺得現在進行的活動會影響到自己明天甚至下午的其他動向,卻不代表其他人一同樣這麼認為。
注定沒人配合的現狀,杜絕了跡部景吾邀戰搞事的可能。
集訓基地里的人想搞事但不能,基地外可就自由得多了。
貝克雖然心思從來不在比賽上,但他畢竟還是阿美莉卡代表隊的領隊,在種種各自不同的緣由下聚攏在一起的人,多少對他都保留著一點最基礎的尊重。
“抽空”應付完代表隊內部的無聊閑事,凱賓•史密斯立即背著球包離開了住所。
山吹,聖魯道夫,不動峰,青學……凱賓•史密斯沒有在第一天後就停下自己的腳步,而是帶著越前龍馬和自己的名字一起,將更多的中學網球選手們打到遍體鱗傷,直到癱倒在地。
拆掉了石膏,才剛剛恢復到自由行走,還不能回到球場的橘吉平得知後,借著神尾明向基地內傳達了比之前的零星風聲更為細致確切的相關情況。
晚餐時間,再次收到近似消息的越前龍馬上翻著眼楮看著天花板,在記憶里認真地搜尋了半天,依舊沒有找到與“凱賓•史密斯”這個關鍵詞有關的任何信息。
听聞最近各校選手有此一劫的井上守特意將各路資料整理一番,到達了集訓基地,恰好出現為人答疑解惑,講述起了越前龍馬和凱賓•史密斯之間的父輩淵源。
外面此時天色轉暗漸漸入夜,一些留著精神頭兒專注體驗夜生活,此時正是精力十足的街上行人們零星有人恍惚間好像看見,頭上的繁華燈影與鋼鐵叢林之間,似是劃過了幾道黑影。
茫然的找尋了半天也沒能弄明白,低頭與同伴繼續說笑,心中安慰自己或許是掠過的鳥兒。
身邊駛過的私家車車窗上貼著遮光膜,在眼下這個時間路上的行人更是看不見車內的光景。
坐在車內的山背將己發出一聲帶著輕蔑的輕哼,副駕駛位置的山背漣聞聲回頭,卻只見爺爺似是正在閉目養神。
是他听錯了?
正準備收回視線的時候,就見爺爺抬起手沖著他的方向輕擺了擺。
懂了,沒听錯,只不過看樣子爺爺並不準備給他解釋呢。
哼,不說就不說,等到了旅館他自己算!
抬眼透過後窗看了眼身後跟隨著的車輛,山背漣回身坐正,心中悄悄在今日日程中添補了一項未完待做。
至于為什麼這個時間山背家的人忽然“連夜動身”……
只能說,在疏忽了某些客觀條件時,經驗教條不僅不能讓人找到捷徑,還會害得人倒繞彎路。
比如今天跟著三橋美津夫一起到了東京,身在警視廳報告最新案情調查結果,同時催促山背家盡快找到新案地點的小寺弘之。
聯系他們的電話里沒說他現在人在東京,山背家的卜算自然就以他的方位作為原點坐標開始推算。
結果就是,佔出來下個案子一改原來的南下路線,顯示大範圍折返向北而去。
嚇得小寺弘之險些就要改令回群馬縣修改戒嚴範圍的時候,山背將己在電話里隱約听見了“老朋友”留目雄太夫的聲音。
一句“你在東京?”打斷了對方慌亂間準備應對的動作,這才總算沒讓人大動干戈做了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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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真少見,這還有人上趕著幫別人干活,真是“好人”吶~
唔——也難怪他們總是自持正統,這個年代了,有車不坐以術潛行,正不正統不清楚,不過……果然傳統啊。
“老傳統”的那個傳統。
听井上守講完故事,在場不少人都理解不了竟然有人因為這麼一點兒的“父輩淵源”四處打傷這麼多人。
同樣听了一耳朵的狩野相奈則是選擇兩方發言都不摻和兒,幾百年前的舊事到現在賀茂家的老家伙們看見安倍這個字眼都還在跳腳,唔——雖然同樣也不太能認同,但她似乎也沒那個“正義”立場。
等再晚些的時候,華村組那邊終于解散,從狩野相奈這里得知這個消息的跡部景吾,第一反應是從包里拿出手機,撥通了社團留守人員日吉若的電話。
在得知自家沒有被外來的閑雜人士砸了場子,這才滿意點頭掛斷電話,留出心思繼續關注還未听完的那半截故事。
冰帝網球部群聊里,日吉若發了一條能覆蓋整個屏幕的長篇省略號以示自己的無語。
激起了幾個不明情況的簡短問號,他自己又不好意思詳說了,最後只發出了一個黃豆微笑,換回了更多的問號。
整件事來龍去脈都十分清楚的狩野相奈臉上帶著略顯無奈的笑意,口中轉述的故事卻依然沒有中斷。
只是眼看著面前的“始作俑者”此時一臉的事不關己,像是剛剛什麼都沒做一般,專心地听著這個已經有些年頭兒的舊時“故事”。
東京乾宅,乾貞治如同往常一樣與父母打過招呼後回到自己的臥室,拉開球包,俯身從書架下的櫃子里拿出一副與自己戴的一模一樣的眼鏡,將球包內的備用眼鏡上的那個缺漏補全。
隨後在摘下自己正戴著的這副眼鏡,露出了鏡片遮擋下,眼眶邊緣的淤青傷痕。
指尖輕輕點觸後又迅速收回,乾貞治輕嘶了一聲,回想著今天球場上的艱難對局,重新戴好眼鏡坐在電腦桌前,開始修改調整自己的訓練方案。
果然,自己還是不夠強啊。
